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 第83節
難道這諾大的療養院,幾乎是覆蓋了半座桑浦山,居然僅是住了這么一個女人嗎? 正當我在心中疑惑的時候,窗紗后面的那個女人的影子,突然間就不見了,很是詭異的不見了。 就好像憑空消失了那般。 “湘玉,走,我們過去看看?!蔽依嬗竦氖?,邊說邊往前走。 當我面走到小屋子門前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住了,這個小屋子的雕花木門上,那兩個比尋常門環大了一圈的銅門環,正在我們的眼前晃蕩著。 “周滄,你看,這屋子是不是教授在電話里說的讓你進去的那間屋子???”湘玉靠在我的身側問道。 “應該是吧,你看著銅門環,這就是標識啊?!蔽覊旱土寺曇粽f道,生怕驚擾了里面剛剛站在窗臺后面的那個女人。 “那我們要進去嗎?剛剛站在窗臺后面的,好像是一個女人啊。教授為什么要讓你去見一個女人,是你讀書的時候留下的風流債嗎?”湘玉半開玩笑地問道,聲音同樣很低,幾乎是耳語。 “風流你個頭啊,我你還不了解嗎?白活了這二十幾年的,初戀都沒有呢?!蔽仪昧艘幌孪嬗竦念^,臉上卻忍不住綻放出笑容。 因為湘玉這一句玩笑話,我原本緊張的已經在發抖的心,突然間松了一點,人也淡定了許多。 湘玉總是能夠在關鍵的時候給我一顆糖吃,而這顆糖,就像是定心丸一樣,總能讓我安定下來。 教授在電話中說敲三下,輕輕一拉,我在心中想著,然后抬起手來,正要往雕花木門上敲,但是手還沒有碰到門,門居然自動開了一條縫,像是有人在里面輕輕一拉的模樣。 ”周滄,這,這和教授說的不一樣,我們還進去嗎?”湘玉說著,拉了拉我的手臂。 “既然都走到了人家家門口了,人家也開門歡迎我們,不進去的話,有點說不過去吧?!蔽夜室馓Ц呗曇粽f道。 “你干什么呀?”湘玉一臉不解地看著我。 我用手拍了拍湘玉的手臂,用眼神示意她沒事,然后推開門,大大方方地走進去。 讓人出乎意料的是,房間里空空如也,床褥桌凳都沒有。 “周滄,屋子里面居然是空的,”湘玉拖著我的手臂,輕聲說道。 “空的” “空的” 沒想到,這空蕩蕩的屋子里,居然有回音,將湘玉剛剛那最話的最后兩個字重復了兩遍。 即便知道是聲波的回音,但是這兩句空的還是讓我的心里突然泛起一絲不安。 “你還記得剛剛在院子里的花叢中我跟你講過這療養院肯定有問題,因為一只夏蟲在銘叫的聲音都沒有嗎?而這間屋子,肯定也是有問題的,因為屋子的空闊度還達不到能夠反射出這樣的回音?!?/br> 我的話剛說完,立刻就又有兩聲回音傳來: “回音,回音?!?/br> “周滄,那你是什么意思?”湘玉捂著嘴巴,幾乎是附在我的耳邊說道。 可是奇怪,依舊有回音傳來。 按道理,這樣的音量是還夠不成回聲的啊,難道是這屋子是用特殊的材料建造而成的,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效果。 可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難道僅僅是為了嚇人嗎? 這里是療養院,原本就是要病人休養生息的,搞這個東西與療養院本身的作用是相互矛盾的。 還是說,這種回聲也是治病的一種手段嗎? 不對,肯定沒有這么簡單,這不是一間普通的療養院,這是前提。 如果以這個前提來思考,在加上瓦屋山和鄱陽湖的經歷,那就只能說明,這個屋子里有其他重要的東西,而這回聲,是保護這個東西的一種手段。 想通了這一層,我立刻就想到了這不可能是一間空屋子,肯定是有什么東西被我們忽略了,而且,教授處心積慮地讓我來這里,肯定也不會只想讓回聲嚇嚇我那么簡單。 