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 第63節
阿布麻貴年約而立, 生得魁梧雄壯,滿臉深棕色的絡腮胡子, 一雙虎目生威, 望之則令人膽寒;金森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生的比阿布麻貴纖瘦許多, 但也是英氣勃發, 頗有膽量。 二人都來自好戰的屬國, 兩國邊境接壤,亦是同來永安朝覲,一路同行,兩人間的友好自是不同其他屬國。但同樣的,二人也多是好武之輩, 甫來永安, 不急驛館招待,不急太學流轉, 不急進宮面圣, 見了永安郊外的校場馬場,見了迎接官吏, 首先要馬下手上功夫來比試一場。聽聞傅瑜是傅驍之子、傅瑾之弟, 二人更是戰意滿滿, 成天堵著傅瑜要與他比試一場。 傅瑜被兩人堵得實在不耐, 這日便和王文韜、王犬韜兄弟,到永安郊外的大校場,又特意請了永安城禁衛軍的精兵輔陣,請了臨江王楊材特意前來做裁判,在外設了幾場比試。為了此事,傅瑜還特意上了柳府賠罪,只請柳都尉借幾個好手用用,只兩方積怨已久,傅瑜只得轉道臨江王楊材,直接到禁衛軍統領那里去借了百來個軍中好手,比之柳都尉手下的勇武更甚。 有腕力比試,有箭術比試,有單人作戰,有馬上兵戈交加,亦有領兵作戰之試,幾場比試下來,直讓傅瑜大開眼界,和王犬韜痛痛快快的過了個眼癮,甚至自己也上去比試了下,在箭術中百步穿楊,奪了頭籌,引得眾人惻然。大魏有輸有贏,雖則是禁衛軍的精兵上比武場,但胡亭和焉知帶來的也是國中有名的勇士,兩國也是做足了準備來的,大魏堪堪只是險勝。 便是險勝,也是勝了。 直至最后,性情魯莽,年輕好勝的金森頗為不服,校場中的人馬混亂起來,校場中人仰馬翻,三方勇士皆在其內,眾人你推我攘,幾成混戰。傅瑜逮著空,帶了王犬韜和幾個精兵狠狠地揍了金森和阿布麻貴幾下,直將二人及其親衛揍得趴在地上嗷嗷亂叫。畢竟大魏才是主場,傅瑜請來的禁衛軍人數也多,金森年輕氣盛,口無遮攔,少不得得罪了這些血氣方剛的軍人。 臨江王楊材活了四十年,還未見的這種架勢,當即愣在原處,還是片刻之后禁衛軍統領喝完了一杯茶,向他賠罪,楊材才恍然醒神過,只不過看著校場的百人混戰,亦是頭疼無比。 等到這場鬧劇停下來,傅瑜早已從混戰中拉了王犬韜溜出來,在一旁整好了衣冠。 阿布麻貴和金森是重點照顧對象,二人渾身酸痛,金森年紀小,瘦弱些,更是鼻青臉腫,說話才見的牙齒都被打掉了,直在地上吐血水。雪水和血水混為一體,更顯凄涼。 王文韜亦是衣衫不整,雪水和泥土混在身上,滿身狼狽,雖臉色難看,但至少還算不得鼻青臉腫。 阿布麻貴和金森兩人面色都極其難看,尤其是見了在一旁好整以待的傅瑜和王犬韜,心中憋悶情緒更是難以抑制。 但臨江王楊材這人,他不說話做背景墻的時候,你大大咧咧大是可為,但如今他生了怒意,正襟危坐,卻也叫人心生懼意。畢竟臨江王楊材是建昭帝的同母胞弟,即便不是赫赫有名的實權王爺,但他如今作為五國相迎的總領,生氣的后果也絕非阿布麻貴和金森二人能夠承受。 金森險些脫口而出的“我們要面圣見陛下求得公平”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他們本就是無理一方,如今沒鬧開反被揍了一頓,要去找大魏皇帝做主?萬一建昭帝脾氣暴躁,覺得他們有意挑釁,后果更非兩國所能承受。