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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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不同意,會得到懲罰。而我同意,會得到獎勵。我們不曾平等,所以連同意,都帶著誰向誰妥協的掙扎之意?!?/br> 說話時,他親了親她的耳垂。 她沒有反應。他知道,她是聽進去了。 “可即便這三個原則,我們都不曾貫徹過。我還是賤兮兮地一直來找你,企圖再進入這樣一段不健康的關系里?!?/br> “為什么呢……”蔡逯低喃,“說不清楚。只知道,和你在一起,哪怕被你打罵,都好過被旁人殷勤奉承。只知道,哪怕遠遠地看你一眼,就不會厭食不會失眠,不會活得不像人樣?!?/br> 他說:“下屬總結了條規律:但凡我開始認真辦公,就代表我與你鬧了不愉快。但凡我醉酒、去賭場豪賭,就代表我與你的關系陷入了僵局。而但凡我開始做花孔雀花枝招展,開始從良做二十四孝情人,就代表我們又復合了?!?/br> 他說:“你愛拿分手要挾,遇見個摩擦就說要分手,而偏偏你又提過,分手不需經我同意。所以落在旁人眼里,我們已經分分合合很多次了?!?/br>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知道么,最近盛京各大賭場都出了個新賭題。他們在賭,我們這次分手,到底還會不會再復合?有的賭我沒那么賤,不會上趕著求愛。結果那些人賭輸了一次又一次?!?/br> 他說,我知道你行事低調,不愛張揚??杀?,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倆的愛恨情仇了。 他其實很高興,因為在那么多情人里,與她捆綁最緊的,是他啊。 他問:“你說,這個話題以后會不會淪為常駐,長盛不衰?” 靈愫看他一眼,“你想的倒挺美。長盛不衰,那說明我們一直有聯系。于你而言,這分明是獎勵,不是嗎?” 他沒否認,只是嗅著她的頭發,自顧自地抒他的情。 “我嫉妒你的頭發,它只是垂下來,就能毫不費事地親吻你的鎖骨和腰rou?!?/br> “我嫉妒你手上的繭和背上的傷,它奪走了你所有不完美的初次?!?/br> “我嫉妒你的衣裳,它會被不斷浣洗,周而復始地沾染你的氣息?!?/br> “我嫉妒你的鞋襪,它們踩平你腳下的坎坷,卻也將你從我身旁帶走?!?/br> “我嫉妒曾被你好好對待過的我自己,也嫉妒,往后無數個要走進以你為名的陷阱里的他們?!?/br> 說完話,他的幾滴淚恰好落在了她的鎖骨窩里。他把淚舐掉,在她的脖側,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他說:“最后那一部分卷宗,我送到了殺手閣里?!?/br> 他說:“我想說的已經說完了。以前事后,都是我目送你走。這次,就讓我把背影留給你吧。但,在走之前,請允許我再給你清洗一下?!?/br> 他把她抱進浴桶,洗得很認真。 他給她把頭發擦干,又把床褥整好,給她留下一個干凈整潔的環境。 最后,他整了整衣裳,確定想做的事都做完了后,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 蔡承桉,不要回頭。 他掐緊手心,走出客棧。再垂眸一看,手心已經被他掐爛了,血珠連成線,滴落到地上。 這山河一道,從不會因哪個人失戀就黯然失色,停止運轉。 長街依舊人來人往,他們的身影虛晃縹緲,像一道道游魂。 可他們好像跟他不一樣。 他們的自由,他們的憧憬,他無法想象。 蔡逯的雙腿是灌了鉛般的沉重。 原來,失去她的同時,他也失去了一部分的自己。 * 殺手閣。 靈愫把三部分卷宗拼到一起,本想把這發現跟閣主說??缮系搅隧敇?,卻發現閣主不在。 她下到二樓大廳問情況。 同僚說:“閣主今日都在待在家里補覺。易姐,你急的話,可以去他家找他?!?/br> 靈愫擺擺手說不急,“他不在正好,反正來了只會催我趕業績?!?/br> 見同僚還有話想說,靈愫主動問:“還有事嗎?” 同僚迅速拿出紙筆,遞給她。隨手雙手合十,一臉虔誠:“易姐,我唯一的姐,我在殺手圈里唯一的人脈,拜托你給我簽個名吧?!?/br> 噢,原來是小迷妹。 靈愫簽完名,正想走,就見這位同僚身后,一下閃現了一排人,都等著她簽名。 她笑笑,一邊簽,一邊問:“最近閣里是招來一批新殺手么,好多看著都很面生?!?/br> 有個小meimei說是,“易姐,你都好陣子沒來了,所以不知道,這新一批同僚里,大多都是奔著你來的!” “奔著我?”靈愫撓撓頭,“我又不是金錢,哪有這么人見人愛?” 