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136節
小鳥花燈撞落在地,巧山被擠得和水鵲分開來,人影很快見不到了,忙喊:“郎君!郎君!” 水鵲撞了幾個趔趄,但是并未摔倒磕碰到。 因為沒多久,有人逆著人潮擁擠,過來大力擁住他。 火燭明晦變化,齊朝槿的神情模糊不清,語氣中盡是后怕。 他喃喃道:“幸好……幸好這次沒有弄丟你?!?/br> 鋸嘴葫蘆似乎沒有發現,自己無意識中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水鵲緩緩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也是下意識地拍了拍齊朝槿的背,安撫他。 這樣的大節日,望火樓時刻有人瞭望,軍巡捕是隨時待命著要滅火的。 侍衛馬軍司、侍衛步軍司的軍士們,以極快的速度趕到現場救火。 馬嘶聲高而長,御街尾趕來一隊殿前司的兵馬,為首者是副都指揮使,拔劍出鞘,寒芒晃眼,高聲號令慌亂的百姓鎮定待命,若有肆意推搡踩踏者押入大牢。 眾人鎮靜下來。 接著由殿前司的軍士有序地引導人流疏散,為軍巡捕讓出更多救火空間。 全是訓練有素,身經百戰,從起火到滅火,左右將近不到半炷香時間。 魏琰終于尋找到水鵲,他今夜殿前司當值,因而不能夠陪同水鵲逛燈會。 聽聞這邊起火,心臟都要從喉嚨跳出來,火急火燎帶領軍士到御街疏散人群。 他翻身下馬,看到齊朝槿,頓時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做什么呢?”魏琰強行分隔開兩人,“大庭廣眾的,這摟摟抱抱成什么樣子?” 齊朝槿不得已松開水鵲。 冷聲譴責:“魏指揮將人哄騙上京,卻連水鵲的人也護不住?!?/br> 要是單獨對著水鵲,魏琰必然是滿臉內疚,可齊朝槿在,他一說話,魏琰心中的火氣就蹭地燃燒起來。 越燃越烈。 檢查了水鵲周身無礙。 魏琰反唇相譏:“比不上齊少卿,對自己的表弟也能下得了手。水鵲可不是我哄騙的,他自愿跟我上京,還不是你這什么表哥逼人成婚,是要陷水鵲于不倫的境地么?!” 齊朝槿皺眉:“我與水鵲沒有親緣關系,當初清清白白的為何不能結親?” 時至今日,魏琰還以為齊朝槿和水鵲是遠房表兄弟關系。 聞言,眉頭詫異地一挑:“這時候你抵賴什么?敢做不敢當?” 水鵲聽他們吵架,頭都暈了,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如何拉架。 …… 這條寬敞御街正對著宣德樓。 樓上正中的座位,是天子御座。 黃色絲綢緞布,層層疊疊搭著彩棚。 御龍直軍士護駕兩側,分別執黃蓋、掌扇。 圣上見京中軍巡捕以及軍司面對走水的反應迅速,雖未出聲,但神色明顯是滿意的。 示意隨行的大太監準備回頭擬了賞賜。 余光一瞥,卻見自己的文官武將、左膀右臂在御街中爭執,其間還夾著個肌膚白得晃眼的郎君。 看不清眉眼,但段璋忽地想起來許久之前見過的,想來在金明池讓魏琰背回去的,應當就是這位。 他吩咐隨行軍士,“將他們請上來,朕聽聽有何爭端?!?/br> 小郎君沒見過圣顏,上來后,跟著齊朝槿魏琰他們行禮,慢半拍地說:“見過陛下?!?/br> 宣德樓兩旁懸掛周長一丈有余的燈球,中間的火燭巨大。 恍如白日的光線中,能讓段璋清清楚楚地看見水鵲的樣貌。 犀顱玉頰,眉是秀氣的,眼睫纖長,唇色淡紅。 天生好顏色,不似凡間人。 玄色龍袍的男人眨眼間已經站在他身前,水鵲不自覺地后傾,疑惑道:“陛下?” 掛在脖頸上的銀鏈,被冰涼的手指顫抖著勾起,長命鎖暴露在視野中。 段璋輕撫其中的小鳥紋樣,鎖底墜著的是羊脂玉葉子。 “小幺……” 段璋的聲音輕得仿佛怕驚擾了小鳥。 水鵲正迷茫著,對方緊緊抱住他,聲音沉沉:“小幺?!?/br> 魏琰眼皮一跳。 陡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在哪里聽說過這個款式的長命鎖。 已經仙逝的皇太后的第三子。 他爹說過,因為身為宮妃的小姑,產下九皇子之后的第二子是被當時的皇后害死的。 因而后來生第三子時,偽造成難產了,偷偷送出宮去,讓旁人抱養著。 