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陪審團是墻頭草
有點違和。 我突然注意到,律師在法庭上叫人,和他同輩的李檢察官叫小李,明顯能當他長輩的法醫和法官,他叫老黃和老羅,顯得沒大沒小的。 難道律師是在用這種小細節搞別人的心態? 法醫明顯就有些在意 “叫我黃法醫就可以了” “好的老黃,知道了老黃,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黃法醫拉下臉,不太高興地回答 “是的,我認為兇手的手法很專業” “可以給我們解釋一下嗎,畢竟大部分人其實都不清楚脾臟在哪” 黃法醫身上帶了一只馬克筆,他在自己身上的白大褂上畫出了脾臟的位置,在人體左邊的肋骨那邊。 律師對著法醫做了一個捅刀的姿勢,然后搖了搖頭 “雖然我沒有殺人的經驗,但是如果讓我捅人,我是不會捅這里的,而是這里和這里” 律師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和左胸 “而且我會更想捅心臟” 黃法醫笑了 “小張律師,你搞錯了,這里不是心臟,是肺” 律師做出了一個很夸張的表情 “啊,不是嗎?” “那么我再確認一下,老黃,你認為兇手捅得位置很準確,動手很冷靜,對吧?” “我很好奇,一般人連自己的心臟位置都容易弄錯,又怎么會準確地捅進脾臟,而且就算專門學習了解過,應該也會選擇捅胸口吧,這里有心臟和肺,無論捅到哪個都死定了” “這……” 法醫有些不確定了 “老黃,我還有一個問題,死者身上的傷口有沒有可能是他和人爭執之間不小心捅歪的?” “不可能” 法醫很肯定地回答,不同的方向造成的傷口形狀也不一樣,他可以保證,兇手是從正面直直地捅進死者身體的。 一些陪審員的臉上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老黃,兇器上的指紋,你可以具體描述一下嗎?” 律師又問。 法醫把兇器上各個指紋的位置描述了一遍。 “等等,沒有其他指紋嗎,那種殘缺不全的指紋?” “如果兇手不戴手套作案,他去買兇器和拿出的過程,都會讓兇器上沾染大量指紋吧?” “難不成,兇手在行兇之前,把兇器仔仔細細擦干凈了,然后再什么措施都不做,就這么光著手抓住兇器捅人?“ “我想應該沒有這么笨的兇手吧?” 律師攤開手,語氣很夸張,陪審團中不少人動搖了。 “對于這個證人,我的交叉質詢結束了” 看到想要的效果達到,律師返回了辯方席。 季睿緊繃的臉明顯放松了些,但律師卻皺著眉頭,李檢察官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檢方傳喚重案二組鄒平副隊長入庭作證” 鄒副隊長坐上證人席,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以及周五晚那天接到報案后的詳細情況。 和案件卷宗記錄的一樣,病房的地上躺著兩個人,一個是死者,一個是被告,而在房間的角落里,還蜷縮著一個很可能目睹了全程的腦癱患者,那位腦癱患者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也無法正常表達自己的意思,只是一看見被告的照片就哭。 “我們沒法逼問一個智力不正常的證人,但根據他的反應,也知道季睿就是兇手!” 鄒隊長振振有詞道。 “反對!我的當事人是不是兇手,需要經過法庭的審判,證人這是越矩行為!” 律師再度氣勢洶洶地打斷。 “反對有效,證人請注意言辭” 法官點了點頭,看向陪審團 “請陪審團無視剛才的發言” 李檢察官再度進行詢問 “鄒隊長,您有著超過二十年的刑偵經驗,那么對于剛剛辯方提出的兇手行為上的疑點,您有什么看法嗎?” 鄒隊長看了眼法官,斟酌了一下用詞 “根據我們的調查,兇手的行為應該是蓄謀已久的,捅破死者的胰臟,眼睜睜看著死者失血休克而死,可能就是兇手留在現場的目的,這是一起因為仇恨引發的案件” “仇恨?鄒隊長有什么依據嗎?” “我們通過走訪調查發現,死者生前對被告存在長期的辱罵虐待行為,精神病院內醫護人員的口供也可以證明這一點” 死者雖然是被告的母親,卻對被告進行了長達二十多年的冷暴力,辱罵和虐待,這的確可以當做被告的動機。 陪審團的風向又變了,這下他們看季睿的眼神又充滿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