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李檢察官話音剛落，季睿就大喊了起來，他情緒十分激動，甚至想要翻出被告席。

    “我是beta，不是alpha啊，我做了十幾年的beta，我的身份證明，還有體檢記錄，都明明白白寫了我的性別是beta！”

    “被告，請你控制情緒！”

    法官呵斥了聲。

    而這時，李檢察官繼續說道

    “被告，關于你提出的問題，醫學上是有相關的解釋的，一般醫院對于性別的判定，是根據血液中信息素濃度決定，你失去腺體后體內的信息素濃度一直遠低于alpha的標準，又沒有超過beta的標準范圍，所以才被誤診為beta”

    “而且，你真的直到今天才知道你的真實性別嗎，我查到你上大學時的檔案，你做過一次全身體檢，你的輔導員還因為你的真實性別和你約談了一次，你不會說你已經忘了吧？”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季睿如此失態的樣子，面對檢察官的質問，他不斷的搖頭，臉色慘白到了極點。

    他沒有看向我，或許是因為，他不敢看我現在的表情。

    是怕我對他失望嗎，還是他怕我也用看殺人兇手的眼神看他？

    陪審團交頭接耳起來，看他們的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季睿有罪。

    “可是我沒有殺他，我真的沒有殺人！”

    季睿再次大喊。

    法官皺起眉頭

    “被告，我已經提醒過你了，請你保持冷靜”

    “法官大人，我方當事人情緒有些失控，請求暫時休庭，讓他調整一下”

    律師平靜地開口，法官點了點頭

    “可以，那就休庭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不長，也可以給控辯雙方準備結案陳詞的時間。

    準備室內

    律師表情還算正常，而季睿，在我推門進來的時候，他下意識背過身去。

    “要結束了嗎？”

    我不安地問律師。

    “不會，這個案子還存在合理疑點，只要等會我出示證據，就可以申請延期審理”

    聽律師這么說，我想到了昨晚我們連夜看的監控，頓時放心了。

    我們昨晚在案發時間發現了從醫院廁所翻窗離開的可疑人影，雖然這個證據的說服力還不夠，但刑事指控必須所有陪審員都投有罪票才能成立，所以這個案子還有的打。

    “要我出去一會嗎？”

    律師看著我，又看了眼季睿。

    “隨便你”

    因為我和季睿之間清清白白，所以我坦坦蕩蕩地和律師對視，然后繞過他，站在季睿的身側。

    “哥哥，如果你不趕快調整好心態，這就是我們的最后一面了”

    話音剛落，季睿動了動，但還是沒有轉過身。

    “失去腺體，應該要經常吃藥吧？哥哥，你是不是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吃藥了？”

    之前有段時間，出于對盈月的愧疚，我有了解過這方面的醫學知識。

    這次季睿轉過身，面色有些復雜。

    “是啊”

    “我是不是最后一個才知道哥哥身體問題的人，對不起，都是我太自私了，如果多關心哥哥一點………”

    “如果我能早一點發現就好了”

    仍舊是眼淚攻勢，我自責了幾句，季睿就主動拋下他的情緒，和我解釋了很多。

    “那個人……資助了一間研究所，我一直在吃的藥，是從那里拿的”

    被季睿這樣稱呼的，是季叔叔。

    “二十多年來一直都是？”

    我追問了句，季睿點了點頭

    “季氏的產業有部分涉及新藥研發，我簽過臨床試驗的保密協議，就是我一直吃的藥，雖然還沒有投入市場，但已經基本沒什么副作用了”

    參加臨床試驗賺的錢應該是被舅舅拿去賭了，雖然季睿沒說，但我在心里默默補上了這句。

    說起來，盈月也在吃調節內分泌的藥，和季睿吃的是同一種嗎？

    我提出想看一看那個藥，季睿從口袋里拿出隨著攜帶的藥瓶。

    嗯，還真是同一種。

    和上次盈月給我的藥包裝一樣。

    可是，不是說還沒有投入市場嗎？

    我又跟季睿確認了一下，季睿雖然很疑惑我關注的點，但還是說了，這種藥還在臨床試驗階段，他被合同限制加上身體需要所以一直在吃，如果可以的話，其實他更想買正規醫院已有的相同藥效的藥。

    難道盈月也參加了臨床試驗？不至于吧，他又不缺錢。

    我控制不住地從心疼季睿的遭遇到更加疑惑盈月的情況，畢竟我欠盈月的多一點，或許我應該和盈月說一下。

    然而季睿知道的不多，因為他從小一直都在吃這種藥，已經習慣了，所以沒有去追根究底過，只知道這種藥已經改良了很多次，并且制作成本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