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182節
    觀眾席極寂靜。    當圓圈中間的圍欄升起來,數十匹戰馬對向橫沖直撞時,彩球炸裂開,絲帶飄飄揚揚落下,場面頓時一哄而起,人頭攢動。    喧囂的人聲與馬嘶震得人耳膜生疼。    這是圣廷授劍騎士之間的廝殺,像水鵲這樣的見習騎士是輪不上比武大賽的。    他坐在第一層的觀眾席,稍微捂了捂耳朵。    白鼬皮毛的斗篷將近是兜頭蓋臉地蒙住他的身形,好像覆著了厚厚的一層雪。    即便如此,周邊的視線還是似有若無地飄過去,斗篷兜帽邊緣露出了一小點兒下巴尖。    坐著時,雙手搭在蓬大裙裾上,捏出了褶皺。    指尖是被陰冷的天氣凍紅的,手心卻緊張得在沁汗。    比武大賽的規則是使用長矛,將馬背上的對手擊落馬下。    哪怕是為慶典準備的特意鈍化的長矛,攻擊力有騎士自身力量與戰馬沖力的加持,常常出現人仰馬翻見血的場面。    不斷有騎士因為翻倒下馬而出局。    第一層能夠將戰況收入眼底,也會直面揚起的塵埃,飛濺的泥雪。    土腥和血腥味道沖鼻。    秀氣的眉緊緊皺起來,水鵲沒忍住輕聲咳嗽。    他咳得很壓抑,聲音也放得輕,因此旁邊席位的貴族少爺并沒有留意到身側坐的不是哪家大小姐。    甚至還在糾結著如何搭訕才能顯得禮貌,不會惹得佳人反感。    最終勝出的是騎兵隊長。    歡呼聲與掌聲鼎沸,陽光從云層穿透過來,照耀在泥雪斑斑的盔甲上。    水鵲猶豫了。    他故意反骨,和關郃說的話對著干,劇情進度從他一出門開始,就緩慢而持續地上漲著。    他大概能猜到關郃在意的點了,肯定是之前巫魔會上那些人提到的,安撫騎士職位擱置的淵源。    蠱惑其他騎士,身敗名裂,上火刑架!    尤其在圣靈教之下,和同性有超出界限的接觸可是重罪。    他的目標是阿瑞德。    畢竟是正直有原則的優秀前輩。    蠱惑成功是不可能的,阿瑞德估計會揭發他,他大概會受些懲罰,但是對于刷劇情進度突破百分之六十大關,應該是夠了的。    今天的比武大賽結束了。    行動點消耗后。    【養成人物[水鵲]通過觀看騎士比武,對此有所感悟,智慧+10,力量+1】    水鵲還在猶豫當中,他有點擔心自己的計劃會連累阿瑞德。    隔著護欄,高大的騎士掀開面甲,汗水濡濕了額前的棕發,眼睛余光一掃,下一瞬牢牢鎖定在觀眾席上。    水鵲沒準備好,就和阿瑞德對上視線。    獲勝而風光無限的騎兵,匆匆和場上的同伴說了一聲,從側邊跨越而上,便往逐漸由觀眾席離場的人群擠過去。    水鵲下意識的想法是跑,他也確實這么做了。    場外是十字拱連續排列形成的拱廊,蓬大的裙裾不適合大步的跑動,回廊菱格紋的地板也令人眩暈。    在人跡罕有的轉角晦暗處。    水鵲被扳正了肩頭,抵在墻角。    不知道是不是阿瑞德在場上受了傷,水鵲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他緊緊抿住唇。    尖牙好癢。    兜帽早在跑動的時候抖落下來。    完全露出粉白的小臉。    阿瑞德的胸膛劇烈起伏,鐵葉甲內仿佛是蒸騰的熱氣,guntang翻涌著。    他沒有詢問水鵲穿成這樣的原因。    騎兵隊長艱難啟唇,聲音是啞的,“我……”    一小片雪從連廊外飄進來,落在濃密的睫毛上,水鵲細而薄的眼瞼顫抖。    化作水,濡濕了睫羽。    他沒聽清楚阿瑞德的話。    【npc阿瑞德向養成人物[水鵲]告白,玩家的選擇是——?】    【a、讓水鵲接受】    【b、讓水鵲拒絕】    關郃面無表情,他看著今天早上自己打上的蝴蝶結。    “沒有殺掉的選項?”    