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也是這樣的,被財經媒體追捧,被娛樂媒體探秘,被眾多筆者稱頌為不染纖塵的“佛子”的頂級青年企業家—— 身上有著所有的惡。 方遠見過“瞿氏控股”玩弄期權的本領,也見過公司內cao盤手肆意帶動股市的模樣,他見過蠶食小公司時毫不留情的手段,也見過觥籌交錯間背后的冷眼旁觀。 瞿溫書是大眾口中被捧上神壇的“佛子”。 他們夸瞿溫書帶領“瞿氏控股”走向輝煌,走向國際;夸瞿溫書風度翩翩,聲音溫和,從無緋聞;夸“佛子”熱衷慈善,年年捐款,衣染檀香。 可瞿溫書也是方遠見過最無人情,最接近兇獸的怪物。 可這些秘密被封在入職條約里,埋葬百年。 “打電話給連夏?!?/br> 沉而冷的聲音從后座傳來,無論聽多少次,瞿溫書的音色都十足獨特。 方遠趕忙撥過去。 響了兩聲,掛斷。 方遠:“……” 顯然,剛才瞿溫書自己撥電話或許也是這個結果。 方遠想起公司新配給連夏的經紀人羅尼,那是特意從另一家娛樂公司高價挖來的,開外放撥了過去。 這次電話很快通了。 羅尼語氣高興:“方助,放心吧!綜藝那個事兒連夏已經答應了,他沒什么行李,明天就能出發?!?/br> 方遠:“?” 羅尼道:“還有個好事兒?!?/br> 方遠:“?” 羅尼:“不知道連夏怎么跟劇組溝通的,那邊剛發了個新邀請,是給簡愉的。所以這檔綜藝是連夏和簡愉一起參加。估計會很有看點,對打響公司輿論第一槍很有利?!?/br> 方遠:“?” “為什么?” 瞿溫書道。 車內太過安靜,低磁的聲音原本就更容易被聽筒所吸納。 羅尼愣了一下:“瞿總?瞿總好!” 瞿溫書問:“他為什么突然答應?” “這……其實我也不清楚。連夏的確開始是不答應的,但資料過來以后他看了眼其他幾位嘉賓……” 羅尼猶豫片刻,“好像里面有個抽象派畫家,連夏是他粉絲?!?/br> 不知為何。 方遠心咯噔一下。 做助理時間久了難免有些過分準確的第六感,尤其在瞿溫書突然沉默的時候。 電話掛斷。 方遠邊開車邊琢磨,一直等到了樓下。 他正要試探著開口。 瞿溫書道:“問問劇組那邊突然邀請簡愉是為什么?” 方遠:“好的老板?!?/br> 瞿溫書停了幾秒:“把那個畫家的資料發給我?!?/br> * 在這個圈子里酒局是常態,瞿溫書從不會出現因為喝酒而無法入睡的情況。 整個住宅公寓里幾乎沒有一件多余的東西,冷色系的線條分明。 瞿溫書倒了一杯冰水,站在床邊,突然想起連夏—— 不是零零碎碎那些令人不快的場景。 而是他吻完之后潮紅的臉,站不穩的喘,和帶著水痕的手指與腳踝。 瞿溫書發現自己甚至清晰的記得,那天自己只是伸手碰了碰連夏手背的皮膚,那一片就泛起了紅。 那些思緒像侵蝕般無法遮掩的上涌。 瞿溫書皺眉,回身。 漆沉的烏木屜被拉開,端放其中的線香取出三支,端正的請入浮雕蜿蜒的臥香爐里。 猩紅的火苗燃起。 幽沉古樸的禪意隨煙霧渺然而起。 香意漸濃。 瞿溫書半開的領口微微起伏,像是從情緒中擺脫出來。 金絲木的全裝家具中沒有任何地毯,所以住宅的整個大廳都顯得板調乏味。 沒有緩沖余地的手機在桌面上震動。 瞿溫書拿起。 是庭書收到的信息。 ny.夏:“哥哥睡了嗎?連麥嗎?你的寶貝哄你睡覺哦?!?/br> 視線向上。 在兩個人的聊天頁面,一直是連夏單方面信息,庭書從沒有回過。 臥香爐中的沉香煙氣飄搖。 瞿溫書在頁面打字:“好?!?/br> * 除了死氣沉沉的家宴和近乎刻薄的家風,繁盛百年的瞿家同樣書有自己的家規。 挑高極高的會客廳后墻是一幅筆意恢弘的山水圖。 山水圖最上。 用筆墨潦草的行書寫成題壁。 “不可逾矩,不可縱欲,不可不取?!?/br> 廳內昏暗的壁燈掩映著字跡,恰巧將正中央的四字照得分明。 少年纖細而單薄的聲音從被扔在一旁的外放的手機傳來。 他在清唱一首歌,一首并不適合在兩個男人之間唱的,無比色氣的歌。 i wanna be your slave i wanna be your master i wanna make your heart beat …… i wanna be a good boy i wanna touch your body so fukiric 不同于許多人存在的語音失真。 少年的音色在現實里和在電話里幾乎沒有什么區別。 他說話時無意的加重后鼻音的字,在努力咬緊每一個平舌音,尾音總是帶著鉤子,每說完一句話,都像是在刻意的挑逗。 “哥哥,我想做你的星愛娃娃?!?/br> 一首歌最終結束。 男孩的最后一句也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