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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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閆弗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褚堯。 別看褚堯口頭說不要,其實他在床上的包容度非常高,很能忍痛。唯一反抗那次,大概是他身體真的不舒服,所以才爬走喊救命。 畢竟就像蔡逯說她那樣,她從不設安全詞。判斷你死沒死,還能不能再繼續下去,純靠她的經驗。 回過神,閆弗又在蹬腿求饒。 美人,心肝,小乖,小寶…… 想叫停,便把什么稱呼都喊了遍。 靈愫握住他的手腕,打量著他那根斷掉又接上的小指。這根小指看起來不如從前靈敏,耷拉著,斷口處還有一圈淺淺的痕跡。 “你怎么越來越嬌氣了?”她有些不滿,“老天爺對男人多照顧啊,在這事上面,怎樣都會舒服。你倒是跟其他男人反著來,人家舒服你喊疼?!?/br> 閆弗咬住下唇,不敢跟她說原因。 再狂妄的瘋子也是人。 他受過那么多次傷,又不愛惜,早就是將死之人了。很久之前,去褚堯那醫館拿藥時,褚堯就跟他說過,他頂多再活十年。要是遇上個事,可能“嘎嘣”一下就死了。 閆弗沒管,繼續拿很多金瘡藥,和補腎藥。 換而言之,他的身體早就糟透了。只不過是想纏著她,所以還撐著口氣。 哪個人都快要死了,還想著要取悅她啊。 閆弗繼續撐著,轉了個話題:“我頭底下是卷宗吧,你能去復仇了?” 她說是。 他問什么時候。 她說等一場暴雨,“不然脫身很麻煩?!?/br> 他嘆了口氣,“可惜沒辦法親眼看你復仇了?!?/br> 他說:“我這次來,其實主要是想告訴你,我接了個特等任務,完成這個任務,我就封刀不干了。至于莊主之位,這位置愛給不給吧?!?/br> 她問什么任務。 他說不清楚,“反正那東家給的薪酬很高,要求讓甲部刺客都聽通知,到點去刺殺目標。目前只了解到這些?!?/br> 刺客莊的甲部高手云集,此次任務,需部里全部刺客出動,任務難度可見一斑。 靈愫倒也納罕,“誰這么難殺?” 反正閆弗就這么把話題轉移過去了,她也就沒再想他為什么這么虛。 想來愛恨情仇真是一時說不清,原本她很煩,甚至恨閆弗,因他老是給她惹禍。 可現在看他有點可憐,她又善心大發,摸來一個紋樣復雜的指環,戴在他那根斷過的小指上。 所謂賞罰分明。 這身衣裳配他的瘦高個,難得有點弱美人氣質。過去罰了他,現在就用一個指環當束縛,獎一獎他。 閆弗果然喜歡,音調都抬高了些。 “哪里討來的寶貝?” 她笑著回:“路邊攤?!?/br> 閆弗聽了反倒更喜歡,“賤命配賤物,絕配!” 他把這廉價的指環比作美酒寶刀,“死了也要帶到墳里?!?/br> 夜里,他像條月魄色的鬼。唯一的氣色,是被她掐出的病態的紅意。 靈愫揉了揉眼。 怎么好像看見他流淚了。 * 攆走閆弗,已是后半夜了。 靈愫悠閑地返程歸家,卻在家院前面的那條巷里,碰上了喝醉的褚堯。 上次與褚堯見面,還是她說跟蔡逯“復合”那時。 她還以為褚堯當真不在意,誰知原來他只是能忍能憋。 現在他忍不了了,就借醉酒來鬧。因為清醒狀況下,他根本說不出心里話。 靈愫不搭理他,繞過他直接朝前走。 可褚堯卻腿一軟,跪到地上的同時,還不忘死命拽住她的裙擺。 也不知他哪來那么大力氣,若不是她捂著裙裳,那她就要被他剝光了! 靈愫死命抬腳往前走,他就跪著跟一路。 “喂!大哥!這么晚了你能不能滾回去睡覺??!你發瘋找其他人啊,找我做什么!我招你惹你了!” 她想吼,又不敢吼得太大聲,怕擾到閣主歇息。 誰知褚堯一聽她這話,脾氣直接炸開了來。 “渣女,不找你找誰!你把我玩成這樣,玩爛了就扔,我不砍你一刀都是好的!” 還不等她反罵,褚堯就破天荒地爆了粗口,輸出一波更炸裂的內容。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特么爛成什么樣了!