更別說,兩國只是屬國,大魏才是宗主國。 阿布麻貴攔住金森,兩人不吭不響的咽下了這口氣,隨后向臨江王楊材告罪,領人回了驛館。 及至兩人帶著人馬走后,傅瑜和王犬韜在校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仿佛這幾日來的忙碌和對金森的煩厭都一吐為快了。王文韜也在一旁笑著看二人,一齊和不少的禁衛軍精兵們笑起來。 禁衛軍統領在一旁抱拳看楊材:“多謝王爺不將此事告之陛下?!?/br> 臨江王楊材面色柔和許多,兩手扶起統領,長嘆:“實在是那金森王子欺人太甚,阿布麻貴此人亦是在后鬼鬼祟祟,本王也是不忿其久矣?!?/br> 傅瑜上前來,也道:“這件事,我想就是四哥你不說,陛下也會知曉。但既然對方不主動說,我想陛下也就當做不知,大家只管輕輕放下就是了?!?/br> 禁軍統領也言:“世子所言有理。來此前,陛下已是有言:揚我大威國威。這是咱們做的也不算錯?!?/br> 這邊事了,亦不過申時,天色尚早,這還是半個月來傅瑜少見的這般有空,見了天色,想起這段日子的所作所為,不由得想:不知斐凝這個時候在府中作甚? 思及此,傅瑜匆匆告辭,出了校場打馬要進城,王犬韜在身后緊追,問他:“既是好不容易空出了時間,怎的不陪我們一起去干些有意思的事?” 傅瑜勒馬繩:“甚么叫做有意思的事情?” 王犬韜一笑,銀盤似的白凈臉上盡是嘿嘿的笑意:“聽聞前些日子宜春教坊排了新歌舞,連乾容王都迷上了,連著三日不曾回府;又聽聞安娜寧教坊新推了魁首,比之羅珊娜更勝一籌,引得不少人砸銀子咧!” “都是些庸脂俗粉?!备佃げ恍嫉?。 王犬韜撇撇嘴:“傅瑜你得了個天仙般的人物做夫人,自是不懂咱們這些人的樂趣了,便是不說教坊歌舞,就說鄭大哥,你不是今晨也說,他和虞非晏領著百業的元都公主在集市么?” “我夫人何等人物,以后莫要拿那些人物與她相比?!备佃ど僖姷谋氵B,神色嚴厲,連得王犬韜后面說的鄭四海、虞非晏和百業元都公主的事也只作耳邊風了。 王犬韜深知自己犯了傅瑜的忌諱,忙拱手作揖賠禮道歉。 傅瑜進城,想起王犬韜方才所言的元都公主,是才想起甚么,又見天色尚早,帶了人馬和王犬韜往東市而去。 虞非晏與鄭四海兩人陪著百業的使臣在東西二市考察。 百業以女為尊,使臣乃是前任女王的獨女、現任女王的侄女,稱號叫元都公主。元都公主不過二十三四歲的模樣,還未成家,她身材雖矮小卻豐滿,低鼻長眼,蜜色肌膚,容貌雖不甚殊麗,為人卻活潑大方得很,比之南陽長公主的英氣更勝一籌。她做典型的百業人打扮,長發都編作辮子攏在腦后,一身暗紅暗紫雜色相揉的服飾,看起來華貴非常,雖則顏色多而堆砌,卻不顯臃腫繁亂,而顯出別樣的異域色彩來。 前些日子傅瑜和鄭四海,陪了這位百業的元都公主不少時日,尤在太學游學論道。元都公主生性好美色,傅瑜少年面貌頗為英朗,被她纏了幾日,忙想方設法脫身,寧愿和王文韜一塊兒陪著討人厭的阿布麻貴和金森王子。 這位元都公主對東西二市往來的交易十分感興趣,除了大魏特有的絲綢、茶葉、瓷器等,便是西域來的紅綠貓眼寶石、鑲金戴玉的彎月匕首、高大矯健的純血寶馬等,這幾天來她都陸陸續續的采購了許多。時間一長,鄭四海和虞非晏也就發現這位元都公主是個喜好奢華、講究排場的蜀國公主,但百業皇室有幾座金礦在手,鄭四海也就不管此事,甚至還有意無意的將她往自家的店鋪引了幾次。 