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186節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衣帛繃到極致而撕裂的聲音刺耳,又瞬間被地動山搖的聲響覆蓋。 水鵲沒站穩,但好在他旁邊就是床鋪,一屁股坐到被子上了。 整座宿舍都搖搖欲墜一般,粉塵碎石四散。 巨大的陰影頂在房門,通體黑色鱗片的龍還在不斷膨大。 骨頭與不堪承受的門柱一齊咔咔響,房門扭曲的聲音像痛苦的呻吟。 水鵲根本沒反應過來,嚇得本能地縮到床角,他大聲喊著,“艾爾德蘭!” 試圖喚醒黑龍的神智。 龍的吐息是熾熱的,漆黑鱗片下仿佛隱藏了guntang的巖漿。 豎瞳死死鎖定住床上的人。 水鵲的小臉發白,“艾、艾爾德蘭?” 黑龍長嘯一聲,震耳欲聾。 身軀還在壯大。 房頂的木梁產生裂縫。 水鵲提高音量,以免自己的聲音被遮蓋過去,“不要這樣!艾爾德蘭,你會把我的房間完全弄壞的!” 可惜的是,黑龍的動作只停頓了一瞬間。 尖銳鋒利的爪子高高揚起來—— 破空之聲,幾陣凜冽的風略過。 風中是青苔冷綠的氣味。 水鵲下意識緊閉雙眼。 外面走廊的墻體破了,黑龍橫沖直撞飛到室外,完全體狀態下的它,比整座寓所還要大。 銳爪緊握著深藍色外袍,張開龍翼,強風一陣一陣,撕走了庭院樹木的枝葉。 眨眼的功夫,遠飛到天際。 去往的是維斯山脈的方向。 水鵲坐在床角,發現自己還是完整的,松了一口氣。 完全不能繼續住人的房間。 他需要快點離開這里。 這樣想著,搖搖欲墜的房門在騎士們一拍之后徹底倒下。 他們從支離破碎的走廊又攀又跨地趕過來。 黑龍現世,必將會奪走—— 心急的騎士問:“公主,你沒事吧?!” 水鵲:? 他還心有余悸,表情茫然地看向他們。 那個心急口快的騎士,才發覺自己把這個稱呼喊出口了,很是訥訥了一陣。 有騎士發現不對,“艾爾德蘭殿下呢?” 黑龍捉走了圖瓦前太子? 眼尖的騎士剛才看見了銳爪露出的一角,是深藍色的外袍。 水鵲還在,那黑龍帶走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鵲騎士,你還好嗎?”其中一人關切地說,“有什么重要的物品帶上,我們先離開這里?!?/br> 水鵲點點頭。 他有些驚魂未定,發現自己的睡衣和衣柜里那套裙裝不見了。 奇怪…… 艾爾德蘭帶走了嗎? ………… 前太子在黑龍現世后失蹤的消息,震驚了圖瓦上下。 作為唯一的證人,水鵲只能順著他們的猜想,說艾爾德蘭被黑龍擄走了。 同樣是隱藏在騎士團的魔物,大約隱隱有點同類相惜的心態,水鵲暫時沒有曝光艾爾德蘭是黑龍的真相。 他也不確定,王室是否知道艾爾德蘭的身份。 水鵲猜測對方可能和他一樣是混血。 如果這個猜想是對的,那么圖瓦的國王理當清晰。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呼吁解救前任王儲,鼓動提前了向維斯山脈進軍的計劃,并且從國都派出了王庭護衛隊作為增援力量。 水鵲不明白了。 他現在能做的,只有接受圣廷的安排,作為唯一的安撫騎士被編入隊伍。 【養成路線分支任務:】 【成功被騎士團選上并參加第一次向維斯山脈的進軍(1/1)】 【獲得獎勵:基礎藥草包x1,屠龍匕首x1】 在卡斯特羅城舉行送行儀式的時候,恰好是大晴天。 