你把我的心碾碎,卻把我的身體搗弄得像熟透的爛桃!我……”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我每夜都在想你,越想越賤,還特么把那些鞭子鎖籠都找出來,鎖在自己身上。想著你是怎么對我,要自虐,才能發泄出來?!?/br> “我居然還會想念那些疼痛……甚至越想越爽……啊??!我已經沒辦法接受正常的了。他們要是知道,一定會說我賤得要死……我不要他們說我?!?/br> “都怪你!我恨你!” 褚堯一聲喊得比一聲響。 靈愫趕緊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齒道:“大晚上的,這些不良信息就不要傳播了!” 她朝家院那處飛快瞥了眼,生怕閣主會突然從哪冒出來。 褚堯掰掉她的手,“你喜歡玩那些你就繼續玩啊,怎么不跟我玩了!” 他扯著嗓子亂喊,喊得靈愫頭都疼了起來。 她想著要把褚堯打暈,可還不待她行動,院門就被推開了來。 閣主氣憤地瞪著她,“帶著這個狗男人滾回家來!” 靈愫“誒”了聲,抬著褚堯就往院里進。 閣主顯然是剛被外面的動靜鬧醒,頭發凌亂,衣裳也沒系好。 進院后,閣主把褚堯接過手,朝愣在一邊的她說:“他快要吐了,你確定要看?” 靈愫趕緊擺擺手,退到了堂屋里。 最終醉暈的褚堯被安置在了閣主那屋,而閣主,抱著枕頭被褥,去了她那屋。 靈愫面露猶豫,“那個,哥,院里還有好幾間空屋呢。你要不去那里睡?” 閣主掃給她一個犀利的眼神,“不行?!?/br> 他說你屋這床不是挺大的嘛,足夠兩個人睡了。 她沒再反駁,往里挪了挪,給他空出位置。 如果這世上還能有哪個人讓她稍微怕一怕的話,那這人非閣主莫屬。 他絕對打不過她,她怕的也不是這方面。 過去十七年,于她而言,閣主亦兄亦友,在她心里,有點小長輩的地位。 在她心里,他的形象不可褻瀆,連帶著也會聽他的話,雖然大多時候她都不聽話,我行我素地做事。 再加上,她也是近兩日才知,原來她生辰那日,閣主的話跟吃槍藥一般,說得那么難聽,其實是他發高燒生病了。她有意想彌補,所以在今晚,他想做什么,她都會讓讓他。 她把卷宗那事跟閣主說了。 閣主問:“在哪找到的?” 靈愫回想道:“蔡逯說,最后一部分夾在其他卷宗里。因為薄,所以并不顯眼?!?/br> 這段時間,因有蔡逯這座靠山,她能隨意進出卷宗庫。院里的其他官員知道她沒惡意,便也都隨著她來。 起初她與蔡逯專攻標有滅門案的卷宗,但總是一無所獲。后來,副官整理其他類的卷宗時,無意間發現了她要的那部分卷宗。 閣主道:“所以仇人是……” 靈愫翻過身,與閣主四目相對。 她說:“蔡連,以及蔡連那一系的親戚,他們全都脫不了干系。蔡連,就是我第一次進審刑院那次,向蔡逯揭發我的人。那時我就覺得他不對勁,此后一直在查,卻也沒查出異樣?!?/br> 她說:“等我解決完他們,會把這事從頭到尾地給你說一遍?!?/br> 閣主勸她不要輕敵,她卻嗤笑一聲,“這話應該對他們說才是?!?/br> 這個話題聊起來就顯沉重。 靈愫又背過身,“不早了,睡吧?!?/br> 她刻意拉遠倆人之間的距離,恨不得身緊貼著墻。仿佛他是洪水猛獸,碰上就會沒命似的。 閣主卻沒了睡意。 他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看,眼酸了就眨一下,眨完繼續盯。 這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可能是生死之別,也可能是,心上人就睡在你身旁,而你清楚知道,你們之間有道以友誼為名的鴻溝,怎么也跨不過去。 十七年。 倘若這十七年里,她對他有過一瞬間的喜歡,那他也不至于過得如此郁悶。 外面那些男人恨她渣得平等,他則是恨她渣得不平等。 他們都可以,那他為什么不行? 他早已厭倦了做她的摯友,哪怕讓他成為她魚塘里的一條魚,都好過這所謂的“摯友”。 想到此處,閣主心覺諷刺。 仿佛只要愛上她,就一定會陷入一個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