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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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下一刻,蛇妖的視線卻又被一道劍光吸引了注意。 她的表情有些錯愕,蛇妖自然認得那把曾經斬去了自己rou身的天傾劍上,如今它被卻被合歡宗那位白長老握著,且用得很是犀利。 蛇妖皺了皺眉,很快,她就像是想通了什么,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如此,當初我想奪舍你,沒想到恰好邊上還有另一道強大的神魂正在入定,竟讓她在無意識之中被你這具天生仙體吸引占了先,我說怎么奪舍失敗了呢!” 白清歡面無表情,破案了,果然是你這妖怪搞的鬼。 蛇妖笑著偏臉望過來,看著白清歡:“你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做什么,我幫你白得了一具天生仙體,你不謝我嗎?” “對,我感謝你和你八輩祖蛇,現在就送你們去團聚?!卑浊鍤g神色毫無變動地說著話,雙手卻早已結成玄奧的陣法。 “千機,束!”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在滔天的血池之中倏地凝出一道紅色絲線,像是早早潛伏在了血池之中似的,飛快朝著蛇妖攻去! “居然這么早就準備好了法寶對付我?”蛇妖眉頭緊鎖,似乎完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漏了馬腳。 白清歡自然不會解釋,從她剛入到地宮開始,在蛇妖與司幽王的注意力都被激戰的段驚塵那邊吸引了注意時,她就已經在編織千機縷了。 她一開始就將目標瞄準了那位看起來最無害的小公主,而非狀若瘋癲的司幽王。 原因很簡單,一個該昏死的小孩,身上卻帶著比成年人還要復雜百倍的情感,且幾乎全部都是負面的情緒,這本身就不對勁。 然而這蛇妖似乎依靠著血池恢復到了巔峰力量,竟然一閃身避開了千機縷。 她一邊飛快閃躲著千機縷的攻勢,一邊扭過頭,用陰毒的眼神瞪著段驚塵。 上百具妖尸,這乃是蛇妖耗盡心血煉制出的底牌,更是耗去了上百個妖獸同類的靈魂。 雖說她不會同情那些沒用的廢物,但是如今逃出寒淵的妖獸不多,死一個少一個。 妖尸被斬得零碎不堪,像是小山一樣堆疊起來。 而持著天傾劍砍碎最后一具妖尸的段驚塵,就這樣筆直站立在尸山血海邊,此刻不再是那個清冷的仙君,更如修羅降世。 似乎是察覺到了蛇妖的注視,他抬起頭,目光冰冷。 下一刻,本該力竭的段驚塵竟然再次化作一道冷厲的影子,一言不發,果斷朝著蛇妖揚劍刺來。 蛇妖恨得要死,在血池之中如游蛇般快速閃避著,她口中聲音尖利而猙獰。 “你殺了這么多妖尸有什么用,只要這世上還有活人,我就能煉更多妖尸!” “你能殺完天下人嗎!” 段驚塵不說話,目標明確。 血池邊的白清歡似乎早有感應,手中十指翻飛,千機縷快速變換,池中的紅色細線結成一張巨網。 “唰!” 在千機縷束縛住蛇妖的瞬間,天傾劍的劍刃毫不留情刺入蛇妖的眉心。 蛇妖面上還殘留了未消的猙獰扭曲,但是身體卻轟然跌入血池之中,濺起無數血花。 白清歡和段驚塵快速地交換了一下視線,兩人的臉上都沒有戰后的笑容,只有凝重之色。 果然,下一刻,血池之中又浮上一具完全陌生的尸體,對方冷厲看著他們,聲音不同,但是語氣卻和方才的蛇妖一模一樣。 “這具血池中有成千上萬具軀體供我所用,不止是它們,外面還有無數身體等我挑選。段驚塵,你真的殺得完嗎?” 似乎是驗證她這句話,在這具身體被段驚塵一劍斬碎的瞬間,血池另一端又浮出蛇妖的身影。 她帶著譏笑看向段驚塵。 “你看,你毀了我身體一次,我就要殺千萬凡人來重塑rou身,段仙君,你說這些凡人算不算是因你而死呢?” 蛇妖這句攻心之計才剛說出,便聽到一聲響亮怒罵。 “你少在那兒放屁!” 白清歡十指翻飛,目光死死盯著蛇妖,cao縱著千機縷圍堵后者的逃生之路,嘴上也不歇氣。 她現學現用,毫不客氣反駁: “少欺負小孩不懂!這生靈祭壇是以血rou生機來恢復殘魂的,根本不是什么重塑rou身!別笑死人了,殺了十多萬人放血弄個池子能塑個什么rou身?你是毛血旺妖轉世嗎!” 這句響亮罵聲落下的同時,段驚塵的劍也速度不減,同時刺向了蛇妖的心口。 他心性之堅毅,遠非常人可想像。 能在尚未踏入修行路,以凡人身軀,揚刀斬下“仙人”頭的那個少年,在見識到更廣闊也更殘酷的修真界之后,又豈會因一句言語動搖。 更何況,還有她毫不猶豫的維護。 蛇妖面色一凜,神魂果斷舍棄這具身體,飛快離體。 就在蛇妖準備鉆入下一具軀體之時,地宮之中,一陣清亮空靈的鈴鐺聲音悠然響起。 