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跨界女法醫 第22節
緊接著,路隊毫不猶豫,讓人上車把家具往廂貨后方有空的地方搬,每個關著門的大小柜子都要檢查。 外側的五斗櫥和書桌都沒問題,里面基本都是空的。到只剩一個四扇門大衣柜的時候,那司機驚呼起來:“哎,你怎么了?” 一個交警過去,看到那貨主抖著手癱軟在了座位上,手也忘了繼續捂肚子。 這時任誰都看得出這里面有問題,那司機也有點慌了。 他看出來這些人的頭兒是那個年輕人,忙跑過去解釋:“同志,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搬家公司的,昨天晚上我們老板接的單,早上讓我去給人拉家具。我還問他們要不要我們的人幫他搬家具,他說不用,他家戚會幫忙。搬家具的時候,他請我去飯店吃飯,我真不知道車上裝的都是啥?!?/br> 路隊聽了沒說什么,一只手輕輕一撐,就跳到了車上。隨后他走到那大衣柜旁邊,觀察了一下,看出來衣柜的門是用繩捆著的。 手下過來,把繩子和柜門全都打開了,那一刻,幾個人的呼吸幾乎都屏住了,驚訝地看著昏睡在擋板后籠子里的猴類動物。 “這是獼猴吧?”一位交警打量了一番,說道。 “路隊,我看也是,我剛才數了一下,大概有十二個!” 路隊叫路寒川,家雖在外地,但他小時候也是在本地長大的,知道江寧城邊的至靈山里有大片的森林。山里存在著不同猴類種群,他從小到大,進山的次數很多,也認出來這就是獼猴。 這時那貨主已被路寒川一個手下帶了過來,他身上仍克制不住地抖著,那司機則在旁邊破口大罵:“你這老東西,你要害死我了。說好的搬家具,你這都是什么東西?怎么冒出來這么多猴子,你這不坑人嗎?” 司機說著,委屈又害怕地蹲在了地上,挺大體格一漢子,居然開始哭天抹淚,看樣子是真的被蒙在鼓里了。 路寒川看了那貨主一眼,問道:“說一下吧,這些獼猴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你給它們打麻醉藥了,是嗎?” 那貨主不敢不答,聲音顫抖地說:“我,我這些都是家養的猴子。這幾年我跟恒川醫藥公司簽了合同,幫他們養實驗用猴,這就是給他們養的。這是要給他們送貨,不信我可以給你們看下合同?!?/br> 幾個交警覺得這事還是不大對,他們也知道,醫藥公司確實需要一些動物來做實驗,也有些人是專門為他們養殖動物的。 可如果他們真是合法養殖的話,那他大可以正大光明的把這些猴子送過去,何必這樣遮遮掩掩的? 那人話音剛落,路寒川輕呲一聲,說:“養殖的?你確定?” 貨主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頭,再次信誓旦旦地保證他這都是養殖的。 路寒川不再跟他廢話,說:“獼猴野性太強,養殖沒那么容易。再說養殖的和野生的還是有區別的,這些就是野生的?!?/br> “把人帶走?!?/br> 說完這些,路寒川打開柜門,將那些裝著猴子的籠子從柜子里抬出來,放在車中間較寬敞的地方,讓猴子能呼吸到新鮮空氣。 搬動的過程中,有兩只猴子身體微微動了動,看樣子麻藥的作用在減弱。從這能看出來,這些猴子應該還沒死,一會兒就有可能醒來。 那貨主面如土色,想分辨卻說不出話來。 沒過多久,路隊帶著人和車回了緝私隊。這時王隊已離開了緝私大隊,臨走前給路寒川留了信,讓他接管白糖走私一案。至于資料,他已讓人整理好,路寒川回來就會給他送過去。 路寒川回隊后,要抓緊時間處理白天抓到的那兩伙人,一直沒回辦公室。 而這時,林落他爸林慶東也接到了刑警隊羅昭的電話。羅昭告訴他,因為緝私隊的王隊臨時接到了上級通知,需要配合外地幾個省執行一個較為緊急的任務,暫時抽不出空處理白糖走私案的事。