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耳朵有些癢,手也有些癢,他沒控制住地輕輕摘了伊爾西的金絲眼鏡。鏡片下那雙桃花眼的眼尾微微上挑,仿佛春日帶著無邊暖意與花香。 白榆的臉“騰”地就紅了起來,他慌忙地別過頭,聽見了伊爾西低低的笑聲。 玩鬧了好一陣,白榆的緊張幾乎消散,他將話題拉回正軌,“那我開始了?!?/br> “好?!币翣栁饕沧鹕?,與白榆面對面。 白榆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墨色逐漸深邃,他嘗試著緩慢地釋放精神力與信息素 倏然,房間中的溫度驟降,坐在對面的伊爾西感覺徹骨的寒意瞬間穿透他的五臟六腑。 是冰川的味道,凜冽、寒冷、帶著極強的尖銳仿佛隨時準備戰斗。 白榆的精神力與他的信息素一樣帶著冰冷的銳氣直直地進入伊爾西的精神海。 “唔?!币翣栁鞯木窈8械酱掏?,臉色有些發白。 “對不起?!卑子苡行┗艔?,他一直在觀察伊爾西的臉色,在雌蟲悶哼的一瞬,精神力就萌生了退意。 他剛想收回,就感覺手被緊緊攥住,伊爾西定定看著他的眼睛,仿佛蠱惑人心的海妖,一句一頓地說道:“沒事兒,你不會傷害我的,是么?!?/br> 是的,確實是。 但白榆想告訴伊爾西,他控制不住,他做不到。 他一釋放精神力,就會想到冰冷的鐐銬,想到雌父倒在血泊的尸體。這么多年自我保護仿佛已經成了習慣。 他像一只刺猬,盡力舒展柔軟的軀體,但一旦接收到一點點刺激,他根本控制不住地團成一團,擺出尖銳的刺。 “我.....”白榆咬著下唇,痛苦地閉上眼睛,他自己都能感覺到精神力中帶著凜冽的寒意。 這根本不能梳理雌蟲的精神海,只會傷到對方。 “你可以?!币翣栁魅讨X子中的劇痛,對白榆說道:“不要怕,看著我?!?/br> 白榆緩緩睜開眼睛,瞬間跌進一片浩瀚的蔚藍,“你不會傷害我的白榆?!彼犚娨翣栁鳒貪櫠謭远ǖ穆曇?。 與此同時,伊爾西的精神海無所顧忌地向他完全敞開。 他可以長驅直入將里面搗個粉碎,也可以.... “你想想開心的事情” 白榆愣了一下,努力回憶過往,逐漸冰冷的鎖鏈與譏諷的嗤笑被曾經的回憶替代。 與伊爾西的一點一滴都是他兩輩子不可多得的光亮,它們匯聚在一起,像陽光一樣。 仿佛也就是這個簇陽光,溫暖地灑向冰川頂端,那處尖銳的冰棱慢慢融化,在陽光下波光粼粼,晶瑩剔透的冰體將陽光映出五彩斑斕的色彩,最后化成一點點水順著川體匯入大海。 冰川的寒冷中多了一絲濕潤,長出一層薄薄的苔蘚附在荒涼之地。 他們越離越緊,精神力與精神海的交融讓伊爾西慘白的臉恢復了血色,他頭一次感覺精神海如此輕盈,那股淡淡的冷冽干凈的味道緩緩蔓延,直至抵到了精神海的最深處。 好像一塊烙印,更像一處所有地的標識。 與此同時,剛做完一臺手術的米達爾拍了一下大腿,他嘀嘀咕咕道:“忘了告訴他倆,不要深入精神海梳理,要不以伊爾西的情況很容易進入發情期?!?/br> “算了,應該不會深入梳理吧,那小子的精神力攻擊性那么強,第一次絕對成功不了?!?/br> 第21章 宴會 清晨的枝丫上,的盧鳥在咕咕地叫著,連帶著山盡頭的幾分薄日,將整個大地從沉睡中喚醒。 屋內窗簾拉得緊密,沒有陽光的泄入,以至于床上的兩個蟲都沒有蘇醒。 他們倒也沒有挨得很近,只是保持了一個十分微妙的距離。 就比如,白榆一翻身,手就正好落在了伊爾西的腰上,他感覺身邊蟲的呼吸好像加重了幾分,便有所感覺地往自己方向攬了攬。 整個別墅很靜,只有輕微的“咕嚕?!钡臐L輪聲在房門口一遍遍徘徊。 阿統一邊來回滑動一邊嘆氣:已經10點了,下午還有拉文斯家族的宴會??墒沁@兩個蟲到現在還沒起床! 都怪主人,把伊爾西先生都帶壞了。 阿統暗暗在心中抱怨,又想到自己已經熱了3遍的飯菜,一雙機械豆豆眼流露出絲絲縷縷的憂愁,他伸出機械手臂,輕輕地敲了幾下眼前緊閉的大門。 “咚咚咚?!?/br> “主人,先生,十點了?!?/br> “你們的禮服已經送到了!” 阿統不知道里面什么情況,也不敢貿然闖進,只能夾著嗓子在門外小聲地催促著。 白榆迷迷糊糊間,聽見熟悉的聲音,又感受到手下細膩的觸感,整只蟲一下子清醒地坐起來。 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發,昨晚的記憶漸漸回籠。 倒也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不過兩只蟲正式沖破了室友與合作伙伴的界限,在生理與心理的本能吸引下心有靈犀地睡在了同一張床上的兩個被窩里。 伊爾西?對伊爾西!白榆向旁邊看去。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接受精神力疏導的原因,一向作息極其規律的總裁現在還沒有蘇醒的趨勢。 他側躺著對著白榆的方向,半邊臉陷在柔軟的枕頭里,纖長的睫毛隨著呼吸細微地顫動。 像睡美人一樣。這個念頭猛地出現在白榆的腦海浮現,他忍住不住俯下身緩緩靠近,近到甚至可以看見伊爾西嘴唇上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