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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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花和一些半固體在水中暈開的景象讓衛寧胃中一陣翻滾,她下意識捂住了嘴,荊白根本沒看她,雙目沉沉地盯著水面,問:“爐灶這里,有沒有什么變化?”    經昨晚的事,衛寧早已決心全力配合他,見他沒主動說自己的事,也不追著問,先把方才自己發現的異常都說了一遍。    她開口說話的功夫,荊白已經把燈座洗干凈了,放在灶臺上。衛寧說到爐灶燒柴的速度過快,有些古怪,他便順勢湊到爐灶前,又從懷中掏出一個有點潮濕的火折子,放在爐灶口烤著。    衛寧忍不住想盯著他,又不敢盯得太明顯,心里卻總感覺他不太對。    她和路玄不算熟,知道他不好接近,但幾天下來,也能感覺得到他是個非常沉得住氣的人。話很少,人很靜,性格雖冷淡,行事卻可靠。    但從方才見他起,衛寧總覺得他心里像壓著什么事。臉上沒什么表情,但不同之前那種平靜的冷淡,眉宇之前總帶幾分戾氣。    從他進門開始,手上的動作沒停過。洗臉,洗燈座,烤火折子……看著都是必要的動作,但比起他之前的樣子,難免顯出幾分焦躁。    他現在蹲在爐火前面不說話,只有手里的火折子翻來覆去。衛寧看著那個竹筒在他細長的五指之間不斷翻轉,人卻一言不發,心里就更沒底了。    等了好一會兒,她才鼓起勇氣問:“我們——我們接下來要怎么做?”    一直在青年手中轉動的火折子兀地停住了。    衛寧睜大眼睛,凝神靜氣地等待他的回答。    荊白忽然站起身,衛寧的目光追隨著他,下意識地仰視著他的臉,眼前的青年將視線轉向她,非常嚴肅地說:“我不保證能活。你能做到全力配合嗎?”    聽了荊白的話,衛寧眉間的陰翳反而散去了一些。如果荊白保證讓她活,這話聽起來就太假了。她可以死在找出路的路上,但不能被騙著去死。    “說不怕死是假的,但我本來也欠你條命?!?nbsp;卷發的女人長長舒了口氣,神色中透出久違的輕松。她說:“這副本過得真憋屈。不管是死是活,干了!”    第241章 頭啖湯    柏易當時給荊白說的是他需要做的事。    他說,接下來說的話很重要,結果第一句話就震得荊白頭腦一片空白。他已經沒有余力思考,隔著鐵門,只能一句句應柏易的話。    荊白聽見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他說,荊白,燈籠毀了,我已經出不去了。    荊白向來靈醒的頭腦立時變成了一片空白。    那頭的柏易還在說,這個副本是被污染了,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但出不去,就是因為這鍋湯。湯的事情你不用管,我必須毀了它,這是我的責任。你在這等也沒用,出口不在湯里。天黑之前,我會毀了湯,湯沒了之后,出口就會自動出現。你們只要找對位置,一定能出去。    他還提醒荊白抓緊時間,天黑之前一定要走,最遲最遲不能拖過午夜,說“這個副本不能再升級了”。    他沒有給荊白解釋“升級”是什么意思,也沒有說原因。到最后,荊白聽見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說,就說到這兒,你快走吧。    荊白被他搞得一頭霧水,他不明白柏易為什么不走——就算燈籠毀了,可燈籠在白天用處不大。如果天黑之前柏易能毀了湯,就算他受了重傷,他也能把柏易拖出去。    但柏易不會作答。    他催完荊白快走就不肯說話了,荊白敲墻壁同他告別時,他也一聲不吭。    荊白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鐵門那里,但他知道自己再留在這里也是無用。    荊白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哪怕走在前面的人是柏易也一樣。但柏易現在把自己的性命擺在那里,荊白不可能毫不在意地一腳邁過去。    所以他在鐵門前時那么生氣,恨不得把柏易揪出來揍一頓,但聽出他受傷時,這點念頭又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可奈何。    柏易心意已決,不會讓他進去。隔著這扇門,他什么也做不了。    荊白生他的氣,更氣無能為力的自己,但他只能選擇離開密道,原路返回。    順便砸爛了羅山的腦袋。    在去找衛寧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到底應該怎么做。在這個副本里,他們手里的籌碼都太少了,能主動做的事情更少。荊白不止一次感到束手束腳:不能什么都不做,也不能什么都照著規矩做。    府里的規矩就好像綁縛在人身上的無形的鎖鏈。如果靜靜待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就仿佛不存在;一旦想要做什么,就會發現其實自己被勒得死死的。    偌大的范府,留給登塔人活動的空間其實很小。    荊白一向冷靜審慎,所以前幾天在范府,他的行動一直相對克制。    但現在,柏易已經把命豁出去了,荊白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玩個大的。    他對著雙目灼灼看著他的衛寧說:“我要燒了那棵紅梅樹?!?/br>    衛寧豪邁地捋了一把頭發:“行啊——?????”    她半是震驚半是詫異地問了一連串:“哪棵紅梅樹?我們進來的時候用來分道的那棵嗎?不是,那棵樹怎么了?”    荊白把他和柏易曾經關于紅梅樹的懷疑同她說了,衛寧還在消化他說的信息,便聽見荊白再次強調:“按我和他的推斷,這個副本本來應該在燒畫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但副本的出口卻一直沒出現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