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奇怪的好吃。如果香灰是芝麻糊，它就是臭豆腐?！?/br>
    “這是大鬼的領地標記。黑氣的本質是力量，能不好吃么?！崩栌枵f，“你嘗嘗?！?/br>
    江瓏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趴在一邊干嘔起來。

    “難吃？難吃就對了。實力差成這樣，它沒蹭你一塊rou就不錯了?！崩栌枵f，“記住了，這種東西不要瞎吃?！?/br>
    “有病?！苯囌f。

    “給我看看你的舌頭?！?/br>
    江瓏把舌頭伸給他看。黎予滿意地點點頭：“現在閉上嘴，感受一下，能不能感受到力量的源頭在哪?！?/br>
    “你拿我當警犬？”

    “好使就行，乖?！?/br>
    江瓏感受了一下，可悲地發現東北方有一股惑人的吸引力。他起身。

    黎予拍手：“走吧。瓏瓏負責帶路。張警官不用跟著了?！?/br>
    他指著王雨云：“他會寫篇任務報告放到你們這的?！?/br>
    王雨云：？

    黎予啪的一聲把車門帶上，插上鑰匙：“瓏瓏有什么變化都要跟我說哦?！?/br>
    “知道了，但是別叫得這么惡心?！?/br>
    “那叫你什么呀？”黎予捏起嗓子，“江江？江江哥哥我們現在往哪邊開呀？”

    江瓏翻個白眼，忍住抽駕駛員的欲望：“出去右轉?！?/br>
    王雨云探頭探腦：“黎隊，咱們部門是什么休息制度??？輪班嗎？”

    “別叫我黎隊。老李還沒走呢，你這樣叫我我反應不過來。等下個月?！?/br>
    “下個月？”王雨云問，“下個月李隊就要離職了嗎？”

    “退休啦，回去當姥爺?！崩栌枵f，“我們這行能活到退休很不容易的，更不要說還有家人?！?/br>
    他從后視鏡里看王雨云：“你家里還有誰??？”

    “啊?！蓖跤暝茝堉?，“還有哥哥。哥哥已經成家了。不會咱們這全是……？”

    “陰氣重，陰陽相克嘛?；钊艘话闶懿涣?。命數無常，你也別太愧疚。你哥比你大不少吧？”

    “大十三歲?！蓖跤暝普f，“那是不是我以后不能娶媳婦啦？”

    “對，不過可以考慮考慮同事，老李的老婆就是。不過鬼不會有后代了，陰氣入體也要額外小心。老李三十三的時候長得就跟五十三差不多了?！?/br>
    黎予嘟囔：“雖然現在長得也沒差?！?/br>
    “下個路口直行，差不多到了，就這一塊?！?/br>
    黎予聞言把車停在路邊。

    “走過去吧，這附近沒什么人，目標太大?！?/br>
    江瓏說：“我感覺有點怪怪的?！?/br>
    “說?！?/br>
    “有點想吃東西?！?/br>
    “好好，待會把它拿來給你吃?！?/br>
    “這種迫切的進食欲是合理的嗎？”江瓏從牙縫里擠出字來，“好香，就像小時候mama做的紅燒rou?！?/br>
    黎予轉頭看他。江瓏眉頭皺起，臉上的肌rou微微顫抖，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眼眶里蓄上了一層水光。

    “我想活剝了它?！苯囌f。

    黎予沉默片刻，拉起他往前走：“我會把它喂到你嘴里?！?/br>
    王雨云亦步亦趨地跟上去。黎予不笑的時候很嚇人，但現在更有威脅感的是被他抓著的江瓏。

    王雨云眼睜睜看著江瓏周身圍上灰白的霧氣，黎予還渾然不覺。

    前面是一片廠房。此時是午前，陽光正盛。廠房前院的大門敞開，門前的水泥地上還有斑斑點點褐色的水痕，微弱的腥氣從院中飄散出來。

    一個站在門口的中年男人見黎予面色不虞，迎上來：“兩位有何貴干？”

    “我們是開超市的?！崩栌璨卦谏砗蟮氖志o緊攥住躁動不安的江瓏，“聽說您這的豬品質特別好，上門來問一問?！?/br>
    這是家屠宰場，院中還有幾只沿脊椎破開的豬被鐵鉤勾住，血水滴落。

    男人的面色緩和了些。

    王雨云說：“我哥剛被我氣著了。我叫他別聽別人說的大老遠跑到您這，現在見到您有點改觀了?！?/br>
    “不敢不敢?！蹦腥苏f，“我姓紀，兩位貴姓？”

    “我叫李宇?！崩栌枵f，“這是我弟弟李云?！?/br>
    紀老板點頭：“那兩位跟我來看看吧。初次見面，考查一下環境嘛?！?/br>
    廠房里倒算是干凈。此時還未到吃午飯的時間，穿著防護服的工人們正在處理分割豬rou的各個部分。

    江瓏在旁邊背起了豬的生理構造。黎予回頭看他，他眼睛赤紅，眼睫微合，一幅馬上就要暴起傷人的惡鬼模樣。

    “李老板，你看，我們現在都是規范化生產的。剛剛你看見的那幾扇放在院子里的豬之前在冷庫，準備送走了。只是制冷車今天路上出了一點小事故，這才暫時擱置了?！?/br>
    黎予見紀老板頻繁回頭，面上掛著笑。

    紀老板把他們引去后院的辦公樓：“你們看，我們這個企業已經有快三十年歷史啦，從我父親那時候一直傳下來的，養殖場也是由我們自家運營監督的?！?/br>
    黎予閱讀墻上的企業歷史：“紀老板的父親也是一位很有魄力的人吶?！?/br>
    江瓏在一幅照片前停下來。

    黎予問：“紀老板，這是你家人嗎？”

    紀老板面露懷念：“是。這是我十五歲時的全家福。坐著的是我父母，我左邊是我jiejie?！?/br>
    江瓏說：“他jiejie在這里。我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