五國來了個這般出手闊綽、有講究奢華、酷愛排場的公主,最主要的是,她還是個馬球打的非常妙的公主,這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其中就包括了南陽長公主。 傅瑜到常去的糕點鋪子,買了許多斐凝和傅鶯鶯愛吃的糕點,包了讓金圓收起來。才和王犬韜出了鋪子,走了幾步,就見的前頭巷口人群擁簇,花架敞篷馬車在人群中挪的艱難。只一眼,傅瑜就見得是元都公主的轎攆。 傅瑜拉了王犬韜要走,說:“一看前頭堵著的就是元都公主一群人,鄭大哥和虞非晏肯定也在前頭呢?!?/br> “既是鄭大哥在,咱們也不去打個招呼嗎?” “虞非晏肯定也跟著呢,我見了他就沒了好脾氣!”傅瑜冷聲,垂了眸。 “嘿,”王犬韜就笑,“我何曾見你傅二郎君有了好脾氣了!” 說罷,他又湊上來,在傅瑜耳畔輕聲說:“你若真是瞧他不順眼,咱們找幾個好手的弟兄,趁夜綁了他,拿個麻袋套他頭上,幾拳幾腳下去,饒是他再英俊的面容,也是要成了個豬腦袋,保證比那金森王子還要腫的有趣。這個樣子,可叫你傅二消了氣?” 傅瑜一聽,呵呵直笑:“六郎,你這是損我呢吧!我若是對他有隙,只管當面揮拳頭,何曾要做這種事了?再說了,虞非晏又不是個和咱們一樣宵禁了還在外頭跑的,他出行往來侍從繁多,哪里找的好機會?” 王犬韜嘴一撇,心下暗笑:原來阿瑜還真考慮過這種下黑手的事!但一想,傅瑜認真思考下黑手的人是虞非晏,心下甚么余慮都消了。 他和傅瑜多少年的好友,傅瑜心中的糾結不忍,他作為旁觀者,瞧得清清楚楚。當即就不說此事了,只催促著傅瑜趕緊買了東西,早些回府,早些心安。 兩人遂走,誰料身后就有人喊:“傅二!王六!” 兩人回頭,見的不是鄭四海,而是便裝出行的南陽長公主,她腳蹬小靴,上襖下褲,頭發梳了辮子攏在腦后,戴了小氈帽,做西戎人打扮,但身后跟著的丫鬟侍從,還是往常打扮,遂叫她不至于被人輕視了去。她著戎裝,英姿勃發,眉宇間英氣叫人著迷;身著華麗宮裙時,雍容華貴,氣度斐然;此番西戎人打扮,映襯了白雪和滿市的紅福,更是別有魅力。 傅瑜和王犬韜均是眼前一亮。 “五娘子,你今日這身打扮,倒真讓人眼前一亮!”傅瑜道。 南陽長公主得意的笑:“這是四哥前些天差人送來的,我想著試試也無妨?!?/br> “你們兩個還真是親兄妹!”傅瑜說,遂想起方才在永安郊外的校場發生的事。 “我聽說你們今天在校場比試,結果如何?” “這還用說,自是我們贏了?!备佃ば?,看著王犬韜大嘴巴的就要說,忙拉了他袖子。 幸而南陽長公主似心不在焉,亦不曾注意,只點頭笑了笑,剛要說話,就渾身一肅,忙看一旁。傅瑜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見梁行知從一家書齋出來,青衫素服,頎長玉立,端方君子范十足。 傅瑜了然,叫住他,梁行知走上前來,幾人行禮相見。 傅瑜問:“不知梁兄最近在做什么?咱們有段時日沒見了,也沒見的你去府上找大哥下棋了?!?/br> 梁行知嘴角勾笑:“衙門里有事,忙了些時日?!?/br> “現下可是忙完了?不然怎的買了些棋譜,這是要回去閉門研究?”南陽長公主突地冷聲問,只雙眸卻看他。 謊言被戳破的太快。 傅瑜和王犬韜的視線不自覺的往梁行知腋下夾著的書瞄去。 梁行知苦笑:“公主殿下真是折煞臣了,衙門事再多,便也忙完了。