所以他把這事兒交給了他的副手,緝私隊的路副隊長。 怕林慶東擔心,羅昭還特意告訴他,這位路副隊長是南塔分局路局長的侄子,年紀雖然不大,但性子很穩,做事有章法。這兩年他經手的案子都完成的很漂亮,所以才能在短短兩年時間里就成了緝私隊的副隊長。 林慶東本來就不太放心,因為他知道,他這一報警,就等于跟那伙人正面剛上了。如果不能一次性把那些人扳倒,等風波過去,那些人一旦報復起來,他怕他承受不住。他現在畢竟不是自己一個人,他身后還有家人。 考慮到這些,就算羅昭給他吃下定心丸,他也不敢真的就這么放心了。 羅昭看在他女兒面子上愿意幫這個忙,當然是好事,可這事兒畢竟不是羅昭親自處理,凡事一旦拐了個彎,人托人的,情分就容易淡幾分。所以他擔心緝私隊的人辦事沒有羅隊那么上心。 因為這么想,他就考慮著,得自己親自跑一趟,上緝私隊這邊看看情況。如果能套套近乎,請人吃頓飯,當然更好。實在不行,至少混個臉熟,多少有點面子情,也聊勝于無啊。 他這人行動力蠻強的,想到就做。上午把廠子里的事安排好,又讓他弟林慶南在廠子里看家,自己則開著車離開了冷飲廠。 下午三點,林慶東開著他那輛夏利車到了緝私大隊。大隊院子挺大,里面停子好幾輛車,連廂貨和卡車都有。 林慶東跟守門的警衛溝通過之后,以案件當事人的身份,順利地把車開進了大院里。進門后他在一樓接待處登記,說明了來意。接待處的人告訴他,路隊還在忙,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忙完。 林慶東先是坐在接待處旁邊的椅子上等,等了一會兒,他跟接待處的人聊熟了點,那人幫他問了問,就有個年輕小伙過來找林慶東:“路隊還在忙,他讓我帶你去他辦公室等,等他忙完了就去見你?!?/br> 林慶東忙客氣地站起來,跟著那小伙上了二樓。 路寒川的辦公室大概有二十平左右,陳設很簡單。在靠墻處放著一個大鐵皮柜子,窗邊有辦公桌和椅子。除此之外,還有接待用的長椅。 在鐵皮柜子旁邊,擺著超大的啞鈴,看著就沉,林慶東自己是絕對舉不起來的。 他心里暗暗猜測著,看來這路隊還有健身的習慣。 年輕人交待幾句就走了,他走之后門半開著,林慶東也不敢坐實了,只半邊屁股落在椅子上。 他想著,畢竟是來找人辦事的,既然是辦事,就得有個態度。 他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中間只有那小伙過來給他送了一次茶水。至于那位路隊,也不知道是真忙,還是不著急,一直就沒有出現過。 林慶東要說一點都不煩燥,那也不是。但他并不敢表露出來,就怕讓人覺得態度不好,引起別人反感,從而不好好給他辦事。 關系到他身家性命的事,他半點都不敢懈怠,心里始終繃著一根弦。 半個小時不長,但對他來說就好象過了好久。終于,門外傳來一連串腳步聲。 隨后先前那年輕人過來客氣地跟他說:“林廠長,我們路隊剛忙完,有什么情況,你可以向他反映?!?/br> 林慶東在聽到動靜的時候就站了起來,站在門口,面上帶著得體的微笑。 很快,一個身穿黑色短袖圓領衫的年輕人出現在門口,透過衣服,可以看出來他身上肌rou緊湊,很有力量感。 林慶東心里卻是一驚,心想這小伙子真的太年輕了。要不是他氣度沉穩,光看那臉,就像是大學生一樣。這么大的案子,他……他真能辦好嗎? 他心里開始打鼓,但面上半點不敢表露。倆人離著還有幾米的距離,林慶東就熱情地伸出雙手,說:“路隊,您好,我姓林,是慶東冷飲廠的廠長?!?/br> 路寒川下午已經查閱了跟這個案件有關的資料,對這案子的情況知道的也不少了。 