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178節
    水鵲搖搖頭,不知道怎么回答。    反正他說自己不是什么小男巫,這個人也不信,還能給他找補理由。    水鵲百口莫辯,干脆讓他自己想好了。    總之還是不能暴露身份。    他形只影單地出來,連短劍也沒帶,這個人腰側還佩了一把匕首,怎么看怎么像是能輕易解決十個他的樣子。    水鵲懊惱地咬唇,早知道這樣,艾爾德蘭說要陪他一起的時候,他就不會因為不好意思麻煩別人而拒絕了。    男子哼歌還好,不哼歌就開始盤問他,“我沒見過你,你mama應該是獨行的女巫?說說吧,你是怎么知道我們這次聚會的?”    水鵲哪里知道,他就是被這人揪出來的。    于是支支吾吾:“我……”    “嘶?!彼鹧b吃痛地,躬身一蹲下,男子也沒警惕他的動作。    水鵲脫離那鐵鉗子似的手,轉了一個方向,背對著就想跑。    男子輕輕松松地勾住他的兜帽,眉峰挑起,“做什么?你剛剛是要逃跑嗎?”    計劃落空,水鵲發怵,縮了縮脖子,“沒有?!?/br>    他左看看沙路,右看看草地,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是剛剛、剛剛有只蚊子叮我腳了,我想捉住拍死它的?!?/br>    怕這人不信,水鵲還卷起褲腿來。    瑩白的腳踝,可惜的是上面鼓起一個通紅的小包。    男子蹲下去,認認真真看了,“真可憐,被咬你怎么不說?走快點,待會兒到了,用草藥給你處理一下?!?/br>    不知道是哪一方的魔鬼指使,男子忽然問:“用我背你嗎?”    他甚至想就這個姿勢,讓水鵲順著攀上他背脊。    沒想到巫魔會的人還怪好的……    水鵲趕緊擺擺手,“不用了?!?/br>    因為揪出來一個小巫師,加上水鵲腳程慢,男子已經落下前方的同伴們一段距離了。    他不容分說地,直接往后分開水鵲的大腿,把人背起來,甚至就這么在背上掂量了一下,調整好位置。    “簡直和小鳥一樣輕?!蹦凶余止?,隨后又提高音量,“好了,抓好,別從我背上摔下來。我要加快腳步了,不然我們都得遲到?!?/br>    “我和你這種不知名的小男巫可不一樣?!蹦凶右贿叴蟛搅餍堑刈?,一邊還說,“我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煉金術士,聚會多少人巴望著我到來?!?/br>    “姍姍來遲可不是紳士的好禮儀?!?/br>    好賴話都讓這個煉金術士說完了。    水鵲只能拘謹地趴在他背上。    煉金術士的言談舉止有種詭誕的割裂感。    不修邊幅,形容不羈,但似乎曾經接受過嚴格的禮儀教育,讓他不至于完全放浪形骸。    走著走著,煉金術士沒忍住問,“你涂香油了?”    聽說巫師在騎掃帚高飛之前,必須得在爐前脫光衣服,從腳趾尖到脖子,全身涂抹某些有香味的油膏。    畢竟都是使用坩堝爐具的,勉強算是半個同行,煉金術士對此略有耳聞,但他不太了解具體的。    只是覺得背上這個人渾身香香的。    煉金術士篤定他涂了香油,于是問:“那你的掃帚呢?你們的標志難道不是騎掃帚飛來?”    少說少錯,水鵲無言地搖搖頭。    反應過來這人背后也沒長眼睛,看不見他的動作。    “沒有?!彼÷暯忉?,“沒有涂香油,也沒有騎掃帚?!?/br>    煉金術士總是能靠譜地給他找到理由。    “噢噢,也是,今年圣廷查得嚴,晚上騎掃帚飛天的話,一定會引起注意?!?/br>    甚至能順帶夸水鵲一下——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思慮這么周全?!?/br>    他真的有點話多。    熱情得過頭了。    煉金術士也覺得自己反常,他之前不這樣的,有時候為了搗鼓提煉,能夠一整年關在地下室,食物之類各種補給由學徒送過來,中間連面也見不上,更不用說談話。    只是今晚撞到這個人,和打開了就關不上的話匣子一樣。    