只不過今日有空,行知才出來買了些棋譜,以消磨時日?!?/br> “是這般么?”南陽長公主似笑非笑的看他:“這般你前些天才沒去我府上踏雪尋梅?” 兩人正說著話,傅瑜就見不遠處的紅字萬花的轎攆愈近,最后停下,鄭四海上前與眾人打招呼。元都公主從轎中下來,一雙細小而狹長的眼不住地看傅瑜,面上帶笑,又向前湊了上來。 傅瑜往王犬韜身邊湊了湊,王犬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南陽長公主也放下了心思,看眾人,一雙視線緩緩從梁行知身上移到元都公主身上。 幾人又是一番來往,約定了翌日去打馬球,南陽又習慣性地邀了傅瑜。 傅瑜想起還要回府見斐凝,頓覺往日的呼朋引伴和馬球賽事也變得無趣起來,遂搖了搖頭,誰料元都公主倒是開口:“早就聽說安國公世子在玩樂方面是最有門道的,可惜前幾天你就只陪了我在什么太學聽書,那書里的句子只聽得我迷迷糊糊的,真是一個昏昏欲睡?!?/br> 她說話直白,沒學過多少大魏的禮儀文化,又兼性格單純直接,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不過就是讓你陪我們打一場馬球賽,怎么就這么別別扭扭的?你生的這般好看,怎么性格別別扭的?真是像個女孩兒家!” 傅瑜也不惱,只想起阿布麻貴和金森受傷不輕,而且大多傷在臉上,怕是要在驛館養病一些時日,這段時間他就空下來了,所以想在府上多陪斐凝一些時日。再說了,元都公主每天眼睛都掛他身上,他不是傻子,愈發不肯接近她了。更何況,在他看來,能和斐凝一塊兒,倒是比在外奔走玩樂要來的有樂趣的多,只搖頭拒絕。 虞非晏突地道:“若是傅二郎君舍不得家中……夫人,亦可同攜觀看?!?/br> 傅瑜回頭瞪他。 元都公主就嚷:“原來你成親了?”語氣中不乏失望。 傅瑜回她:“公主,我成親了,可寧國公世子,也就是這位虞非晏郎君還沒成親呢?!备佃芍钢噶擞莘顷?。 禍水東引這招,傅瑜還是會的。 ※※※※※※※※※※※※※※※※※※※※ 第90章 剖心 天色暗沉, 雪地亮堂,傅瑜從外邊進來,伸手拂去衣襟上灑落的雪籽, 他順手將外披的鵝毛大氅脫下遞給金圓,一邊接了東珠端過來的熱茶驅寒, 問:“夫人在做什么?” 他的行為舉止一如往日, 并無不同,但聲音低沉, 神情懨懨。東珠將他的神情都看在眼里, 心下微疑, 只壓低了聲回:“夫人還在東苑小書房陪小娘子讀書?!?/br> 傅瑜應了一聲,匆匆往東苑小書房趕,長廊風大,往日里掛著的鳥籠全被人收了起來,如今光禿禿的, 襯著雪, 愈發顯得孤清寂寥了些。他跨進院門,行至房門前, 叩門, 抬腿進去。一股暖意撲面而來,淡淡的熏香微合著暖風, 讓人被冷風凍得打顫的骨頭縫都暖和了不少。 斐凝一身家常的嫩黃色夾襖, 丁香色的長襦裙, 微挽的發髻上只散散的簪了兩朵珠花, 妝容淡而素雅,顯出有別于往日的溫馨來。她斜倚著身子,靠在矮塌上,一身紅衣的小姑娘傅鶯鶯歪在她懷里,兩人正執了一本書,輕聲說著什么。 一旁小幾上閑散的擺了兩杯茶和幾盤子糕點,都是傅鶯鶯愛吃的。 聽了傅瑜進來的動靜,斐凝頭也未抬,只她懷中的傅鶯鶯突地抬起頭來看來人,見是一身風雪交加的傅瑜,面上露出喜色和詫異,口中道:“小叔今天回來的這般早!” 傅鶯鶯從斐凝懷中出來,跳下地來,沖到傅瑜身前,抓了他的袖擺,仰頭問:“小叔今日可是贏了那番邦的王子?” 