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3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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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們見馬車里不是魁梧奇偉的新知府,而是個細皮嫩rou的小白臉,刻意擠出來的諂媚笑臉霎時褪去。 “與你何干?” “趕緊滾,別擋路!” 小白臉眉頭微蹙,似不解似疑惑:“諸位可是在此迎接新知府?” “既然知道我等是在等候知府大人,還不快快滾開,別擋了知府大人的路!”孟通判厲喝道。 小白臉神色微妙,氣定神閑道:“若任命文書沒有出錯,本官便是云遠府的知府?!?/br> “什么任命文書,啰啰嗦嗦廢話連篇,給本官......知、知府?!” 罵得最兇的孟通判活像只被掐了脖子的公雞,嘴巴大張,眼珠子只差脫出眼眶。 王同知雙目微閃,上前一步道:“這位公子自稱是云遠府知府,可有什么證據?” 韓榆施施然取出任命文書,抖了一抖:“白紙黑字寫著,本官可不做那冒名頂替的砍頭大罪?!?/br> 王同知不管其他官員如何,看清任命文書上的內容,便恭恭敬敬作了一揖:“下官王涵 ,任云遠府同知一職,參見知府大人?!?/br> 韓榆淡淡嗯了聲,看向其他人。 孟通判這時才回神,看著與傳言全然不符的韓榆,非但不行禮,反而提出質疑。 “同知大人莫要被他糊弄過去,他只多二十來歲,如何能做正四品知府?” 云遠府與越京相隔甚遠,府衙上下的官員又只知享樂,鮮少過問天下大事。 他們連每三年一次的殿試一甲是哪三位都不知道,更遑論朝中官員調動。 他們還是因為上一任知府離任,才后知后覺意識到頂頭上司的位子要換人坐了。 孟通判可不覺得,一個細皮嫩rou的小白臉,能有本事官至四品。 如韓榆這般年紀,他還是個八品小官呢。 韓榆面色微冷,收回任命文書:“吏部公布的調令,陛下金口玉言,準了本官在云遠府的獨立管轄權利,現如今圣旨還在本官的馬車里,你是在質疑本官,還是在質疑陛下?” 青年氣勢凜然,目光如劍,直刺得當場諸人后背一寒。 往來百姓聞聲駐足,看著這邊竊竊私語。 孟通判腿一軟,就這么跪在了馬車前面,哆哆嗦嗦說不出話 “進城?!?/br> 韓榆撂下兩字,車簾遮住他優越的五官。 兩日前府城下了雨,地面還有些泥濘。 馬蹄踩過,留下一串整齊的腳印。 官員們吃了一嘴泥灰,只覺那馬蹄踩的不是泥地,而是他們的臉。 否則為何會這樣臉疼? “同知大人?” 王同知攥了下拳頭 ,笑容重新回到臉上:“既然知府大人已經到了,諸位快快隨本官跟上。孟大人,還請你去悅客來一趟,接風宴也該準備上了?!?/br> 孟通判這會兒巴不得離韓榆遠點,王同知此舉無疑是打瞌睡送枕頭。 “王大人放心,下官這就過去!” 說完,孟通判欣喜若狂地狂奔而去。 王同知看了眼西邊,凝重轉瞬即逝,率先鉆進馬車,趕往府衙。 其他人緊隨其后,憂心忡忡地交談著。 “果然傳言害人,把知府大人形容得那般兇惡,結果一看本人,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 “知府大人說陛下準他獨立管轄的權利,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從今往后,整個云遠府都他說了算,誰要不聽他的,一律按照抗旨處置?!?/br> “這么嚴重?!” “新知府一看就不是個善茬,以他先前的舉動,極有可能打主意打到匪寇頭上,咱們又該如何是好?” “慌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就裝裝樣子,糊弄過去,回去了只說匪寇兇悍,官兵實在打不過?!?