他一直在說話,就沒有停下來過。    水鵲真怕被他問出來暴露了身份,干脆用左手直接捂住了煉金術士的嘴。    “多話也不是紳士的禮儀?!彼o說。    溫溫軟軟的。    手和沒骨頭似的,比他的小上一個指節多吧。    煉金術士冒出這個想法,接著感覺唇周圍有點濕漉漉。    他想也沒想,舔了一下。    被水鵲掌心的果汁酸得直皺眉。    煉金術士眉峰夾緊成一團,酸得倒吸涼氣,表情過于夸張使得英挺的五官滑稽起來,質問道:“你手上是什么?”    水鵲方才被他帶著走的時候,順手薅了一把灌木叢的漿果。    滿手都是果汁。    多虧了煉金術士的反應。    他默默把這種顏色的漿果劃進不可食用名單。    吞吞吐吐地半真半假解釋道,“在之前河邊摘的野果,你來的時候我正蹲在那里要洗手的?!?/br>    大概是認定了煉金術士的好脾氣,水鵲不免蹬鼻子上臉,明明是他糊了人家半張臉的漿果汁,反而倒打一耙問:“你舔我手做什么?你不舔不就沒事了?”    煉金術士沉默。    后半段路程沒說話。    水鵲松了一口氣。    巫魔會舉辦的地方幾乎到了維斯山脈的山腳。    周圍是密林,中間獨獨一片空地。    濃煙滾滾,幽藍的火光沖天。    符合一切對于詭譎異象場景的想象。    部分戴著動物猙獰假面的人,更多的是三五結伴男男女女沉默無言地從四面八方之路走來,每邁出一步皆是目光呆滯的樣子。    夜里嗡鳴的不知名昆蟲,瓶瓶罐罐堆在地上燃燒完的灰燼旁邊,里面有的是動植物標本,有的是盛著黏糊糊糖漿,當中還裹了釘子。    水鵲看到罐子里的rou泥爬出了長筒襪,爬出來后膨脹仿佛有人吹了氣,接著像蛇一樣舞動。    穿了黑色天鵝絨禮服的癩蛤蟆,跳起舞來腳上的鈴鐺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紅繩一樣的舌頭瞬間吸入了一只蚊蟲。    處處透露著詭異。    水鵲緊張得揪緊了煉金術士的領子。    對方卻掃了一眼外圍目光呆滯的人群,若有所思,隨即臉色凝重了一些,壓低嗓音道:“這次規模這么大?會吸引圣廷注意的,他們不知道嗎?”    外圈是沉默的,雙目無神的,只有最中央火堆邊的零星幾個人在交談。    沒有那么烏煙瘴氣,只有淡淡的葡萄酒味。    有個金發碧眼的青年見到煉金術士,顯然是互相認識的。    快步上來迎接。    “大煉金師,你可算來了,我真是受不了這里了?!苯鸢l青年憤怒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這群社會與宗教秩序叛逆者!我每次被迫參加巫魔會都感覺自己要變成瘋子了!”    他又接著歇了口氣,“不過還好有你來參加,我覺得你還是正常得多了,真是感謝當初培養你的修道院!”    煉金術士問他:“你的馬車上有止癢防蚊蟲叮咬的草藥嗎?”    金發青年一時間沒理會老友的話,他視線緊緊追隨著煉金術士背上的人。    水鵲已經蒙上了兜帽。    他往左看,水鵲就往右偏,他往右看,水鵲就往左偏。    反正不想讓人看見了。    “你怎么還背了個人過來?”金發青年猶疑地盯著那深藍色的外袍看。    煉金術士感覺到背上的人有些緊張,心不在焉地回答朋友的話:“噢,河邊發現的一個小巫師?!?/br>    仔細辨別了寬袖上繡的紋樣,金發青年臉色一變。    “你該死的!你把未來的圣廷騎士背回來了!”    兜帽猛地被掀開。    露出柔軟的白金發,還有一張雜戲演員這輩子也不會忘記的小臉蛋。    雜戲演員又對煉金術士怒罵了一遍,“你真該死的!”    煉金術士不明白為什么老友反應這么大。    水鵲縮了縮脖子,藏在別人背上。    默默想,他剛剛被帶走時,丟了手帕,又抓了一把漿果,就為了在經過樹干時抹上記號。    現在只能祈禱營地有人起夜到河邊洗手,發現他留下的線索了。    不知道是他先被干掉,還是其他人能夠及時趕過來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