狂歡節恰好到來高潮,由于送別,節日的彩車停在道路兩側,人們堆出各式各樣的雪人。 人潮擁擠,手絹揮舞,還有的人在為即將前行的勇者們做禱告。 路易斯伯爵也趕至卡斯特羅城,和多里安一起送別隊伍。 又是驕傲又是擔心的,兩鬢已有白發的男人拉住水鵲的手,囑托了許多。 這次進軍允許貴族出身的騎士從家族的扈從當中,挑選一名作為隨行的披甲戰士。 路易斯伯爵憂心水鵲在行旅當中的衣食起居,安排了里昂過來。 此時的里昂立在水鵲身后,和從前作為貼身男仆時沒什么兩樣,像個只聽水鵲話的,一個沉默的影子。 由于特殊的職位,水鵲主要是在后方支援,不需要穿戴沉重的鐵葉甲,還有考慮到他的騎術實在是不夠過關,一旦發生激烈戰斗,他若是沒辦法控制住受驚的馬匹,一定會發生意外。 騎士團的團長拉東把水鵲同為騎士的兄長加里克,從偵察的隊伍調到了后勤,為的就是讓他與水鵲共騎,照顧好安撫騎士。 路易斯伯爵扶著水鵲上馬,嚴肅地對繼子說:“加里克·路易斯,照顧好你的兄弟?!?/br> 加里克把水鵲抱到胸前的馬背位置。 掀起面甲,金發耀眼,笑起來時犬齒露出,“當然了,父親,我不會讓鵲傷到一根頭發絲,掉一滴眼淚的?!?/br> 比起曾經背地里說幼弟是個惡魔,現在的加里克更懂得體貼與守護家人。 即使他仍然打趣自己的幼弟是個愛哭包。 看幼弟對自己俏生生地翻個白眼特別有意思似的。 隊伍整整齊齊地出發了。 出發時上午還是晴天,傍晚行至維斯山脈山腳,烏云壓頂,霧氣濃重得看不清來時的路了。 圖瓦的諺語中有說過,冬天的霧代表降雨。 步入維斯山脈邊緣,便感覺寒風刺骨,如墜冰窟。 冬天是魔物最虛弱的季節,即便凡體rou身的人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可相較起來,這確實是針對維斯山脈進軍的好時節。 加里克跟唱童謠一般,哄水鵲:“云如黑煙,智者必披上斗篷?!?/br> 他一邊說,一邊給水鵲披上寬大的斗篷,一早就在馬匹邊的布袋放好了備用的。 沒有兜帽,加里克一手牽制韁繩,一手拿著寬邊帽壓在水鵲腦袋上。 “戴好嘍?!?/br> 加里克的話音剛落,如同黑煙的風暴云就降落雨水混雜著雪片。 水鵲連著斗篷,被攏在加里克懷中。 太濕冷了。 刺骨得只要人稍微一有動彈,就會發出“嘎吱嘎吱”叫人牙酸的聲音。 面對到來的風雪夜,最好先找地方落腳停歇,扎起帳篷。 行軍的隊伍在山腳密林中相對高一些的坡地停下。 雨水叮叮咚咚,打擊雜亂生長的枝椏與淺藍綠色的葉子。 騎士們越下馬后,牽著馬匹在周圍白色的樹干上系好繩,避免有可能的雷暴把它們驚走。 頁巖石板覆蓋著苔蘚,行走時需要格外留心。 前方的騎士們已經開始扎帳篷。 后勤的隊伍才姍姍到來。 心中無法不在意,似有若無的視線都往那邊飄。 身披鐵葉甲的加里克騎士,懷中抱著一團蓬大的羊毛斗篷過來了。 “呃……”有人撓了撓后腦,不好意思地問,“加里克騎士,請問鵲騎士呢?” 加里克挑眉,隨意一低頭,示意他們看,“喏?!?/br> “天氣太冷,他的腿疾復發了,走不動路呢?!?/br> 一整團羊毛斗篷里探出一只細伶伶的手,揭下了臉上的寬邊帽。 即便如此嚴防死守,雨勢實在太大了,雨雪仍舊抓住了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