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旁邊一人伸手攬住他的肩膀,一幅哥倆好的模樣,安慰道:“沒事兒,就當是將軍的一對一實訓了。旁人求都求不來?!?/br> “那你罵了嗎?”那人欲哭無淚。 他們這些人,都是將軍帳下親兵,這才有資格來演戲的。 他當然知道被將軍親自揍一頓,能獲得多么大的感悟和好處。 可是將軍他揍人真的疼??! “嘿嘿,我沒~” * 孫常侍在噩夢中驚醒,鬼哭狼嚎地從床上彈起來。 “常侍大人,你終于醒了?!?/br> 楚霽親自守在床邊,一見到孫常侍醒來,連忙驚喜道。 孫常侍見是在州牧府中,長舒了一口氣。 他瞧著一旁的楚霽,面容精致卻難掩頹敗,那眼中分明有淚。 孫常侍可不認為楚家三少這般會是為了自己,只能是那群刁民愈發囂張了。 “楚大人,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可得與咱家一五一十地說清楚。這樣,咱家才好上達天聽,救你于水火??!” 主要是看看到底什么形勢,不行還是別貪了,趕緊跑吧。 楚霽面露痛苦,凄然道:“常侍大人有所不知。十日前,滄州發生了雪災。房屋倒塌,牲畜凍死,百姓民不聊生,居無定所?!?/br> “發生了…發生了暴.亂!” 第七十五章 孫常侍的腦子在聽見“暴.亂”二字時幾乎宕機。 “常侍大人, 你怎么了?”楚霽見孫常侍呆坐在床上,半晌也不說話,連忙詢問。 孫常侍哆哆嗦嗦地從床上起來, 甚至穿鞋的時候還絆了一跤,多虧楚霽及時扶住了他。 “楚大人,咱家……咱家即刻便要回京!”孫常侍借著楚霽的力道, 勉強穩住身形。 因為顫抖,他本就尖利的聲音像極了被扼住咽喉的老鼠。 楚霽將孫常侍的去路攔住,他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莫大的決心似的, 從袖中摸出一根金條。 “還望常侍大人救命!” 孫常侍被那金條晃了眼,兩眼發光地就要伸手抓過。 “楚霽知曉,常侍可傳密信回京, 直達天聽。若是常侍肯為在下說情, 讓陛下召我回京,霽定有重謝?!?/br> 大雍設有驛站,專為官員上表奏折所用。滄州境內的所有奏折,都需經楚霽之手才能轉交驛站。這也是楚霽不怕底下官員向皇帝參奏的原因。 但孫常侍不同。他的身份相當于皇帝欽差,另有印信, 可命驛站之人直接為他給皇帝傳遞密信。 孫常侍聞言, 激動得愣住半晌—— 還有這等好事!天上真的掉餡餅兒啦! 他當即準備要拿出圣旨,誰料楚霽卻將他的這片刻愣怔當做了是為難。 楚霽又道:“常侍放心, 楚霽必不會叫您為難。霽已上表陛下,滄州暴雪突至, 災民發生暴.亂, 請陛下增派援軍。只望常侍您從旁說和一二,讓陛下能召臣回京避難。您是知道的, 地方官員,無召不得離開?!?/br> 孫常侍幾乎是要暴怒起來指著楚霽的鼻子大罵蠢貨。 皇上最看重的,只有兩樣,長生不老和龍椅寶座。 若是在平日里,他便是直接將楚霽帶回盛京又如何? 反正他大可以向陛下進言,是楚霽心存謀逆,他才遵循圣意將人帶回盛京的。 再往后,待滄州動亂的消息傳回盛京,正好便印證了他的說法。 現下知曉了孽龍位于滄州海域,又有那么多的士兵下海尋過,那便不是只有楚霽一人知曉孽龍之所在了。 于陛下而言,楚霽便不顯得那般重要。 那時,他既已然得了楚霽的好處,也還能叫他再也報復不得。 畢竟,陛下絕不會對謀逆之臣心慈手軟。 可現如今,陛下已知滄州發生暴.亂,正是需要楚霽為他平叛的時候。 因此,陛下見到楚霽的奏折,雖會大怒,卻依舊會留著楚霽的州牧之位,嚴令他守城。 至少,皇帝會讓楚霽拖到大軍來援。 他若是在此時將一州的最高軍政長官帶回盛京,相當于拱手將滄州讓與逆賊。 到那時,心存謀逆的人,可就會變成他了! “楚大人,您乃陛下親封的滄州州牧。老奴不過一介常侍,如何有那通天的本事叫陛下召您回京呢?” 說這話時,那黃澄澄的金子還在眼前閃著奪目的光。 孫常侍將楚霽抓他袖子的手甩開,恨恨地別過眼睛—— 眼不見為凈。 楚霽原本聽得此話,顯然是慌了神。 他抓住孫常侍的袖子,想要再說些求情的話。 可看到孫常侍這般無情的動作,到底是楚家三少的驕傲不允許他再伏低做小。 楚霽便也深吸一口氣,明明已然紅了眼眶,卻還是生生將眼底淚意逼回。 他將金條收回袖中,強裝出氣勢,聲音卻不可避免地哽咽:“無妨,是楚霽叨擾常侍了。既然常侍想即刻離開滄州,那待您宣讀陛下旨意后,霽自當派守軍護送常侍出城?!?/br> 旨意?什么旨意?! 孫常侍這才想起,他明面上是來替陛下給楚霽新春賜福的! 可現如今,陛下親筆所書的“?!弊?,早被滄州的叛賊給截了去。 他,有旨可宣,卻無物可賞。 他懷里揣著兩道圣旨,如今一道也不能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