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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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荊白提醒了他,范府的整個路線應該都是那個東西的記憶之后,柏易的大腦就開始以驚人的速度運轉:他試著辨別那些當時沒有留心的、模糊的念頭,哪些是自己的,哪些又是他人留下的記憶。 這一點對任何一個還在被附體狀態的人來說,都是無法做到的,哪怕是荊白也不能。 想要分辨腦海中閃過的每一個念頭到底是不是自己產生的,等于他們需要質疑自己的每一個反應,這會干擾正常的思考邏輯。 甚至對已經暫時驅逐了“爛棉絮”的柏易來說,這也是一件難事。 畢竟就算是頭腦最簡單的人,只要擁有正常的思考能力,腦中都會產生無數的想法,何況柏易向來是個心思很多的人。 好在現在只隔了一天,柏易很快將重點放在他和人對話時無意中激發的聯想片段,比如管家讓他去送飯時兩人簡單的對話,他忽然翻閱出當時心念中一閃而過的片段。 還是以街道和商鋪做比喻。一條熟悉的街道上有好幾家rou鋪,只是每家賣的種類不一樣。一家賣豬rou,一家賣羊rou,一家賣牛rou。 管家的舉動就等于是讓他去買rou,縱然柏易知道他要買的是豬rou,但有那么一瞬間,他腦中會閃過所有rou鋪的影子。 對柏易來說,當時他的重點放在管家交代的任務上,根本沒在意腦海中的這個再尋常不過的閃念,再回頭想捕捉,竟有種大海撈針的感覺。 但柏易還是撈起來了。 范府有三個廚房! 東院一個,西院一個,內院還有一個。 昨天沒人提起這一點,甚至荊白也沒說過,柏易對這點已經有所感覺,所謂的“記憶”和“印象”,包括于東和衛寧這些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么,又能感覺到什么時候應該停止的人,其實都是被動激活的。 這點在衛寧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昨天碰頭他雖然沒去,荊白給他轉述時卻將信息整理得非常清晰。 柏易昨天是先去給管家拿他的餐食飯,所以他去了廚房兩次。就已經見過了衛寧,她當時蹲在爐灶前,臉上好幾處都沾上了灰,形容有些狼狽。 除了送飯,柏易還被管家交代了查看諸人工作狀況的任務。柏易便也問了她,衛寧當時顯得非常憂愁,因為她的任務就是燒火丫頭。 據她描述,她醒來的時候,火已經燒得很旺了,她要做的只是確保這火一直燃著。 比起要用冷水洗衣服的小舒和劈柴劈得揮汗如雨的于東,她的任務是毫無疑問的輕省活兒,但對當時的衛寧來說,這也存在著非常棘手的問題。 她有種非常清晰的感覺,這個爐灶里的火絕不能熄。 但是火可以不眠不休,她不行??! 柏易現在還能想起她臉上糾結的表情:“這個副本里除了我們和管家,我連個能喘氣兒的都沒見著,誰來跟我換班?難不成我要不眠不休地蹲在這兒,就為了看著這爐火嗎?” 這確實是個麻煩,她提出這個問題,當時的柏易也無法回答,只能說:“你說的事情,我會告訴管家?!?/br> 他去給管家送飯時確實也說了這事。 管家當時正在喝湯,聽了他的匯報,緩緩抬起了松弛的眼皮。 柏易感覺到了一股存在感極其強烈的、審視的視線。 柏易面帶恭謹,根本不抬眼看他,微微屈著身子,眼觀鼻鼻觀心地任由他審視。 但從脖子后面泛起的那股冷意來看,管家顯然并沒有因為他的沉默移開視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柏易聽見“咕咚”一聲,是管家喉頭滾動的聲音。 他似乎是把湯咽了下去,用一種冷漠的口氣,慢條斯理地道:“你既然跟在我身邊,我就提醒你一句。我們做下人的,向來都是上面人怎么吩咐,我們就怎么做。如果你做不到,有的是別人愿意做?!?/br> 他說著放下湯碗,將它擱到古樸的紅木桌上。 柏易應了聲“是”,低垂的目光甚至沒有對上管家的眼睛,落在光潔的桌面上。 那五指非常瘦,輕輕敲打著空空的瓷碗邊檐,像是嶙峋的骨節披上了一層皺皮。 “聽明白了嗎?”他問。 柏易心中冷笑,面上還要恭恭敬敬地說:“聽明白了?!?/br> 回去廚房拿其他人的餐食時,柏易把管家的回答轉達給了衛寧。 不僅沒得到回答,還吃了個不輕不重的警告。 衛寧知道好歹,強撐著道了謝,請求他不要將這事告訴別人。柏易答應了她,告知她自己的任務是給其他人送飯,借此約了她天黑之前在八角涼亭碰頭。 如果到時候衛寧沒有來,那就說明她確實無法離開廚房。這本身就是一個信息,就當她對柏易的報償。 柏易記得很清楚,直到他離開廚房時,衛寧的臉色都是煞白的,顯然并不知道自己后續如何著落。 但據荊白所說,幾人在涼亭碰頭時,衛寧表現已是一切如常。 最關鍵的是,她說“等到了那個時間,她忽然覺得自己可以離開了”,劈柴的于東等人也是如此,唯一的例外,是荊白和洗衣服的小舒。 這種感覺看似玄妙,其實非常簡單。 必須等到那個時候真正來臨,衛寧才知道自己可以離開;必須要走在路上,才知道應該去往哪個方向。所以柏易在記起那個閃念之前,并不知道范府有三個廚房,因為他必須有那個觸發記憶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