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183節
不能吃,總要讓他聞一聞味道吧。 看一看,聞一聞,又不犯法。 水鵲一邊忐忑地盯著阿瑞德褪去外罩的盔甲,一邊安慰自己,靜悄悄地加油鼓勁。 他可是安撫騎士,察看傷口,安慰其他騎士,本來就是分內的神圣職責。 阿瑞德將近是丟盔棄甲的狀貌,里面是單薄的內襯,外面僅僅是一層棉布甲。 肩膀與脖子的連接處是血紅的,從布甲內透出來。 很香。 聞起來是雪地燒烤的食物味道。 水鵲用下方的牙齒磨了磨上面的尖牙。 看起來傷得好嚴重。 水鵲確實是擔心的,但更多的,是食欲。 他說話黏黏糊糊的,“你這樣我怎么看得見傷口?布甲……布甲也脫掉吧?” 水鵲期待地看著他。 阿瑞德隱約能夠察覺到水鵲的狀態不太對勁,可是心上人這么看著自己,他也沒辦法拒絕。 騎士的身體素質極佳,哪怕身上僅僅一件單薄內襯,也能在寒風中面不改色。 血跡打濕的肩膀處可以看見肌rou的走向,緊緊繃著。 水鵲目光熱切,阿瑞德以為他是太擔心了,不禁面容緩和,安慰他:“沒什么大礙,我回到騎士團簡單包扎一下,過幾天就愈合了?!?/br> 話音剛落,湊上來一個毛茸茸的白金色腦袋,鼻尖在深紅的肩膀處蹭了蹭。 水鵲越說越小聲,“好可憐啊,阿瑞德……” 他尾音太軟,阿瑞德恍惚間以為他帶上了哭腔。 手足無措的,不知道怎么說才好。 內襯最頂上的扣子悄然被水鵲解掉了,他扯開領口,底下就是傷口。 阿瑞德怕血淋淋的嚇到他。 下一秒,比之前更強烈的鈍痛在頸側發散。 兩個人的身量有著明顯的差距,水鵲把人推到墻角,靴子有一半踩到了阿瑞德的護腳甲上面墊著。 他是第一次自己主動進食,上次嘗到血液的味道還是魔笛手劃開手腕喂給他吃的。 動作多少笨拙,但還是精準地找到了血管。 他咬也咬了,又不肯放開,只會特別禮貌地和人道歉:“對不起……稍微,稍微再等我一會兒就好了,我會很輕、很快的,不會讓你太難受?!?/br> 白金色的發絲軟軟地蹭在脖子和左臉側。 阿瑞德立即反應過來水鵲在做什么。 一時間難以接受事實。 參加過數次獵魔獵巫行動的騎兵隊長,不敢相信自己的心上人竟然是魔物。 畢竟對方看起來那么、那么純凈。 和那些茹毛飲血的骯臟吸血鬼一點都不一樣。 盡管如此,脖頸隱秘的刺痛一直在提醒他—— 阿瑞德,這是一只魔物,你要采取行動了。 拿出你獵魔行動時候的勇氣與手段。 作為圣廷騎士,這是你的使命。 阿瑞德軀干緊繃得像石頭雕刻而成的塑像,垂落身側的雙手攥成拳頭,手指用力到骨節發白。 他的情緒太緊張了,影響了血液的口感。 水鵲才恍然間清醒過來自己做了什么。 紅洇洇的舌尖試探著,舔舐了一下尖牙留下的創口。 幾秒的時間,那里不再流血了。 水鵲不安地抬眼看著阿瑞德,“對不起……” “你別和其他人說,我是好吸血鬼,這是我第一次咬人?!彼氖诌櫫税⑷鸬碌囊骂I,“我只咬你的……” 他睫毛顫啊顫,慢吞吞地補充,“你要是生氣的話,我以后也不咬你的了?!?/br> 做出這個承諾好像都極不樂意似的。 焉耷耷的,眉眼低垂,特別可憐。 從十字連廊,向遠處望,能看到鐘樓,和大教堂的尖頂。 大教堂是卡斯特羅城最高的建筑,最靠近天空的地方。 每次護送朝圣者的歸途,阿瑞德都能在一出密林后眺望向教堂尖頂,上面的白鴿展翅,背后是皚皚雪山,他便知道圣廷的方位。 水鵲還想解釋什么。 薄唇卻碾壓上他的唇珠,他唇角有殘存的血液,混著摻雜進來。 