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67節
    名叫阿春的男高中生,黝黑皮膚掩蓋不住通紅的臉色,元嶼發現只是在他望著窗外發呆的間隙,安靜的自習課竊竊私絲語起來。    阿春是從外面上廁所回來的。    他坐在第一排,結果進教室后直直往元嶼的位置走。    清咳一聲,阿春往后指了指教室前門,不太自然地說:“那個……有人找你?!?/br>    元嶼順著手指的方向,撐住桌子嘩地站起來。    木制椅子向后推開的聲音和雨聲疊在一起,他腳步匆匆地走出門口。    關一舟是班長,有責任維持自習課的紀律,板出一副威嚴的樣子,橫眉立目。    “安靜啊,還沒放學?!?/br>    語氣夾雜著自己也沒發覺的拈酸醋意,對著阿春道:“回你座位去,人又不是來找你的?!?/br>    “水鵲?!痹獛Z上前,從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拿出紙巾,輕輕地給水鵲擦拭臉上的水跡。    他長得快,幾天的功夫,個子好像又抽條了一些,現在為了臉對著臉,要俯首和對方說話。    本就雪白的臉,現在一絲血色也無,都要給風雨吹蔫了。    透明的水液濕淋淋糊了臉頰一片。    元嶼的神色不變,慍怒已經涌上來。    “水鵲?!?/br>    “有人欺負你嗎?”    他從來沒有糊里糊涂地喊他嫂子,哪怕元洲帶著水鵲回千煙島的時候,見面第一句就已經說明白了水鵲是哥哥以后的一生伴侶。    他也沒有像雜貨鋪的沈小妹一樣叫過水鵲哥哥。    元嶼一直只想喊他水鵲。    滿臉水的小男生反應遲鈍地眨了眨眼,睫毛黏黏的一簇一簇耷拉著。    “有……但是我打他了?!彼o解釋著,胡亂擦了把臉。    他的動作一點也沒有元嶼給他擦拭的溫柔,馬虎的一擦了事,臉頰都給抹紅了。    水鵲拿著把不停滴水的雨傘,落在地上的傘尖在走廊淌出一灘水來。    為了避免誤會,他還是說明:“我沒有哭,外面的雨實在太大了,這個雨衣都不能拉鏈拉到頂上,撇得我滿臉是雨水了?!?/br>    水鵲鼓著臉表示不滿,上下拉扯著透明雨衣領口的拉鏈。    “下次給我買一件新的雨衣吧,我想要能拉到頭頂上的?!彼驮獛Z說。    元嶼攥了攥半濕的紙巾,“好?!?/br>    想了想,水鵲又補充:“你們學校這么遠還要過橋,給你送傘好辛苦?!?/br>    “今晚可以再做干煸海鴨嗎?要多放一點點青花椒?!?/br>    元嶼頷首,“嗯,你喜歡吃就好?!?/br>    水鵲的氣性大,上頭快,但是打了人之后消氣也消得快。    他還不至于被氣哭,就是感覺有點委屈。    憑什么說他沒有好好完成任務,只顧著和附近的男高中生交朋友。    明明交朋友也是做任務的一環。    后面還說那么沒禮貌的話。    水鵲現在一復盤,覺得剛剛沒發揮好,他就應該打他兩巴掌。    不過楚竟亭突然暴起幫他打了人……    也不一定是幫他的,楚竟亭應該就是單純看不慣破壞團隊和諧的玩家。    他問元嶼:“你們什么時候放學???”    來的路上雨下得更大了。    他們待會兒要再等等,等水小了再回去,不然這個雨光是撐傘,根本就沒法走。    “快了,最后這節是自習課?!?/br>    元嶼話音剛落,學校的廣播喇叭就電流呲呲響,“喂、喂喂?!?/br>    廣播站在試音。    “全體師生請注意,全體師生請注意,最新通知,暴雨沖垮了環河上游的堤壩,現在校門的橋已經淹沒,我們會時刻檢測暴雨泥石流動態。請全體師生原地不動,等待通知?!?/br>    元嶼忽然抱住他,不顧透明雨衣表面的水。    “還好……”他的聲線顫抖,“下次還是不要來送傘了?!?/br>    小鎮的這所中學坐落在山腳邊較高的起伏上,河流環繞,河水是從山上來的,夏季容易出現暴雨導致水位漲過大橋的情況。    但是嚴重到沖垮堤壩還是少見,如果水鵲進來的晚一點,說不定就要給山上奔涌下來的河水沖走了。    元嶼抱他抱得太緊了。    