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的年齡焦慮在她叁十歲的時候突如其來地攻擊了她。

    原因是這次跟盧僥杳做，她好久都沒辦法徹底興奮起來。

    明明和往常一樣，熟悉的臥室，熟悉的眼神交匯，熟悉的肌膚相觸。

    可是周琦明顯感覺到身體的情動變得微弱。

    和盧僥杳接吻是那樣讓人心旌蕩漾，她卻遲遲給不出更進一步的反應。

    腿根的干澀，難以擴張的甬道，一切都讓她感到沮喪。

    其實按理說女性的性欲在這個年齡段應該是最旺盛的，但周琦好像過早地失去了二十幾歲時候的精氣神和活力，今天面對盧僥杳的親吻和撫摸，她最先感受到的是情緒的失控。

    她回想起過去和那些前任的不高興的性愛。

    第一次和盧僥杳做的時候，她輕而易舉就被喚醒，自然而然地接納了他懵懂的頂弄，甚至不需要太多的前戲，都可以任性地吞吃他昂漲的性器。

    好像……這些事情無法再簡單實現了。

    那是否意味著，從現在開始一切將是下坡路？

    突如其來的疑問將樂觀主義者周琦都嚇到了，她一瞬間慌張起來，攀著盧僥杳的手不自然地抖了抖。

    盧僥杳適時穩住了她。

    他知道她在為自己身體的不可控而焦慮，他也感受到了她動作上輕微的遲疑和疏離，他離得近，清晰地瞥見周琦的神色無意識地黯淡下去。

    可是小狗還是懇切地繼續著前戲，落在她唇瓣上的親吻變得緩慢而綿長，抵在腿根的指尖動作愈發溫柔，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沒說話，但是周琦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把性愛當成了單方面的服務。

    因為他覺得這是他的責任。

    ……這不是他的責任。

    懊惱涌上心頭，周琦支吾了幾聲發狠抱住還在努力吻遍她周身的盧僥杳，將他扣進懷里不允許他繼續動作了。

    “盧僥杳……停下吧?！彼吐暤?，語氣顯得軟弱。

    “可是……”盧僥杳試圖在她懷里抬頭，她的力氣好大，把他禁錮在頸窩動彈不得。

    他安靜了，乖乖地回應她的擁抱。

    可是……

    可是，這明明應該由他來解決啊。

    他沒有把這些當成是一昧的付出，他只是覺得，自己可以為周琦做到這些。

    畢竟，是周琦教會他如何去愛。

    因為周琦比他年長，因為周琦總是快他一步走入未來的人生。

    他在還遠遠不懂愛的時候，周琦就已經在真誠地愛他。

    交往最開始，一切都是周琦教給他的。

    什么都是由周琦主導，因為他不會。

    而她被時間推著走，身體總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沒有辦法適應毫無節制的承歡。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來。