斐凝這才將目光從手中的書上移開,回頭看他,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卻透著股清冷。往日里斐凝也是這般無二的神情,傅瑜往往覺得心地熨帖,今日陡然一見,似想起什么,突地眸中亮光忽閃,罕見的別過頭去,隨手拍拍傅鶯鶯的肩膀,說:“贏與不贏先且不說,只說今日比試實在精彩!” “那小叔快與我說說罷!”傅鶯鶯快語道,仰頭看他,眸光閃亮。 傅瑜卻只是看斐凝,見她手中仍執了書不放,突地上前三兩步,將書從斐凝手中抽走,一邊說一邊轉身輕笑:“我倒要看看你們今日都看的些什么書,倒比我還好看了不成?” 傅瑜看書,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列:“天子親御前殿,召公卿議。大將軍鳳以為:‘太后與上及后宮可御船,令吏民上長安城以避水?!?/br> 傅瑜看的稀里糊涂,一旁的傅鶯鶯就說:“嬸娘將將說到漢紀的孝成皇帝?!?/br> 傅瑜翻開了書皮面,奇道:“我原以為你們是在看什么新出的話本,卻原來是在讀《資治通鑒》,好端端的,讀這個做甚么?鶯鶯也不覺得枯燥乏味了些么?再者,鶯鶯不過八.九歲,也看的懂這些么?” 傅鶯鶯反駁道:“原是看不懂的,但嬸娘把這些事揉碎了講成故事給我聽,便有趣極了,我看要比小叔拿來的那些才子佳人的話本子要有意思的多?!?/br> 傅瑜被她說的臉上訕訕,一時啞言。 斐凝起身,溫聲道:“左不過無事罷了,隨手從架子上拿了一本讀。阿瑜你且先回了鶯鶯的問,今日比試如何了?” “阿凝這般聰明,想來肯定能猜到結果的?!备佃し畔率种袝?,看她。 斐凝身形微頓,只道:“我本是料定了你會贏,也不怎么擔心,只是看你剛才回來時似乎心情不大好,怎的,是半道上出了什么岔子嗎?” 傅瑜就笑:“阿凝果真聰慧,這比試什么的,自是我們贏了的,只金森不服氣,鬧了好一通?!彼f著,就把校場上的混戰說與二人聽,說到他攜了王犬韜在混戰中給阿布麻貴和金森一人踹了幾腳,說到兩人最后鼻青臉腫的模樣,傅鶯鶯聽得直鼓掌,眉飛色舞,倒比傅瑜還要興奮神氣似的,只斐凝仍舊神色淡淡的,叫人瞧不出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傅瑜說罷,斐凝給他倒了一杯茶,遞給他。傅瑜看她,順勢握了她的手,坐在她身側,接了茶盞。斐凝面色淡淡,只手下用力抽了兩下,沒抽出來,便也隨傅瑜去了。傅瑜這才覺得沉悶的心好受了很多,甚至極有心情的吃了糕點,又讓金圓將他今日買的斐凝愛吃的糕點拿進來。 傅鶯鶯得了最新消息,又兼天色暗沉下來,西苑的嬤嬤過來催促,這才拜別了二人,依依不舍的走了,走之前嘴里還興沖沖地說要將此事講給傅瑾聽。 傅瑜一聽便急了,忙道:“鶯鶯!這樣的小事,怎么能講給阿爺聽呢?你只管說我贏了比試就是了,后頭的什么混戰什么的,就不要說出來了?!?/br> 傅鶯鶯揚頭,笑得一臉得色:“小叔定是又怕阿爺阿翁責怪了!”說著,也不等傅瑜出言攔住她,只踩著虎皮小靴,蹬蹬地跑遠了去。 傅瑜嘆口氣,只能就此罷了,突又轉身,叫屋內伺候的人都下去,諾大的小書房,頓時只余矮塌上的兩人。斐凝微低了頭,側身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