他伸手跟林慶東握了握,隨即松手,指著長椅,示意林慶東坐下:“林廠長,你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就是想來看看,那案子可能有點麻煩,路隊您費心了?!?/br> 路寒川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位林廠長只怕是對他不放心,過來看看情況。 一般情況下,對方如果不是來反映情況、提供線索來的,他是不會接待的。但這林廠長是羅昭介紹過來的,多跟他說幾句也不是不行。 他就說:“林廠長,你這個案子,我們目前還在搜集證據,這件事王隊交待過,一定要盡快處理。有大的進展,我們會聯系你的?!?/br> “如果你有新的線索,也可以找我們反映?!?/br> 說話間,有個人拿著文件進來,請路寒川簽字。路寒川就低下頭,看了看文件內容,接著在末頁落款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慶東也算是個機靈人,這時算是看出來了,這位路隊很忙,并不想在他這兒浪費時間。 他有些訕訕的,但就這么走了又有點不甘心,等路寒川放下文件后,他就試探著說:“路隊,我看你們這兒挺忙的,一天也挺辛苦。我這件事還要你們多費心,這樣吧,哪天您和您隊里的人有空,我做東,請幾位吃頓便飯,您看您哪天有空?” 路寒川卻道:“飯就不用吃了,我這邊確實比較忙,抽不出空?!?/br> 林慶東還是有點不死心,他總是認為,吃飯很容易拉近人的關系??涩F在實在請不到人,那就看看能不能要到對方的電話號碼。做為生意人,他在必要時還是舍得下面子的。 于是他又轉而求其次地道:“這樣啊,我看你們這兒確實是忙,要不這樣,路隊能不能給我個電話?哪天我要是有什么情況向您反映,可以找電話找您?!?/br> “您放心,沒什么特別的事,我肯定不會隨便打擾您的?!?/br> 路寒川這回倒也沒拒絕,在紙上寫下一串號碼,遞給林慶東:“可以,這是我的工作號。如果確實有問題要反映,可以打這個號?!?/br> 他又補充了一句,說:“我是晚輩,跟我說話別用‘您’這個詞了,不合適?!?/br> 林慶東連聲答應,看著又有人進來找這位路隊說話,也不好再打擾,客氣了幾句就告辭了。 出來之后,他多少還是有點擔心,沒請人吃上飯,就好像找醫生做手術沒給紅包一樣,心里總是不托底。 但看這位路隊說話的樣子,倒也沒有敷衍的意思。他心想或許這小伙真能給他好好辦這個案子吧? 至于羅昭那邊,沒特別的事,他也不好再打擾,只好就這樣開車離開了緝私隊大院。 他這邊走后,路寒川一位手下跟他說:“頭兒,剛才那林廠長可能是不放心,他要是知道咱們緝私隊你辦案子最厲害,就不會這么擔心了?!?/br> 路寒川沒說什么,繼續低著頭,在紙上畫著圖,還不時在圖上標注著什么。手下一看,就猜到他們路隊又是在對案子進行推導了。 林落到達刑警大隊的時候,剛過六點,羅昭照舊把她迎進辦公室,進去就問她:“你不上晚自習,真沒問題嗎?” 林落搖頭:“國慶節之前這一段,我不打算去了。國慶節后看情況吧?!?/br> 羅昭也就沒再多問,說:“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別耽誤了高考就成。我覺得你還是要再努力一把,考六百幾十分,這樣可以上個好點的大學?!?/br> 林落示意他不用擔心,然后問道:“肖俊夫的案子,有沒有進展,路政那邊派人去查了嗎?” 羅昭給他倒了杯水,說:“正要跟你說呢,路政那邊去查了,查到當天他們確實有臺吊臂車在鹿角巷附近那幾條街修整行道樹。不過他們說,那天去干活的兩個人都是臨時工,前幾天一起辭職了,去了哪里誰也不知道?!?/br> “至于這倆人的詳細情況,路政那邊也不知道。他們管理不嚴,因為招的是臨時工,連合同都沒有,那倆人提供的身份證還是假的。