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3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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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一切都被張天銷毀了,韓榆更傾向于有人在他死后拿走了所有的東西。 對方是誰? 意圖何在? 韓榆百思不得其解,心不在焉地吃完 飯,準備漱口,卻發現茶壺空了,滴水不剩。 將茶杯里僅剩的一口茶喝完,韓榆拎上茶壺,去茶水房打水。 “真搞不懂他們一個個是怎么想的,大費周章搞這么一出,把整個府城都搞得亂哄哄的?!?/br> “他才來云遠府多久,就讓百姓為他這樣大張旗鼓地慶賀生辰,等到明年,那豈不是更鬧騰?” “果然還是年輕,沉不住氣,也不怕事情傳到越京,被那些御史彈劾?!?/br> 韓榆走到茶水房門口,孟通判知事正背對著他,吐沫橫飛地吐槽著。 而他吐槽的對象,應當就是韓榆本人。 “孟茂你小聲些,當心隔墻有耳?!绷硪粋€官員沒好氣地咕噥,“萬一有人......” 余光瞥見一道身影立在門外,他打住話頭,下意識看過去。 看清來人后,他臉上的血色霎時褪去,又驚又恐:“知、知府大人!” “什么知府大人,你就這么怕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仗著有幾分城府,就以為能在云遠府一手遮天?!泵厦湫B連,似是意有所指道,“等著吧,他早晚要陰溝里翻船,到時候我定要狠狠踩他一腳!” 他已經泡好茶,準備回去,繼續處理那些繁瑣無聊的公務。 身后有腳步聲臨近,孟茂頭都沒抬,帶著幾分炫耀意味地問:“我這邊有上好的茶葉,要嘗嘗嗎?” 修長的手指將茶壺推上前:“多謝?!?/br> 孟茂哈哈笑,分出些茶葉放到茶壺里 ,不無得意地說:“你我乃是同僚,何須言謝,我跟你說,這茶葉的滋味兒......” 他轉過頭,打算向這位同僚好好吹噓一下自己新到手的茶葉。 當看清茶友那張熟悉的臉,孟茂好比那被掐了脖子的雞,肥碩的下巴猛地一顫,哆嗦著嘴唇,一個字說不出來。 韓榆側過臉,神色散漫:“滋味如何?” 對上那雙黑黢黢的眸子,孟茂咽了口唾沫,看向和他一起打水的同僚。 同僚臉色煞白,顯然受到了驚嚇。 孟茂恍然大悟,這人明明早就發現了,卻故意不告訴他! 孟茂怒火中燒,雙腿卻不受控制地打著擺子,舌頭都捋不直了:“大、大人?!?/br> “本官冷眼瞧著,孟大人臉色不太好,可是近日太過勞碌?” 孟茂拼命搖頭:“下官并不覺得累?!?/br> 韓榆不疾不徐地泡茶:“陛下信任本官,將云遠府交給本官治理管轄,若孟大人出了什么事,本官可是會過意不去的?!?/br> 孟茂瞳孔劇烈收縮,所有的僥幸化為烏有。 ——他在威脅我,還在炫耀自己年紀輕輕官至高位,深得陛下寵信。 他把頭埋得更深,好讓韓榆看不到自己扭曲猙獰的五官:“下官多謝大人關心,這廂泡好了茶,也該回去繼續做事了?!?/br> 韓榆抬手,掌心向前揮了下:“去吧?!?/br> 孟茂拿起茶壺,飛快走出茶水房。 同僚向韓榆行了一禮,忙不迭跟上。 孟茂出了門,又回頭看一眼 ,眼神不明。 韓榆背對他,似乎毫無所覺,慢條斯理地將茶葉過一遍水,淅瀝瀝的水聲悠緩綿長。 回到房間,剛批復完兩份公文,張同知來了。 “大人,那日您交給下官的紙片燒毀得太過嚴重,只修復了部分?!?/br> 韓榆打量著依舊焦糊的紙片,不禁擰眉:“這么多天都沒修復好?” 張同知訕訕一笑:“他們不敢在原有基礎上損壞這紙片,這些天嘗試了多種辦法,實在沒章程了,這才給下官送過來?!?/br> “知道了?!