    他所有性事的經驗都來自周琦，他所有的愛欲都是周琦的所有物，他的心臟早就鐫刻下了周琦的名字。

    曾經的他不會，可是現在會了。

    那，周琦需要他怎樣，他就會怎樣。

    很簡單的道理。

    “周琦?！彼麊舅拿?，手掌攏在她顫縮的后腰，聲音悶在她的胸膛，但是清晰的熱意順著胸口渡上來。

    “……沒關系的?！?/br>
    盧僥杳的寬厚手掌在她背后很輕很輕地拍了拍，像是在哄睡哭鬧小孩那樣的力度。

    “沒關系?！彼p輕地重復。

    本來周琦還在無盡的焦躁漩渦中打轉，他簡短的叁個字忽然讓她好委屈。

    過去她會因為自己身體的遲鈍反應而被床伴質疑，那些不愉快的性事體驗在遇到盧僥杳之后就再也沒有發生過。

    但不代表會被她忘記。

    只是，長久縈繞她的夢魘，在盧僥杳這里竟然完全無法構成任何的難題。

    周琦桎梏他的力度松了松，于是盧僥杳從她懷里支起身來，湊近她的臉去吻她。輕輕啄了一下就松開，睜眼凝望她濕漉漉的眼神，復又闔眼將唇瓣貼上來。

    他細膩地吮著她猶豫的嘴角，聲音很清淺。盧僥杳總是在接吻的時候閉上眼睛，卻禁不住要傻笑，吐息呼在周琦的臉頰上，把她搞得直發懵。

    “嘿嘿……”盧僥杳好像變傻了，一邊憨笑著一邊親她，和她緊貼的胸腔都忍不住震顫，周琦一頭霧水地環住他，眨巴著眼睛接受他黏糊糊的吻。

    “我等這樣的機會很久了嘛?！?/br>
    他離她咫尺距離，呢喃著剖白自己的心意。

    “想試試…走在你前面?！北R僥杳看見周琦吸了吸鼻子，也跟著喉結滾動，滯了一瞬。

    “不能總是讓你來，周琦?！彼\地望向她，眼底漫上來太過直接的情愫。

    他知道如何承托戀人的情緒，他知道如何面對戀人無所適從的時刻。

    都是周琦教給他的。就像周琦一直為他做的那樣。

    他太想用她愛他的方式去愛她了。

    “沒關系的，我會在的?！北R僥杳的神情是那樣篤定，雙手不知道什么時候繞到腰側牽起她的手腕，捧著她毫無抵抗的手在手心里細膩地揉搓著。

    “永遠?！彼由狭藭r間的定語。

    跟她的身體狀況無關，跟她的年齡無關，跟所有她本心以外的事都無關。

    盧僥杳知道自己還沒有活到所謂很長的歲數，也知道自己妄圖談論永恒是不自量力。但是，單純從他的心情出發，他就是這樣毫無保留地欽慕周琦。

    現在的他，直白地告訴她這些已經不是什么難事。

    因為是和周琦，所以才不是什么難事。

    周琦被盧僥杳真誠的小狗眼神擊中，半天沒能發出聲音。

    她的手被盧僥杳握著，身軀被牽引著倚到了他身上。明明是赤裸著坦誠相對的模樣，卻只有馥郁的愛戀在兩人之間流轉。

    他就這樣抱著自己。除去所有雜念，除去所有世上的身外之物，不帶一絲情欲。

    周琦的不安終于被盧僥杳精準地捕捉，并且珍重地理解和撫慰了。

    小狗真的如他一早所承諾的，努力擔當著她的依靠。

    ……。

    周琦突然感覺，自己真的年紀大了，淚腺容易崩潰了。

    不然……怎么會在盧僥杳面前哭成這樣。

    在性事中泛上生理性的眼淚很常見，她被盧僥杳惹哭可不常見。

    “干嘛惹我哭啊……”周琦慌不擇路地抬手擦眼淚，一邊哭還會一邊嘴硬，抓住盧僥杳的胳膊前后搖晃，眼睛紅紅的，卻不遺余力地瞪他。

    盧僥杳輕笑著反駁，“我不是故意的呀……”

    但他還是摟過周琦的腰，手心落在她的后腦，將她圈進懷里。

    “那，我不看?！?/br>
    他也不適應哭泣的時候被人盯著，所以竭盡體貼她此刻的感受。

    壞jiejie周琦有時候會趁他哭的時候掰過他的腦袋強硬地吻他，但是盧僥杳卻不會那樣對周琦。

    他的溫柔還是和周琦的不一樣。

    “可是……”周琦窩在他懷里，悶悶地低聲道，“我還想和你做……”

    生理的反應追趕不上心理的欲求，她抱著盧僥杳，內心的躁動無處安放，不安分地扭動起來。

    “嗯?！北R僥杳低頭吻在她的發旋。

    “我會很慢?！彼麘?，環住她的腰，親在她的耳尖，發尾，動作確實比往常要細膩得多。

    看見周琦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盧僥杳心軟軟地湊上去吻她的眼角，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像是按摩那樣捏了捏。

    “放輕松，沒關系?！?/br>
    盧僥杳不知道從哪里學來了一些討好的技巧，掌心摁在她聳起的肩頭，很輕地拂過，唇瓣緊跟著湊上去，落下濕漉漉的舔吻。

    這樣的動作周琦可沒做過。

    “不用做到最后也沒事……”他今天一直在反復向她訴說著安慰的話語，語氣太過誠懇，“只要你能舒服就好，周琦?！?/br>
    “……那你呢？”她去捏小狗的耳朵。

    盧僥杳其實一直興奮著，他沒有說出口而已，周琦知道。被攏在她掌心的小狗耳尖很熱，周琦抬起手指，他的耳朵被搓成俏皮的形狀。

    “我沒事啊?！彼鸬幂p巧。

    “交給我一回嘛，周琦?！?/br>
    他今天一直不肯喊jiejie。

    “…周琦，你說想做，我聽到了?！?/br>
    “想要我做什么……？”盧僥杳湊近了，手臂撐在周琦腰側。他生得高，支在周琦身上就顯得動作略微有侵略性，睫毛自眼底灑下陰影，話語卻馴順至極：“想要什么都可以?！?/br>
    周琦恍惚間突然想起會在她夢里出現的盧僥杳。

    聽她話的，但又不聽她話的，盧僥杳。

    “……如果我說…都行的話，會不會難到你？”周琦試探性地捧住他的臉，說完自己都想笑。

    沒想到他從善如流地點頭，乖張的腦袋拱著她幾乎沒有使力的手，毛茸茸的鬢發蹭在她的手心。

    “遵命?！?/br>
    循著記憶中她會喜歡的動作來，多問，多停下來確認。

    每一次和周琦做，盧僥杳都會變得更熟悉這一切，他已經習慣這一套流程。

    他知道周琦喜歡什么樣的愛撫。

    周琦喜歡被舔弄乳尖，而且是一直舔不停下的那種。她喜歡他的手掌攏在下乳的曲線上微微收緊，然后舌尖在乳暈上一點一點地打圈。用雙唇含吮是需要偶爾松開的，這樣才算作是親吻而不是啃食，于是潤在上面的水液暴露在空氣中會絲絲發涼，但是乳rou已經泛上情動的緋色，就這樣興奮地漲大起來。很慢的親吻總是會弄出聲音，盧僥杳瞇著眼睛只顧埋頭張嘴舔吻，她就會低頭看，手腕掛在他的后頸上，很輕地喘息著，時不時會高昂地哼喘幾聲，腰肢在這時會向他軟軟地倒塌。