姓名查過了,都是別人的?!?/br> 林落并未吃驚,這個時代用假證的情況比二十幾年后嚴重多了,就因為沒聯網,很多證想查都不好查。所以假證泛濫,屢禁不止。 林落點頭,表示了解了,這時羅昭又跟她說:“肖俊夫前妻那邊也反映了一些情況,她說她和肖俊夫之所以離婚,是因為肖俊夫得罪人了,對方揚言要讓他家破人亡。他們夫妻倆本來不信,但后來他倆兒子差點被車撞了,就信了?!?/br> “哦,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肖俊夫跟他前妻離了婚,而且把家里大部分財產留給了他前妻和兒子,還讓他們母子倆搬到了外地生活?” 羅昭說:“他前妻是這么說的,至于那個仇家,她前妻也不太清楚,只說肖俊夫前幾年曾經跟人合伙炒過蒜,錢是賺了不少,不過跟他合伙人也鬧得不愉快,對方曾揚言要弄死他?!?/br> 炒蒜?這種事林落自然是清楚的。大蒜這種東西在生活中不大起眼,但又是必需品。一般人家一年也吃不了多少蒜,就算貴點也能接受。 所謂炒蒜,就是一些商人借著某一年大蒜減產等機會,提前到產地大批量收蒜,放入冷庫貯存,等待價格上漲,覺得利潤足夠了才會拋售,其實就是屯積居奇。 八十年代在東北某城,就發生過君子蘭的炒作,最高價的君子蘭曾被炒到近億元。遠在幾百年前的荷蘭,還曾炒做過郁金香。到了十幾年之后,著名的蒜你狠,糖太宗事件,都是大規模的炒作事件。像肖俊夫他們做的那些炒作,還只是小規模的,但也賺得不少。 “還有一個嫌疑人,是他以前雇的工人,因為當時肖俊夫從下家那兒收不到貨款,資金周轉有點不靈,有幾個月沒及時發工資。正趕上那工人家里小孩生病,因為錢不夠做手術,小孩死了。那工人也來他家鬧過,當時還拿了把刀,被警察抓了?!?/br> 林落明白了,這個案子嫌疑人是有的,有方向就有破案的可能,大概不會成為懸案。 羅昭也是這么想的,他接著說:“那兩個臨時工跑了,但他們住的地方還在。我明天讓李銳帶人過去,好好勘查下現場,看能不能找出那兩個人的指紋和足印。能找到,說不定就能確定他們倆的身份。就算用假||身||份證,可指紋總不會也是假的吧?!?/br> “到時候,萬一李銳比對不成功,說不定還得麻煩你?!?/br> 現在指紋還沒取到,林落也說不好她能不能做出來。 如果是基層警察取樣的話,有時候取樣的質量是保證不了的。畢竟他們要做的事很雜,一旦雜了,在指紋取樣方面就很難做得精做得深。李銳帶人去,當然能好一點,但也不一定能保證那倆人在走之前會不會破壞現場。 再一個,她知道李銳都是用刷粉的方法來取指紋,光是這樣,取樣方式就太單一了??尚叹箨犨@邊連個茚三酮熏顯柜都沒有,自然用不上茚三酮取樣的方法。 取樣方式單一,有些特定的指紋,比如印在粗糙表面的指紋就取不到。 但這方面她不好表露太多,只能希望李銳他們第二天取樣順利吧。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肖俊夫的事,林落就開始處理羅昭提供給她的案子,兩個小時的時間里,她處理了三個指紋。 其中一個很快就鎖定到了嫌疑人,原來嫌疑人已經在監獄里了。這說明他還有別的案子,只是現在她處理的案子那個人沒有招出來。 現在既然又翻出了這個案子,等待那個服刑犯的恐怕就是加刑了。 至于另外兩個,其中一個人跟本地一個有前科的人對上了,但此人已被釋放幾年,最近應該又做了案子,現在既然掌握了他重新做案的證據,羅昭自然要派人去抓捕。 羅昭看著這兩個結果,笑著說:“還好江山他們都回來了,這兒暫時不缺人,要不連個抓人的都派不出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