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帶球跑回來了 第1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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緘默中,李央已經得到了答案,岑硯就是故意的。 他說過不會要對方的命,確實,手下留情了,但就是不知道,日后八弟是會感激岑硯今天的放過,還是更希望一切提前結束在這一箭了。 “卿卿困了嗎?” “???” 莊冬卿被岑硯一句話喊回了神,撓了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聽不懂,也提不上什么意見,不知不覺就……走了神?!?/br> 岑硯笑容實在了許多,“無妨,本就是你陪我?!?/br> 這話是真的。 莊冬卿有自己的營帳的,原本的打算也是,一路上就窩在自己帳篷里,多陪陪小崽子,能不出來,就盡量不出來,奈何……想得挺好的,岑硯卻每天都很想見他。 當然,他不懂軍務,但哪怕只是坐在岑硯邊上,他感覺對方都會很開心。 在哪兒發呆不是發呆,岑硯喜歡,他就在主帳里當起了擺件。 又有六福和柳七在,甚至添茶倒水都不用他伸手。 岑硯在他身側坐下,握住了莊冬卿一只手揉捏,低聲問他,“餓沒有?” 岑硯一問,莊冬卿真的摸了摸肚子,實話道,“是有點?!?/br> “今天第一日對陣,將領們在我帳篷里商議,留得久了些,開飯也會晚些,還要一會兒去了?!?/br> “哦哦,沒事,等著吧?!?/br> 說完,卻見岑硯側頭,背脊微微俯著,從下往上的抬眼來瞧他。 動作細微,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這種姿勢,莊冬卿確實沒法將眼前的岑硯與方才殺伐果斷的將軍聯系起來,故而,也沒有半點敬畏,只感覺還是日常相處。 岑硯溫聲道:“一路來卿卿受累了?!?/br> 莊冬卿有些不好意思,在王府待久了是有些不習慣,但是受累…… 莊冬卿:“大家不都是這樣?!?/br> 岑硯將莊冬卿的手放到了唇邊,親了親,低語道:“不一樣?!?/br> 碎吻落在指間,莫名灼熱,但莊冬卿沒有抽回手。 這一路上,受限于環境,兩人沒辦法同房,岑硯便很喜歡這些細碎的接觸,總是會在空閑的時候貼過來,趁著說話的功夫,親昵一二。 莊冬卿不討厭,作為現代人,心內接受程度也很高,便聽之任之。 岑硯:“我們去找安安吧,說幾句話應當就能開飯了,找點事做?” 莊冬卿卻道:“你不休息會兒嗎?也折騰一天了?!?/br> 岑硯笑了起來,湊近抱著莊冬卿,呢喃:“那抱會兒?!?/br> 說著,莊冬卿全然被對方的氣息籠罩。 “唔?!?/br> …… 篝火噼啪,營地的人七八個一堆,圍在一起用飯。 岑硯與莊冬卿也沒有特意分開,和士兵們一起用的,只是他們這一圈多是王府的侍從罷了。 “安安能幫柳叔叔再去拿碗湯嗎?” 柳七忙完剛來,湯不小心碰灑了。 岑安的飯少,又沒什么油鹽,他規矩也被岑硯和阿嬤教得極好,吃飯向來不磨嘰,幾勺子就吃了個干凈。 見小崽子已經吃好了,莊冬卿才問了這么一句。 “好哦,安安擦個嘴,柳叔叔等等?!?/br> 柳七滿目慈愛應了一聲。 找阿嬤擦了嘴巴,小崽子一趟子便跑去找他朱叔了。 岑硯瞧人齊了,邊吃邊問:“如何?” 柳七一一匯報。 別看總是在主帳里召集將領商議,實則最重要的決定,多半是這種時刻定下的。 沒辦法,飯點周邊都是王府的人不說,剛好又能湊一起,天然的商議時間,還自然不惹得外人懷疑。 等柳七的湯來了,事情三言兩句也都說定,柳七郝三徐四還有趙爺,先放下筷子的總是會和岑安安說兩句話,等大家都吃好了,莊冬卿和岑硯這才帶著小崽子去散散步,溜完了崽,再將他送回自己的帳篷,在營地的中心,里面就他和阿嬤住。 一路隨軍行來,莊冬卿是真的還好,對小娃長途跋涉卻有些辛苦。 萬幸岑安底子好,壯實,在府里也是什么地兒都去,泥巴地小池塘,能跑了過后,都沒有特意拘著他不許去的,抵抗力在放養的情況下也不錯,一路行來辛苦是辛苦,好歹沒生病。 