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哪棟?”陳穆終于說了第一句話。 “左轉的最里面?!?/br> 老小區的停車位沒有經過系統的規劃,停車都是見縫插針,哪能塞下一輛就塞哪兒。 這個時間點大多數人都已經到家,位置沒那么好找。 陳穆開著車圍著樓轉了一圈才找到個斜坡開上去勉強停放。 “您隨便找個地方停下就好?!绷质庵拐f。他就只下個車而已。 陳穆異常執拗,根本不聽他言。 車子停好便熄了火,發動機造成的車身輕微震動也消失不見。 林殊止早已做好所有準備,幾乎是熄火的下一秒就松開安全帶:“今天謝謝您,您早點回去,路上小心,晚上也早點睡,晚安?!?/br> 他語速飛快,心跳也飛快。 他要跑了。 手剛搭上車門陳穆就將他拉了回來,力度之大反抗不得。 林殊止被迫坐回來,但手上的牽制還沒放開。 他下意識去看陳穆,陳穆恰好也在看他。 陳穆虹膜顏色偏深,一眼望不到底。 “還有事嗎?”這話說出口莫名沒有底氣。 陳穆的手緊了緊:“難道不是你還有事和我說?” “沒有啊?!绷质庵孤曇粼絹碓教?。 陳穆提醒道:“剛剛在橋上,你說了什么?” “沒說什么?!比说纳順嬙鞗Q定了他無法像駱駝一樣將頭埋到胸前。 陳穆靜默無言,似乎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等待林殊止更換一個說法。 林殊止徹底不做無謂的掙扎了。 陳穆就是聽見了的,只是剛才不搭理他而已。 他剛剛還很可笑地給陳穆找了各種不回答的理由。 比如開車太專注,在分心想別的事情,或是更荒謬的,發動機的機器聲遮蓋了他說話的聲音。 可既然聽見了,為什么不現時就給出答復呢?炒冷飯很有意思嗎?他明明已經極力地讓自己擺脫出來,陳穆偏要在現在又將他拖回去。 說實話,有點晚。 陳穆察覺不到他那么復雜的心理活動,只執拗地等他回答。 “我說了合作的事?!彼讌f了。 “還有呢?” “問你還作不作數?!彼那椴缓?,平時對陳穆慣用的“您”都變成了“你”。 陳穆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同時也松開對他的鉗制。 轉而摁下某個按鈕將這輛車的所有門窗都鎖上。 林殊止了然,還是不準備讓他走。 他突然有種沒來由的害怕,想退縮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強烈。 抵達真相的前一刻都是不確定的。 這種被釣著的感覺很不好受。 陳穆說了句無厘頭的話。 “你知道的對吧,你那晚跟我過的?!?/br> 林殊止以為陳穆指的是他高燒復發時病房守夜那晚。 他答:“知道,您和我說過的?!?/br> 陳穆蹙眉:“我說的是宴會那一晚?!?/br> 是知道的吧。 也是故意的吧。 作者有話說: 今天稍微短小了點……周一見 第36章 你不是最喜歡這樣的嗎 陳穆一字一句地說,林殊止緩慢地睜大了眼睛。 好幾個月前發生的事原本已經記不大清,經此一提醒記憶一下回籠。 頭有些發暈,不知是車里空氣稀薄還是林殊止自身的問題,但他晚飯喝的是粥,又不是酒。 陳穆見他光瞪著眼不說話,心里已經猜了個大概。 他兩手交叉著架在方向盤上:“不打算給個解釋嗎?” 一定知道,也一定故意。 他其實在生氣,但久經商場多年,已經讓他越氣急反倒能越有耐心。 他想聽聽林殊止能給出什么看得過去的解釋。 “我那晚喝醉了?!绷质庵拐f。 “我也醉了,”陳穆認可地點點頭,“我還被人下了藥?!?/br> 林殊止緊繃的精神頃刻間就要斷掉,陳穆一定誤會了什么。 他問:“你覺得是我做的?” “不是嗎?”陳穆在笑,但看了只讓人生出惡寒。 林殊止輕輕打了個顫,繼續解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喝了酒出去透氣,然后被人打暈了?!?/br> 說的是事實,可他越來越沒底氣。 誰能為他證明?沒有人。 床底下不可能有第三個人。 “我怎么信你?” “監控可以證明?!?/br> “那段監控丟失了?!?/br> “一點也沒有了嗎?” 陳穆把話說得很絕:“每個監控我都查了,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不是你做的?!?/br> 林殊止:“除了那天晚上,我沒再做過任何事?!?/br> “還有呢?”陳穆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 “不知道了?!绷质庵箈iele氣。 他又想到發誓,可是轉念一想,他沒有什么能用來發誓的,又只能作罷。 “我什么也沒做,該解釋的我也已經解釋了,對于那天晚上的事我知道得也很少?!绷质庵褂X得委屈,他是受害者之一,可陳穆擺明了從一開始便把他放在加害者的位置上。 “……況且,那天晚上我也沒想到是你啊?!?/br> 以一種擺爛的心態一股腦把話說完。 他知道他跟陳穆之間到今天算是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