是涉及皇家和整個魏家的秘辛,安遠侯只在魏琰小時候喝醉了提過一嘴,絕口不再提,讓魏琰死守秘密。 他死守著死守著,全然忘了。 皇太后是祖父的義女,他稱一聲小姑。 這樣算來,水鵲豈不是就是他“表弟”?! 魏琰喉嚨一哽。 這……這樣水鵲更該給他個名分了! 這分明是親上加親! 第80章 嫌貧愛富的黑月光(29) 京城出了件大事。 圣上一母同胞的,流落在外的弟弟,于平武三年八月十五尋找回來了。 京城的城東,尤其是城東北區,因著靠近皇宮大內,皆是達官貴人的府邸所在。 其中勝業坊最大的宅邸,原本閑置已久,如今重新翻新,作為圣上新冊封的沅親王的王府居所。 所有的規格,全是按照位次皇帝一等,一人之下但萬人之上的規制來安排。 七進的宅邸,除卻不勝計數的居房,其余的香雪鄔、聽雨軒、湖心亭、邀月臺等一應僅有,府內碧水青山,幾乎是一整座皇家園林。 毫不夸張地說,新鮮的沅親王水鵲看了工部的設計圖紙,他幾乎可以在王府里泛舟。 段璋還唯恐虧待了他,看了又看圖紙,仍然不滿意。 “小幺,你可喜歡珍奇動物?我讓他們在王府為你修一座百獸園如何?” 他在得來不易的同胞弟弟面前,竟是完全放下了皇帝的架子,連稱呼都是以你我相稱了。 水鵲坐著紫宸殿中的黑漆木憑幾,多少感到無所適從。 方才這里還是內閣大臣們談論國事的宮殿,現在卻用來為他決定裝修王府的事宜,多少有點仿佛在夢中了。 面對段璋的詢問,他只好乖乖巧巧地彎彎唇,“都、都聽皇兄的?!?/br> 段璋語氣溫和,全然沒有內閣開會時那般的不茍言笑,冷著臉不威自怒,而是極有耐心地慢聲回答:“好,那便是在湖心亭往后的北邊,修一座百獸園吧,離內院遠一些,百獸雖有意思,但終究是畜生,大多吵鬧?!?/br> 他之前費了不少心思,才讓水鵲改口稱呼皇兄,而不是戰戰兢兢地稱呼自己為陛下。 “先前南洋朝覲,進獻了他們的瑞獸,說是與我大融的神獸麒麟有兩三分相似,”段璋說道,“不若屆時待沅親王府建好,送到小幺的府中去?!?/br> 他看水鵲和看小孩沒什么兩樣,小孩大多都愛這些新奇玩意,連段璋小時候也不可避免,常常去宮中的百獸園玩鬧,因此卻耽誤了功課。 水鵲流落在外,卻是沒有這樣的體驗的。 段璋頓覺虧欠,打定主意要為水鵲在親王府內建一座百獸園了。 今日是休沐日,他穿著玄色常服,在工部呈上來的卷軸上批示位置,時不時溫聲詢問水鵲的意見。 午后的陽光暖熙,潑墨畫水般從窗欞進來。 如若不是身處皇宮,遍地金磚,飛龍舞鳳,他們兩人相處幾乎是與尋常兄弟無異。 水鵲一邊嗯嗯,都聽皇兄的,搪塞段璋,一邊在心中呼喚系統。 【77,加載進這個世界之前,也沒有說我的角色身份是流落在外的王爺???】 77號也不明白情況,但是它在極力安慰宿主:【肯定是世界出現bug了,宿主不要擔心,77在緊急上報了!】 水鵲還在敬業地惦記著自己的任務,無助地問:【那我的劇情進度怎么辦?】 77號支支吾吾地回答:【宿主暫時先不要想劇情了,77申請了緊急措施,保全現在百分之八十一的劇情進度,bug處理前,宿主就當做是度假提前開始了就好!】 它嘀咕著:【反正宿主已經認真工作這么久了?!?/br> 如果不是有監察者在,77號想罵一罵主系統的,給它分配的任務書都是些什么世界,漏洞百出,一點兒也不完善! 77號這時候倒是不說是由于自己的系統定位,接不到好任務好角色了。 水鵲突然間被動地放了假,真的有點迷茫,不在狀態了,從八月十五之后就和做夢一樣。 哪怕段璋知道他是失憶了,還耐心地和水鵲私底下解釋了皇家秘辛。 所以,他是已經仙逝的皇太后的小兒子,當初生下來時,母妃和皇兄在宮中正處于如履薄冰的境地,皇宮內危機四伏,頂上有原先的皇后虎視眈眈,皇宮外先帝打壓魏家,安遠侯腹背受敵,自身難保,只能勉強地給予義妹一些照拂。 母妃為了保全他的性命,不得已將他托付給宮外的一家蘇姓布商抱養。 安遠侯曾經救過那布商的性命,他自然是義不容辭地答應了,加上同年布商的夫人臨盆,生下來一個與水鵲同歲的兒子,一家子在蘇吳府地界內,用安遠侯給的銀兩買了宅子落戶,從此之后,夫人與兒子深居簡出,就是出門,也必定會戴上笠帽,對外宣稱是僅有一個兒子,以此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