表n榆隨手把紙片放到一邊,“本官瞧著孟大人手頭無事,閑得在茶水房里聊天,張大人回頭多給他安排些公務,府衙不養閑人?!?/br> 姓孟的官員有很多,可能讓知府大人點名的,唯有那一個。 張同知已經不知道該說孟茂什么好,只管點頭應下。 出了門,他忽然想到之前府衙官員對外透露試藥人存在的事。 他們都以為知府大人會秋后算賬,可這都好幾天過去了,府城重新恢復寧靜,也沒見他有什么動作。 張同知希望韓榆能重罰那人,也好殺雞儆猴,杜絕此類情況再次發生。 莫非知府大人忘記了? 不管了,他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活該滿頭白發! ...... 張同知走遠后,韓榆重新拿起那張紙片。 修復了,但沒完全修復。 基本上韓榆交給張同知時什么樣,這會兒還回來就是什么樣。 好在“三”后面的字能看個模糊了。 “三月......三月......” 這兩個字在韓榆舌尖輾轉,帶著意味深長的思量意味。 韓榆沒來由地想到了張天口中的開胃菜和大戲。 開胃菜已經落下帷幕,大戲會在什么時候開唱? 三月? 韓榆摩挲泛著焦褐色的紙片,將這個時間記在心里。 天黑后,負責城東一片的韓三回來,順便從悅客來帶了現成的吃食回來。 “主子,這是悅客來新出的菜品?!?/br> 韓榆瞥了眼色香味俱全的葷菜,原諒了韓三的自作主張。 他才從府衙回來,這會兒正餓著。 “這時候不在城東盯著,怎么回來了?”韓榆大快朵頤,還能一心二用,“可是有什么發現?” 韓三垂手恭立:“傍晚下值后,孟茂行跡鬼祟地上了一輛馬車,韓十二跟過去,半路卻跟丟了?!?/br> “跟丟了?”韓榆放下筷子,淡聲道,“加上張天那次,你們已經失誤兩次了?!?/br> “屬下無能?!表n三跪下請罪,“韓十二已經候在門外,聽任主子發落?!?/br> 罰肯定是要罰的,這是辦事不利的懲罰,規矩如此,誰也不能免去責罰。 但這更說明一點—— 潛藏在暗處的人能力遠在韓字部之上。 他們能悄無聲息地潛入監牢,在不驚動獄卒和韓三韓十六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張天斷送了性命。 韓十二擅長追蹤之術,卻能跟丟一輛馬車。 以上種種,足以證明韓榆這次的對手非常棘手。 他不是平 昌伯那種有勇無謀,大腦空空的人,也不是永慶帝那種優柔寡斷,生性多疑的人。 他敢于挑釁韓榆,向韓榆宣戰,可見骨子里刻著桀驁與瘋狂。 倒是和韓榆有幾分相似。 韓榆夾了一筷魚rou,興奮和戰意在血液中沸騰。 有難度,才有挑戰。 他得好好想一想,該如何掌握主動權,打贏這場不見硝煙的斗爭。 韓榆飛快吃完飯,看都沒看跪在飯廳外的韓十二,一頭扎進書房。 也不點燃蠟燭,就在黑暗里坐著,開始他的冥想時間。 小白悄咪咪探出個花腦袋,見主人盤腿而坐,閉著眼進入放空狀態,貼心地收斂潔白的熒光,默默為主子消除一天的疲乏,好讓他思緒更加通暢。 飯廳外,慘遭自家主子無視的韓十二蔫了吧唧:“主子是不是要把我丟給韓一,回爐重造了?” 韓三踢了他小腿一腳:“真如你所說,我跟韓十六都要回爐重造?!?/br> 韓十二:“唉!” 韓三:“唉!” 韓榆輕易看破的真相,他們又怎會看不透? 韓十二爬起來往四進院走,自覺領罰去,一邊碎碎念:“簡直是奇恥大辱,我追了那孟茂幾條街,結果那馬車眼睜睜在我面前不見了!” “還有那個駕車的,穿的黑咕隆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甩人倒是一把好手!” “不行,明兒我還得去,我就不信下次還能跟丟!” 韓三默不作聲跟上:“莫要輕舉妄動,我先問了主子再 說?!?/br> 韓十二剛支棱起來的腦袋又垂下:“我好沒用,主子肯定不會再派我去了?!?/br> 韓三什么都沒說,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