這些時日要打持久戰,剛好,岑安也可以休息一段時間。 一路有說有笑,還遇見了不少人,岑安安喊人的嘴可甜,就沒不喜歡他的。 等將崽子送回帳篷,擦了手臉,已經困得不行了。 再等岑硯莊冬卿返回他們的營帳,柳七已經候在了里面,帶來了一條重要消息。 “宮里人找到機會,說從今日開始用藥?!?/br> “等有蘇醒的征兆后,會差人來報?!?/br> 岑硯:“趙爺估計的是多久來著?” 柳七:“最遲五六日,便會有反應?!?/br> 岑硯點了點頭,遙遙看了城門一眼,笑道:“離宮幾日,便被尋到了機會,看來他這個太子,當得也很不穩當啊?!?/br> “正好,陪他玩玩吧?!?/br> 莊冬卿不知道岑硯的計劃,但看他臉上的笑容,想必是心有成竹。 * 攻城戰一打便持續了六日。 岑硯這邊剛開始還正常的每日攻城,三日后,換了策略,開始不分晝夜的sao擾。 有時候天光大亮,城墻上卻不見岑硯攜軍前來。 白白嚴陣以待了一上午,力氣卻沒處使。 有時候更深露重,都安睡著,陡然戰鼓擂響,所有兵士都被叫起守城,整裝待發后,那邊卻沒來多少人,sao擾完一波,便走了,遠遠看去,甚至都不到一個團的人數,氣煞人也。 還有些時候,就趕著飯點…… 總之煙霧彈sao擾居多,但其中也夾雜著正式的攻城。 虛虛實實,多幾次,便讓城內的士兵們疲憊不堪。 莊冬卿心里,這大概是狼來了的策略,先降低敵方的警惕性,等到了時機,再一舉攻破。 他想的是對的。 第七日清晨,宮內傳來了消息,說盛武帝有了蘇醒的跡象。 李央和岑硯聽了,對視一眼,岑硯感慨:“趙爺說最遲五日,眼下卻已經七天了?!?/br> 盛武帝的身體狀況到底多差,可想而知。 李央也有了片刻的緘默,卻穩健道:“那我們是不是該速戰速決了,否則等父皇醒來,再見到兄弟鬩墻的局面,難保不會加重病情?!?/br> 這話說不對,也對,哪怕聽起來暗含私心。 岑硯睨了李央一眼,就在李央覺得會有什么嘲弄言語之際,卻反而聽到:“不錯,日后問起,就這樣答?!?/br> 李央恍惚。 岑硯卻已轉而安排起正式攻城一事了。 當夜,又派了一小隊人進行sao擾,白日兵臨城下之際,只有一個將領瞧了眼,壓根沒將大軍當一回事。 但很快,形勢便發生了變化,岑硯這方開始動用投石機,還有云梯與抓手。 膠著半個時辰,不見岑硯他們退去,攻勢卻越發兇猛之際,將領意識到不妙,不多時,李德上了城門,露了個頭觀察,見到岑硯之后,又匆匆離開,郝三在城下高聲笑稱,說是李德怕了岑硯的箭矢,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卻極強。 如此膠著到日落時分,戰事也沒有停歇。 而正如岑硯所說,李德這個太子當得并不穩當,晚一些時候,本該抵達的糧草補給,竟是晚了時間。 李德聞言,已是明白了什么。 雖為異姓王,但在上京長大,又任大理寺少卿多年。 不站隊是不站隊。 但若說無半分根基,怎么可能?! 暗啐一聲,李德下令,誓死守城。 一夜的火光通亮,岑硯他們這方吃飽喝足,李德手下的人近來卻難以安眠。 夜半子時,終于,身手矯健的士兵躍上了城墻,打開了一個突破口,底下人手跟上,瞬間將城門的防御撕開了一個口子,岑硯輕輕吁了口氣,騎在馬上往前走了兩步。 扭頭過來,吩咐道:“不論如何,今晚卿卿你跟著柳七?!?/br> 已經是說的第二遍了。 莊冬卿點頭:“知道?!?/br> 岑硯也跟著點了點下頜,再次看向城門處。 等足夠多的人能往上去了,岑硯:“郝三,你帶人去,開城門?!?/br> “是?!?/br> 王府精兵出動,還是很不一樣,郝三并著一隊人利落地上了城門,此刻岑硯也帶著眾將領前行了一段距離,離城門已經很近了,眾人屏息,安靜等待。 耳邊的廝殺聲有一瞬間變得很遠,莊冬卿的專注力也全集中在了城門上。 一盞茶,不,應當更久,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城門上的拼殺開始膠著。 夜風吹過,莊冬卿頭上都緊張得出了些汗,驀的,吱呀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