在血池邊緣,一直被蛇妖忽視的,那個褪去靈力偽裝后看起來也只是個尋常十八歲少年的小和尚,如今正赤著腳,走向血池。 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根華麗的曇花禪杖,地宮頂端不斷滴落的鮮血打在禪杖上,也落在他的頭頂,將它們都染作了紅色。 分明是很血腥的一幅畫面,然而空曇清秀的面容上卻只有寧靜。 他雙目依然睜著,像是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眸底帶著淡淡的悲憫。 無聲的淚從頰邊垂落,他拄著手上被血浸染透了的禪杖,一步步走向血池最中央,琉璃渡魂鈴叮鈴作響,空靈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地宮之中,變得越來越快。 空曇身上分明沒有任何靈力的波動,但是以他周身竟然出現了一道若有似無的金光。 他口中喃喃誦念著玄奧的經文,整個人已經完全進入了血池,按說該被鮮血浸透,然而他身上發出的那道金光竟然變得越來越強盛,像是在空曇的身邊凝聚成了一道金光罩。 這層金光不斷蔓延擴大,幾乎籠罩在整個地宮。 在金光之中,那些被嚇得昏死過去的活人們氣息逐漸平和,安寧沉睡過去。 而蛇妖的神魂卻仿佛觸碰到某種極其可怕的東西,開始飛快往后退。 “這是功德之力!你這禿驢到底是承光寺的什么人,竟然身負如此宏大的功德之力!” 空曇并不回答,而是依然垂淚誦經。 他身上的金光將蛇妖籠罩,后者的神魂竟然無法掙脫這層無形的束縛,只能化作一道看不清模樣的黑霧在金光之中亂竄。 千機縷亦是化作一道綺麗巨網,在金光之外又加了一層束縛。 而此刻段驚塵手上的天傾劍已然殺至,他自空曇身邊閃身而過,利落斬向蛇妖神魂。 一陣凄厲的嘶吼聲從黑霧之中傳出。 “你們殺不掉我!殺不掉我!” “大人終將會帶著我們殺回來!” “那位大人馬上回來了!你們這些背叛他的修士,羽山的所有虛偽仙族,你們全部都該死!” 蛇妖的這絲神魂在金光與劍光之中變得越來越稀薄,最后徹底湮滅。 白清歡十指一松,千機縷化作紅光,重新凝回她的腕上。 一身肅殺氣息的段驚塵也落回了她身側。 白清歡抬眼,看向仍在血池中站著的空曇。 方才那道耀眼的功德金光已經消失了,而他則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小和尚?” 白清歡愣了一下,段驚塵輕拍天傾劍,劍靈刀疤從劍中奔出,將空曇叼了回來。 她拍了拍小和尚的臉,躺著的空曇眼皮子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 他眨了眨眼睛,眼底還有未散的茫然。 “啊段仙君……我們不是在那個小屋子里嗎?這是哪里?” 小和尚一邊說著,一邊按著昏沉的頭爬起來,然而在看清眼前的那恐怖血池后,雙眼驟然睜大:“這是什么?!” 他像是第一次看到眼前這個恐怖的地宮,眼底又是憤怒又是悲傷,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白清歡和段驚塵齊齊怔住,面帶異色看向空曇。 “你忘記先前發生的事了?”白清歡覺得有些離奇,空曇分明是和他們同時來的,而且先前甚至是他出手困住了蛇妖的神魂。 可是看他如今的樣子,倒像是忘記了剛才發生的所有事。 空曇愣愣回頭:“段仙君所說的是何事?” 白清歡垂眸抿唇,試圖從空曇眼中看出什么。 他分明應該聽到了蛇妖的話,哪怕是再蠢的人也該知曉,眼前的人是白清歡而非段驚塵。 可是,剛剛他卻依然喚她為段仙君。 白清歡死死盯著空曇,她腕上的千機縷沒有反應。 空曇身上,并沒有說謊時會有的心慌緊張情緒。 如果他不是真的失憶了,就是心機深沉到難測的角色了。 段驚塵緩緩皺眉,給佛子下了個診斷:“他腦子出問題了?!?/br> 白清歡深深再看空曇一眼,問:“你果真不記得了?” 小和尚重重點頭,眼中已經有了些不被信任的無辜了:“出家人不打誑語,我騙你們做什么?” “你剛剛像換了個人,還出手配合我們誅滅了蛇妖?!卑浊鍤g三言兩語提了一下先前的事情,略過蛇妖說的那些話,心中依然保持著對空曇的警惕。 空曇睜大了眼,一副想信又不敢信的模樣。 只是現在麻煩的不是空曇,而是這個千瘡百孔的司幽國,還有這個恐怖地宮。 “這座生靈祭壇該怎么摧毀?”白清歡看向空曇,詢問道,“不能讓它繼續留存下去,否則還要被邪魔的走狗用來恢復它的殘魂?!?/br> 然而空曇卻是更加迷茫地看回來:“什么是生靈祭壇?還有什么邪魔走狗什么殘魂?” “……” 這個血池名為生靈祭壇這件事,還是空曇剛剛告訴白清歡的。 他是真忘得干干凈凈。 白清歡沒法,只能對段驚塵叮囑:“你先去將地宮中的其他妖尸給解決,這里縈繞了太多枉死的靈魂,恐怕要生出無數怨靈,我來解決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