阿瑞德捧住他的后腦,讓他不至于受不住地往后傾倒,水鵲才發覺對方手心冰冷。 血液滴落,打濕了胸前的金絲帶。 阿瑞德緊閉眼,背后全是冷汗,他的身心一片空白,唯有和水鵲接觸的部分是溫暖的。 他做了兩件錯事。 一是背棄了圣靈,二是以這樣半強迫的姿態和心上人擁吻。 阿瑞德眼皮震顫,睜開來看著自己懷中小臉粉白的人。 廊外飛雪,粉洇洇的臉頰和鼓脹的唇,構成了阿瑞德眼中光怪陸離的景象。 水鵲極小聲:“你親得我嘴巴很痛?!?/br> 阿瑞德下頜繃著,呼出白色的霧氣。 “對不起?!?/br> 他是不忠的信徒,是應該被詛咒的人,他將進入永恒的地獄。 ………… 在第一天比武大賽當中大獲全勝的騎兵隊長,被關了禁閉,斷水斷糧。 偷偷揭發阿瑞德惡行的騎士說,看到他在比賽結束后與貴族小姐幽會,發現時捧著人后腦勺,舌頭都伸到人家嘴里了,水聲嘖嘖作響。 那個騎士添油加醋,說得極其夸張。 因為水鵲當時是背對著外面的緣故,恰巧路過的騎士只能看清楚阿瑞德,并沒有發現被吃嘴巴的人是水鵲。 “那個貴族大小姐,手指抓住阿瑞德隊長的衣領,好像站不穩,踩住阿瑞德隊長的腳,身體也一直在抖……” 騎士團用餐時本來是不言不語的,長桌上只有那個騎士說話,周圍一片靜默,但都在認真聽。 水鵲攥緊了手中的叉子,耳朵由于過分的羞恥,暈染得紅彤彤的。 終于,長桌上有人出聲問:“那位尊貴的大小姐……漂亮嗎?” 騎士回答:“她是背對著我這邊的,當時我哪里敢多看,我可是連女人的手指都沒碰過,他們那個動靜,嚇得我趕緊就跑了!” “不過……”他仔細回憶,努力地嘗試想起細節,“裙子名貴又華麗,是絲綢的,穿著看起來背影特別好看。噢!皮膚很白,我以明日比武大賽的勝利向圣靈發誓,真的很白——” “和鵲差不多!” 他靈機一動,指向角落坐著的水鵲。 “咔嚓”一聲。 水鵲不小心戳爛了盤子里的小半塊酥餅,坐立不安,指尖用力到泛白。 有的騎士附和,“這樣啊,那確實好白啊……” “鵲騎士的嘴巴也很紅……” 見習騎士和授劍騎士的地位不同,都坐在長桌的末端。 艾爾德蘭聽見他們將話題轉到水鵲身上來討論,臉色陰沉下來。 銀制的刀叉重重擱置到餐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長桌重新靜默下來。 艾爾德蘭起身,想要牽起水鵲離開。 膳食室門口步入一個高大身影。 大麥提袍在披肩之下,從披肩的刺繡可以輕易判斷他的地位。 眉目冷淡,灰藍色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司鐸大人?!?/br> 騎士們恭敬地低頭。 西爾衛斯特聲線平直,點名道:“鵲·路易斯?!?/br> 原本吃飽了準備跟著艾爾德蘭離場的水鵲,條件反射默默地舉手,“我在這里?!?/br> 西爾衛斯特凝視著他,“跟我來?!?/br> ………… 圣廷的審訊室,建筑風格完全不同于外面的圣潔溫和,而是陰冷又潮濕的。 寂靜當中,只有水鵲對著西爾衛斯特辯駁:“我發誓,真的只有這一次……我沒有亂攻擊別人?!?/br> 和每一個試圖狡辯的被審訊者一樣,水鵲嘗試開脫責任,“而且、而且他是自愿的,他都脫盔甲了,我當時實在是太餓了,就沒有控制住?!?/br> 水鵲自己說的,自己還唾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