水鵲都要喘不過氣。    教室里不知道誰的椅子倒了,以這個聲響為信號似的,學生們嘰嘰喳喳的,室內亂作一團。    “一舟哥你沒事吧?”    “你們說,元嶼他不會是……”    “噓,別瞎說啊?!?/br>    “噓——!安靜點,有老師來了!”    一個禿頂老教師扯著嗓子就走過來——    “前面的,哪個班的?學校禁止男女發展同學之外的關系不知道嗎!在走廊摟摟抱抱成什么樣子!”    水鵲連忙把元嶼推開了。    老教師也才看清被抱著的是個男生,清了清嗓子,不尷不尬地找補:“這個……男的和男的也不行!”    “不是的?!彼o解釋,“我是……元嶼的家長,老師,我是來送傘的?!?/br>    老教師扶了扶老花鏡,“啊,噢噢,這樣?!?/br>    他走進教室里維持秩序:“安靜點同學們!”    廣播又響起:“全體師生,全體師生,請注意,由于暴雨天氣原因,請大家留宿學校,今晚的晚自習暫停?!?/br>    雖然全都是島上的學生,人也不多,但中學是有供全校師生住宿的宿舍的,不過大多數學生都是走讀,尤其是漁期,真正的住宿生原本只有高三沖刺班和家住得遠不想早起趕路的。    見水鵲擔心,元嶼說:“你可以睡我們宿舍。我們宿舍多出一個床位,還有一個同學上學期就不讀了,現在有兩張床是沒人睡的?!?/br>    那還有一個人呢?    水鵲很快就知道了。    洗完澡回到宿舍,身上還在冒氣,男生用毛巾把頭發搓得不羈亂翹,看到坐在對床的水鵲停下步子。    “你睡我們這里?”關一舟擦頭發的動作都卡住了。    搞什么???    元嶼把人往宿舍帶?    關一舟轉念想,這個情況也回不去,他確實只能在這里落腳。    雖然知道面前的人看不見,但他還是扣好了原本敞開的領口。    明明在男寢光著膀子才是常態。    關一舟環視一圈,宿舍一左一右靠墻放置了鐵架上下鋪木板床,2米x0.9米的,另外有一個公共的木柜子。除此之外,連陽臺都沒有,廁所都得到樓下去上,什么東西都一眼覽盡了。    他問水鵲:“元嶼呢?”    水鵲還乖乖坐在元嶼床位上,他的拖鞋晃啊晃,也不好好穿,翹著腳,一雙鞋要掉不掉。    “他去打飯了。噢,他還說看你飯票放在床上,順便幫你打一份,讓我和你說不用去了?!?/br>    估計元嶼是擔心沒問過關一舟就讓水鵲留宿,關一舟會生氣。    破壞他們本來就沒有的寢室關系到不要緊,他怕關一舟給水鵲臉色看。    關一舟想到這層。    “嘁?!彼衙頂Q了擰,隨意地掛到上鋪的鐵欄桿。    “關一舟……”水鵲忽然叫他。    他立刻轉過頭,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怎么了?”    “你們都在哪里洗澡???我剛剛走過來雨衣里都進了水,現在想洗澡了?!彼o難為情地小聲和他說著窘境,“我沒帶衣服,元嶼也沒有多余的了?!?/br>    元嶼本來就是走讀多,學期剛開始的時候為了晚自習也只住過幾天宿,宿舍的用品不齊全。    關一舟算是半個住宿生,他成績不錯,又是班長,家里人盼著他考大學,上了高三都讓他盡量留學校自習。    “學校有澡堂?!彼柭柤?,從柜子里拿了一套校服丟給水鵲,“池子比鎮上的小點,也還行?!?/br>    校服都堆到水鵲膝蓋上了,他猶猶豫豫問:“大家一起洗的嗎?”    關一舟:“嗯,不然呢?”    都是男的,當然一起洗。    他又頓住了。    瞥了一眼水鵲,細皮嫩rou的,比關一舟見過的男生女生都白,之前沒見過這樣的。    “澡堂后面還有淋浴房,你也可以打了熱水去那里洗?!彼a充。    不過要從澡堂子熱水的水龍頭裝水、提水,再過去。    有這個功夫,是個人都在池子里洗完出來了。    關一舟面無表情地把裝好的一桶熱水提到淋浴房,路上還有人問他,“一舟哥,又洗一次???這么講究?”    關一舟涼涼地掃了那人一眼,“啊,對,愛干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