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3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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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月底。 云遠府依舊沒有任何的異動發生,好像那天張天的言論只是隨口胡言。 這讓原本提著心的官員們徹底松了口氣,眼看休沐日將至,臉上的笑都濃郁了不少。 中旬,韓榆定下了養生堂的選址,就在官塾的附近。 之前出身青龍寨,卻通過科舉入仕,一路混到同知的朱永超有三個相連的大宅子,隨著他被韓榆扒出真實身份,斬首示眾后,名下所有的財產都充公了,包括這三個宅子。 只是空置許久,墻體及家什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 知府大人大手一揮,直接讓人推了重蓋。 三合一,超大的那種。 云遠府磚頭的質量很一般,韓榆就讓人去找轉賣徽州磚的商賈。 商賈聽說是官府買磚,激動過后直接以成交價賣出所有的徽州磚,自己分文不賺。 “知府大人需要,咱們自得鼎力相助?!?/br> 等到休沐前幾日,養生堂已經打好了地基。 眼看月底,吳同知批了建養生堂的工匠們的工錢,正巧下值的鑼聲響起,啪嗒放下毛筆,狠狠伸了個懶腰。 “太好了,終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br> 連軸轉兩個月,他都快累垮了。 “可不是,我現在覺得喘氣都累?!?/br> “走了走了,回家去嘍!” “哎,話說你們可還記得試藥人被 透露出去的事兒?” “噓,我看知府大人八成是忘了?!?/br> “嘖,我還想看知府大人狠狠整治那人呢,害得咱們累死累活,命都沒了?!?/br> 孟茂走在最后,聽同僚議論的內容,低低“嘁”了一聲。 怕不是忘了,而是找不到吧? 他做得那樣隱晦,又有人為他做掃尾工作,韓榆絕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來。 思及此,孟茂嘴角咧到耳朵根,哼著小曲兒走出府衙。 掐指一算,他已有一個多月沒去找那個被他藏在城郊的外室了。 今兒得閑,正好去消遣消遣。 上馬車前,孟茂看到韓榆和同僚拱手作別,不屑地撇了撇嘴。 裝腔作勢。 孟茂鉆進馬車,想到這一年以來,韓榆對他的種種羞辱,一把砸了手邊的茶杯。 “且讓你得意幾天,要不了多久,就讓你收拾包袱滾蛋!” 馬車平穩行駛,出了城門。 孟茂正閉著眼,身體因為馬車的突然停下往右倒,胳膊撞上木板,疼得他冷汗直冒。 “冒冒失失的,想死......” 話未說完,他就被拽出馬車。 動手的是個比狗熊還壯實的男人,扯著孟茂頭發的手比鉗子還硬,一路往林子里去。 車夫不見了,官道上空無一人,只有孟茂和兇神惡煞的陌生男人。 孟茂慌了:“你想干什么?” 男人一言不發,不顧他的掙扎進了林子,從腰間掏出一把刀。 孟茂暗道不好,拔腿就想跑,被男人一腳踹趴下,吃了一嘴的泥 。 他又被扯住了頭發,被迫仰起頭。 男人捏住孟茂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 一道血線飆出。 孟茂在窒息的劇痛中,無聲嘶吼。 ...... 孟茂在城郊遇到逃亡在外的匪寇,匪寇劫走所有錢財不說,還殘忍地割了他的舌頭。 休沐結束,官員們回來上值,就聽聞了這個噩耗。 即便孟茂不討喜,以前沒少仗著朱永超給他們使絆子,可終究有相識多年的同僚情誼。 大家一合計,決定下值后登門探望。 吳同知征求韓榆的意見,后者婉拒了:“本官還有公務沒處理好,你們去吧?!?/br> 吳同知也沒強求,知府大人要是去了,孟茂怕是會更不高興。 只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孟茂竟然說他的舌頭不是被匪寇割掉的,而是知府大人。 “他記恨我透露了試藥人的事,他在報復我!” “韓榆就是個卑鄙齷齪的小人,你們要替我報仇!” 孟茂面如白紙,趴在床上揮舞著毛筆,飛快寫著什么。 字跡潦草,橫撇豎捺可見癲狂。 幾位大人面面相覷,心中五味雜陳。 “你為什么要把試藥人的存在透露給百姓?” “知府大人光明磊落,我們曾經做了那么多錯事,他也始終不曾找過我們的麻煩,你是不是搞錯了?” 孟茂搖頭,因用力過猛,血跡從嘴角溢出。 他繼續寫,右手顫抖著,看得眾人心驚rou跳。 “誰讓他貶了我的官職!” 張同知啞然:“是你有錯在先。 ” 孟茂一甩毛筆,星星點點的墨水濺到張同知的官袍上。 “今日的我,就是明日的你們!” “等著吧,為韓榆做事,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不會放過他的?。?!” 眼看孟茂情緒越發激動,血也越流越多,孟家人讓吳同知等人先離開。 出了孟家,幾人相視一眼。 “你們說,真的是知府大人嗎?” “我不知道?!眳峭獓@息,“可就算是知府大人做的,也是他咎由自取?!?/br> 孟茂一次又一次地挑戰韓榆的底線,又給他們惹來那么多的麻煩事。 “可是孟茂這輩子徹底完了啊?!?/br> 錢通判抹了把臉:“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還真不好評判什么?!?/br> 眾人訥然無言,各奔東西。 ...... 翌日,吳同知給韓榆送公文過去。 年輕的知府俊美無儔,眼眸專注,令人移不開眼。 吳同知莫名有種沖動,輕聲問:“大人以為,真的是匪寇割了孟大人的舌頭嗎?” 韓榆從堆積如山的公文里抬起頭,面上不見絲毫異樣,攤了攤手:“兇手尚未捉拿歸案,本官如何知曉?” “不過孟大人總是口無遮攔,怕是無意中得罪了人而不自知,那人是來找他尋仇呢?!表n榆話鋒一轉,“不知吳大人聽沒聽過一句話?!?/br> 吳同知作洗耳恭聽狀。 韓榆單手托腮,話語比天上的云朵還要輕:“說錯話,是會被割舌頭的?!?/br> 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五臟六腑都冰冷徹骨。 吳同知臉色僵了僵,拱手道:“下官有所耳聞,不過忽然想起今日還未巡視養生堂的進度,這便退下了?!?/br> 幾乎是落荒而逃。 走出很遠,他回頭看,眼神格外復雜。 半晌,嘆了口氣,頭也不回地走了。 韓榆從未想過隱瞞。 他自認為已經夠仁慈了,但總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妄圖挑戰他的底線。 當孟茂決定給大家拖后腿的時候,他就已經背叛了所有人。 或許現在有人覺得他心狠手辣,但用不了多久,他們很快就能理解知府大人的苦衷。 知府大人能有什么錯呢? 他只是在嚴懲一個叛徒而已。 ...... 孟茂被割了舌頭,自然無法繼續留在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