第105章 騙氪養崽游戲里的崽(22)    關郃像個暴怒的巨龍,這個游戲真的惹到他了。    他狠狠地點了拒絕。    【竟然惹到了我們主播,恭喜你,相當于沒惹】    【什么時候出個能夠和npc真人快打的禮包,感覺主播真的會付費打架】    【你們打架就打架,可別傷到我們小鳥寶寶了!】    因為關郃點了拒絕,水鵲感到一種神秘的力量驅使他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呼吸粗重的騎士,遭到拒絕后眼皮覆下,額前棕發濕黏而狼狽地垂著。    雖然是在外界,阿瑞德卻覺得空氣有些窒悶。    他拂下鋼鐵鑄造的頭盔,提在身側。    像只戰敗而氣餒的雄獅。    云層密布,風雪又大了,簌簌飛在十字拱廊外。    阿瑞德胸膛的起伏趨于平緩,靜靜述說著。    “我只是認為,你很可愛,穿裙子很可愛,試鐵葉甲的時候也很可愛?!?/br>    “上劍術課雖然笨拙但非常認真,追蹤巫魔會時聰明又有力量?!?/br>    他又用了許久之前對水鵲的稱呼。    “我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小先生,我突然和你說出來這些想法,希望不會讓你覺得困擾?!?/br>    “如果你認為我這樣不可理喻的話,之后我也會保持一個禮貌的距離?!?/br>    他抱著鋼盔,身姿端正地對水鵲行了一個騎士面見貴族時恭敬的禮。    “惟愿您事事順意,圣靈會護佑您這樣好的人?!?/br>    水鵲還沒明白阿瑞德說的話,他錯過了最重要的部分,以為阿瑞德是獲勝了太高興來夸他一頓。    “我……”    明明現在風好大,可是一點也吹不散空氣里的血腥味。    水鵲的瞳孔縮了縮。    騎士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低下頭顱,強打精神,“風雪越來越大了,小先生,你還是先找地方休息吧。抱歉,我先失陪了?!?/br>    喉結默然地滾動了一下,水鵲扯住了即將離開的阿瑞德,接著細聲細語地關心他的狀態:“你是不是受傷了?剛才的比武好激烈,大家都穿了鐵葉甲,我還是看到有人流血了?!?/br>    幸好當時隔著一段距離,醫師也迅速從周圍上去把出局的騎士帶走。    不然他可能真的會……    太餓了。    水鵲抬眼,小心翼翼地詢問:“我好擔心啊,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傷口?”    為了看清楚阿瑞德,他湊得極近。    近到如果不是睫毛濡濕了黏成一小簇一小簇,阿瑞德都能幫他數清楚。    剛才在場上往看臺上掃時,他就覺得,水鵲穿成這樣,實在是太漂亮了,只要看到,就叫人離不開眼。    兜帽圍住,可能是怕冷,垂眼縮著,整個人要埋在斗篷里。    穿越云層的光線就是在那時打在水鵲身上的。    皮膚白得晃眼,裙身垂墜,光澤流動。    阿瑞德可能在幾十年后,也仍然會清晰地記住那一幕,還有心臟跳得鼓動耳膜的頻率。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水鵲不滿地扁嘴,他想去戳一戳阿瑞德的肩膀。    可騎士高大的軀干外覆蓋著冷硬的鐵甲,水鵲的指腹才按上去就冰到了。    沒辦法,他只能拿出一點兒獵食者的耐心。    初次捕食控制不住緊張,理由蹩腳,說話時還差點咬到嘴巴,“你、你把鐵葉甲脫了,我看看,我看看你的傷口?!?/br>    他真的……    他真的只是看一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