一抬頭,卻見這一排人都亮著星星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靈愫拍了拍某個小meimei的肩,“以后要是在閣里碰見我,有學不會的功法套路,就只管來問我?!?/br> 大家看她更癡狂了。 靈愫無奈地笑笑,隨后轉身上了樓。 她坐在了閣主常坐的太師椅里,望著桌上的卷宗出神。 須臾,窗邊突然傳來動靜。 靈愫瞥頭看去,正好目睹了閆弗爬墻扒窗落地的全過程。 閆弗穿了身風sao衣裳,擺了個風sao姿勢,全身叮鈴咣當的,走半步響三聲。 他笑著走來,“晚上好,小心肝?!?/br> 靈愫白他一眼,“你是剛從小倌館里逃出來嗎?穿得這么……” 還不待她把那個“sao”字說出來,閆弗就長腿一勾,坐到了她身上。 他拖著長腔,“是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怎么辦,易老板要演一出救風塵么?!?/br> 靈愫拍了拍他的腰,“起來,嘴里吐不出半句真話?!?/br> 閆弗非但不起,反倒故意往下沉了沉。 “不起。你抱褚堯,抱蔡逯,甚至還抱那些人頭尸體,怎么就不能抱我?” 靈愫:“你提那兄弟倆干嘛?我現在都跟人家撇清界限了,你這話顯得我多么不堪啊?!?/br> 閆弗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腰鏈上,“既然都分了,那要不和我來一發?” 靈愫把玩著他的腰鏈。腰鏈勒得稍緊,但就是勒緊才好看,把他腰邊的rou都勒出了印。 閆弗見她有興致,以為事情能成,誰知她卻說:“不行,我得節制,要替腎著想?!?/br> 閆弗不著調地瞪她一眼,“我就知道。說自己不行,一定都是提前在外面吃飽了?!?/br> 靈愫問回正題,“你來是有什么事?” 閆弗環住她的脖頸,“還不是被那刺客莊的莊主氣的?!?/br> 她問怎么回事。 他解釋道:“莊主年事已大,人越來越糊涂,前段時間他說要換任。按說這莊主之位都是一代傳一代世襲下來的??汕f主的獨子前年死了,只剩下一個獨孫。偏這獨孫是個廢柴,不懂武,只愛養花草。莊里就有了異議,倘若真讓那獨孫當上新莊主,那刺客莊豈不是要完蛋了?” 聽到這里,靈愫就懂了。 “所以你們內部想競爭莊主之位,但老莊主不從?” 閆弗說是,“本來他都答應好了,莊主之位能者居之。結果這老頭還是偏袒自家人,臨時變卦,非得讓獨孫繼任不成?!?/br> 她說:“既然獨孫是廢柴,那你還會怕他?” 閆弗自然說不怕,“只不過心里憋著氣。我為刺客莊辦成那么多任務,誰知到頭來,不過是一個讓別人踩著上位的工具?!?/br> 靈愫問:“之前怎么都沒聽過這獨孫的消息?” 聽到她問那獨孫,閆弗像只炸毛貓,倏地警惕起來。 “他叫‘庭敘’”,閆弗說:“你當然沒聽過他的消息,畢竟你之前從不關心刺客莊內部的事?!?/br> 靈愫彈著他的腰鏈,“這小子名字還挺好聽?!?/br> 閆弗冷哼一聲,“何止名字好聽,他人更是漂亮得像小姑娘一樣。何止人漂亮,他性情還乖順溫柔?!?/br> 靈愫意味深長地“噢”了聲,手在閆弗身上亂摸,“既然他長得漂亮,那就留他一命,別害死他?!?/br> 閆弗氣得想咬死她,“人都還沒見過,你就心疼上了?” 靈愫把他推到桌上,手一掃,閣主的筆墨紙硯就全都掉了下去。 閆弗的頭枕上那些卷宗,他掙扎了下,“什么東西?” 見他想伸手拂掉卷宗,靈愫及時扣住他的手腕,“別動?!?/br> 閆弗笑她虛偽,“易老板,你不是吃飽了嗎?” 靈愫正琢磨著他這身衣裳怎么解,嫌他話多,一巴掌拍了過去。 “這衣裳難道不是穿給我看的?”她說,“再裝,你試試?!?/br> 她堵住閆弗那張氣人的嘴。 恍惚間,她想起了與閆弗的過往。 閆弗這人,最可愛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反差感。 平時賤得要死,求虐求打大喊爽,瘋瘋癲癲像腦子有病。這樣的人,讓你一看就覺得,他在床上肯定也瘋得要死要活,什么花式得來一遍。 可實際上,他唯一保守的,也就是這事了。 雷聲大雨點小,喊著有本事弄死老子,結果還沒幾次,就哎呦著說已經死了幾回了。 偏聲音還喊得又亮又響,浪得能把屋頂掀翻。 閆弗在外面很愛分享他僅有的這一段情史,他口中的她,簡直壞得要死??伤l誓,在床上,她真的沒對他太過分。 嬌氣得要死,碰不行,不碰也不行。 不過在床下,他的確抗揍。她武功進步最快的那段時間,都是把閆弗當成了靶子來練。她沒少揍他,他也沒少骨折。 起初是用拳腳打,后來她甩刀拿劍,有時準頭不好,少不了要給他削掉幾塊rou。 好在他這人命大,這么多次死里逃生,一直活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