    到這一步都和往常一樣。

    盧僥杳親了一會就抬頭，虔誠地望向她。

    不需要周琦說話，因為他總是會細膩地觀察她的表情。周琦是唯一盧僥杳能夠看懂看透的對象，畢竟她所有在性事中的反應都向他毫無保留地敞露著。

    盧僥杳湊近了去聽她急促的喘息聲，心滿意足地將吻落在她起伏的胸膛。鎖骨處隨著呼吸塌陷下一小塊骨頭凸起的頸窩，隱隱泛著糜亂的汗，他的唇瓣覆上去，熱意便在頃刻間化開。

    她的心跳聲加快了，應該是舒服。

    周琦情動的反應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嘉獎。

    盧僥杳了然，翹起嘴角將她擁得更緊，手掌在她背后流連，勾勒她弓起的蝴蝶骨。周琦輕聲喊他的名字，于是他湊近她的臉龐去聽。

    “唔……手給我?！敝茜p聲低喃，剛抬起手腕盧僥杳就把手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她呼了一口氣，隱約有笑意，牽過他的手往下，抵在了她的腿根處。

    隱晦的濕靡纏上了盧僥杳的指尖。

    盧僥杳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追著周琦潮潤的笑靨要吻她。情欲躥升的吻一再加重，他的身軀朝她傾倒，舌尖卷上她濕熱的口腔，水聲混亂地響起。盧僥杳的手輕車熟路地嵌在她身后的腰窩上，愛欲的零星火花順著燥熱的指尖被點燃了。

    周琦順著他索取的動作倒在了床上。

    “我不進來?！北R僥杳貼著她的臉頰低聲道。此刻他正居高臨下地攀在周琦之上，怕她還沒適應，弓起腰腹把一切yin靡的渴望都藏好。

    好像……不做到最后也可以。

    納入和抽插變成了無關緊要的一步，在他看來一直是這樣的。周琦正因為他的動作而震顫著，揚起下巴露出脖頸的曲線，意亂情迷的表情是那樣好看，發絲散亂在肩頭落下冶艷的氣息，他只想再一次索取她的唇，多親親她，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癡迷地擁著她一直到天明。

    他的欲望總能被周琦看見。

    “小狗杳?！本湮搽[隱發抖，主人在朦朧的意識中緊緊擁住湊過來的小狗，肌膚的溫度融在一起，分不清的汗膩在貼合的肌膚上，他的那根昂漲蹭著腿根滑過濕潤的yinchun，卻不肯進入，磨著胯間的腿rou擠壓著曖昧的情液。

    徹底躺在彼此懷里的交合姿勢，說不清是誰在抱著誰。床榻因兩個人的重量軟軟地陷進去微妙的弧度，欲念就在這片小小的空間里包裹了一切。

    盧僥杳緩慢而輕柔地沿著周琦的腰肢曲線向上撫摸，指尖抵在她的胸乳下，一切都很熱，仿佛要讓周琦的理智融化。

    他才將手指勾在陰蒂上揉搓了一瞬，周琦就達到了高潮。

    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

    猛烈的顫栗持續了很久很久，快感堆積起來，因為盧僥杳就這樣用虔誠的眼神望向她，按著她的小腹湊上來啄吻她的雙唇。周琦的身體止不住地痙攣和滾動，淚又泛上來，不斷地呢喃他的名字。

    盧僥杳。盧僥杳。盧僥杳。

    “好喜歡你……”被置身于溫柔的欲海中心，周琦咬著唇喘著高昂的愛欲，像是星空在她的頭頂旋轉，一切都讓她感到無邊的喜悅。

    “嗯?！彼看味蓟貞?，喘息順著她的顫動紊亂地加快，試圖低啞地表達，“我更喜歡你……”

    性事中的表白使他耳尖發熱，射液不知道什么時候釋放出來，yin逸地和她腿根的水液膩在一起。反應還沒有停，性愛是什么時候結束的都說不清了，看著對方的神情透著朦朧的情愫，又想哭，又更想笑，結果只是混亂地親吻對方的淚水，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喘息才趨于平靜。

    周琦不再害怕了。

    即使年齡只會往前增加，不會有往后減少的時候。

    但她也不擔心了。

    畢竟最幸福的時刻永遠是下一個時刻。

    是可以見到盧僥杳，可以笑著抱緊他的，下一個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