于是,我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然后環繞著屋子緩慢地照射了一圈。 果然,這一次,我在靠東邊的那一面墻壁上,發現了一道樓梯,這樓梯建造得很隱秘,與東邊的墻壁幾乎是融成一體,如果不是我在爺爺收藏的古籍還總見過這樣的建筑形式,可能在這樣的昏暗的環境中,看十遍都沒辦法發現那一道樓梯。 我沒有開口,拉著湘玉就往樓梯那邊走去。 走到了樓梯邊上,我朝著湘玉比劃了一番,意思是讓湘玉先在這里等著,我先上去探探路,如果安全的話,她再跟隨我的后面上去。 湘玉非常聰明,我僅比劃了一次她就看明白了,她也朝著我比劃了一番,意思是要跟著我一同上去,不想讓我一個人冒險。 但是我堅決地拒絕了她,隨即自己踏上了那道隱秘的樓梯。 讓我有點意外的是,這道樓梯非常普通,上面沒有任何的機關暗道。 湘玉幾乎是緊跟在我的身后跟我上了樓梯。 樓梯的盡頭,是一座小小的閣樓,我手機上的手電筒掃了過去,閣樓中間擺放著一個我和湘玉都非常熟悉的東西,而那個東西,也讓我和湘玉兩個人愣在原地,足足站了兩三分鐘,沒有人開口。 “周滄,瓦屋山古祠里面的那口蜜蠟棺,跑到了桑浦山的療養院里來了嗎?”湘玉的聲音在顫抖著,斷斷續續地說出了這句話來。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對湘玉說道:“是不是目前還不知道,但是,這療養院肯定與星盤,與瓦屋山、鄱陽湖有點關系。 我們的話剛落音,那口擺在閣樓中間的蜜蠟棺中,突然發出了一丁點的聲響出來。 第148章 療養院(四) “周滄,蜜蠟棺在動呢,里面該不會又有黃金巨蟒吧?” “巨蟒吧~巨蟒吧~” 湘玉話剛落音,就又有兩聲回音傳來。 這一次我聽得很清楚,回音是從蜜蠟棺中發出來的。 這個時候,我已經隱隱有點感覺,回音的聲源是從蜜蠟棺中傳出來的。 湘玉應該也挺出來了,用力地抓住我的胳膊,兩只眼睛睜得大大的,眼光落在我的臉上。 我對著湘玉作了一個別出聲的動作,然后心里快速地盤算著該怎么辦。 這蜜蠟棺中傳出來的回音,是不是就是剛剛站在窗臺后面那個女人發出來的。 她既然點燈將我們引入這間屋子里來,肯定就會有其他的目的,而不僅僅是躲在蜜蠟棺中轉神弄鬼那么簡單。 其次,如果說回音是她發出來的,這里面也有一些說不通的地方。比方說我們在沒有上閣樓之前,在樓下與湘玉交談的聲音是非常小的,她躲在閣樓的蜜蠟棺里,是絕不可能聽到我們的對話,那么那些回音是從哪里來的?除非她是有順風耳。 就當我立在原地,遲疑猶豫不知道是進是退的時候,剛剛一直在晃動的蜜蠟棺,棺蓋突然緩緩地在向一旁移動著,沒過多久,便出現了一道縫隙。 同時,蜜蠟棺中飄出來一股淡淡的香味,這股味道我很熟悉,是一直充斥在古祠中的那股幽香。 湘玉朝著我靠近了一些,另外一只手捂著嘴巴,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還在緩緩移動的棺蓋。 我站在她的邊上,能夠明顯感受到她的呼吸在慢慢變得急促。 突然,蜜蠟棺中的“東西”瞬間發力,將整個棺蓋都給掀了起來。 與此同時,閣樓下面那一盞掛在屋子中央的鎢絲燈,也熄滅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外面的月光,透過雕花大門,照射了進來,在地面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啊~” 湘玉大叫了一聲,松開了原本拉著我胳膊的手,整個人往后退了好幾步。 