/br> “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br> 官員們兀自商量對策,全然不曾發覺,有人一路尾隨,將他們的對話盡數記錄在冊。 ...... “知府大人,下官在悅客來設宴,為您接風洗塵,還請大人移步,賞臉前往?!?/br> 王同知說這話時,韓榆正打量專屬于知府的獨立辦公間。 他也是做過知府的,哪些事 務處理完了,哪些事務亟待解決,一眼分明。 墻角那張桌上的公文,顯然都是前任知府留給他的爛攤子。 估計剛收到調任的消息,就麻溜收拾包袱跑路了,讓韓榆給他擦屁股。 韓榆簡單翻了幾下,眉間折痕愈深。 “大人?” 韓榆回首,放下公文往外走:“走吧?!?/br> 王同知松了口氣,快步跟上。 悅客來是府城最大的酒樓,離府衙有段距離。 一路上,韓榆從馬車里往外看。 房屋樓宇倒是和徽州府的差不多,錯落有致,樸實無華。 只是街上行人甚少,路邊攤販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喜色,機械性地叫賣。 猶如一潭死水,灰暗無光。 對比官員們堪比女子懷胎六月的肚子,百姓幾乎個個骨瘦如柴,風大點就能吹跑。 隨行的韓三看在眼里,解釋道:“前天匪寇進城,燒殺搶掠,死了好幾十人?!?/br> 這會兒估計還沒從匪寇帶來的傷害中回過神呢。 韓榆仰頭望天,正午的日頭灼熱刺目,卻怎么也照不到云遠府這片土地上。 隨處可見的黑暗絕望,沉沉籠罩在上空,壓得人喘不過氣。 “大人,到悅客來了?!?/br> 韓榆斂眸,眼底掠過暗色,在悅客來掌柜的引領下走進二樓雅間。 酒菜上桌,王同知為韓榆斟酒,又給自己倒一杯。 “先前沒能認出大人,是下官等人眼拙,還請大人原諒下官的過失?!?/br> 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韓榆笑而不語,但也飲盡杯中酒。 這讓暗中觀察他的官員心下一松,自以為韓榆不再計較,咧著嘴過來敬酒。 美其名曰,賠罪。 韓榆來者不拒,不多時便面露微醺,眼神也不如之前清明沉穩。 眾人對視一眼,不僅沒見好就收,反而得寸進尺,以車輪戰的方式給韓榆敬酒。 王同知冷眼旁觀,在一旁自斟自飲,悠然自得。 “大人,您為何來云遠府為官?” 韓榆捏著酒杯,語氣散漫:“云遠府人杰地靈,本官為何不能來?” 所有人:“???” 你怕是真的醉了,都開始說胡話了。 韓榆遲遲沒等來回應,歪了歪頭:“怎么?不對嗎?” 眾人:“是是是?!?/br> “除了那雷公寨的匪寇,本官離開成平縣時百姓灑淚相送,可見云遠府百姓熱情好客,對否?” 眾人:“是是是?!?/br> “今日諸位大人出城相迎,雖然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小事,但本官還是感動非常......來,咱們再喝一杯?!?/br> 眾人:“好好好?!?/br> “本官發現有許多公務亟待處理,諸位大人會幫本官解決的,對否?” 眾人:“好好......誒?” 處理公務? 幫新知府? 不好不好不好! 然而韓榆沒給他們反悔的機會,長臂一伸,摟住王同知,就把酒杯往他嘴里塞:“王大人,本官見你面色寂寥,可是因為本官冷落了你?無妨,來,喝酒!” 不等王同知拒絕,酒已經滑進喉嚨里了。 王同知:“......” 這讓原本打算試探韓榆,從他口中挖出一些有用信息的官員們傻了眼。 酒酣耳熱之際,韓二推門而入。 孟通判喝高了,被開門的“吱呀——”一聲打斷,立馬就不高興了,cao起酒壺往韓二身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