我們原本就是現在木梯盡頭閣樓的入口處,而湘玉在恐懼之下,往后的這幾步釀嗆,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她的最后一步踏空了,重心失衡使得她的整個身子往后仰。 “湘玉,”我大喊了一聲,伸出右手一個箭步往前沖。 但是,還是太遲了,湘玉已經朝著樓梯滾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蜜蠟棺中的那個東西,好像站起身來的樣子,反正我的眼角是撇見了一團黑乎乎的長著長長毛發的東西,但是屋子里實在太暗了,而且在此情形之下,我根本沒有其他的精力去顧及其他的事,只關心湘玉有沒有摔傷。 因此,我沒有理會到底是什么從蜜蠟棺中爬出來,只一個箭步沖到了樓梯口,然后三步并作兩地往下跳,僅跳了三下,我就下了閣樓。 湘玉還在地上滾動著,我急忙跑到了她的邊上,然后一把將湘玉給抱住了。 “湘玉、湘玉,你怎樣,有沒有傷到哪里?”我對著半躺在我懷里的湘玉急切地問道。 “周滄,我,我沒事,沒事,快,快跑?!毕嬗癖犻_眼睛,但是眼神卻望著我的身后,一臉驚恐地說道。 聽到湘玉這么講,我不由得回頭一望。 媽呀,這一看,真的是把我的五臟六腑都快嚇出來了。 我的身后,站著一個長頭發的女人,女人咧著嘴,一雙空洞的眼睛正直挺挺地盯著我們看。 這還不算什么,最惡心的是,有一條紅色的四腳小蛇,此刻正趴在女人的臉上,長長的尾巴,垂在了脖頸處。 “周滄,快跑,快跑?!毕嬗駫暝酒鹕韥?,順帶拉著我,然后撒腿就往外面跑。 我被湘玉這一拉,瞬間回過神來,也跟著往屋外逃。 但是我們跑到了雕花木門的邊上,卻發現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從外面鎖住了,我在里面怎么用力,都無法將門打開。 這個時候,我的身后傳來了“咯咯咯”的笑聲。 且慢,為何這聲音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周滄,她是古祠中的那個在地上爬著的女人,不,那個男人?!毕嬗窭业氖?,側身站在我的身后,整個身體幾乎貼在我的身上,顫抖著說道。 “湘玉,你是說那個在古祠之中一直跟著我們的那個女人,跑到了這桑浦山療養院里來了?” “我與他交過手,記得他的模樣,就是他?!毕嬗竦穆曇衾镆呀泿е耷涣?,手抖得很厲害。 “瓦屋山中的古祠不是因為山體滑坡而坍塌了嗎?為何他還能夠跑到這桑浦山療養院呢?”我說著,眼睛不敢離開仍然站在原地對著我們咧嘴笑的長發女人。 “沒錯,我爬出來了,而且,爬到了這桑浦山中?!迸送蝗皇掌鹆诵θ?,然后開口說道。 我和湘玉被這突然發出來的聲響嚇得不約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滄,這聲音聽起來為何那么的熟悉,你有沒有覺得?”湘玉仍舊拉著我的胳膊不敢放開,悄聲說道。 “我也覺得很熟悉,但是,好像想不起是誰?!蔽艺f道,隨即,又立刻想起了是誰了,“不對,我知道是誰了?但是,這怎么可能呢?” 我幾乎是在自言自語道。 “周滄,他他他他,”很明顯,湘玉也想了起來,巨大的震驚讓她一下子連舌頭都捋不直了,斷斷續續地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哈哈哈,看來我在你們的心目中地位還是蠻高的,僅一句話,你們就都把我給記起來了?!遍L發女人說著,又“咯咯咯”大聲地笑了起來。 “王教授,如果是你的話,那我們即便談不上朋友,也算得上是曾經的隊友,為何要處心積慮地將我們引到此處,還轉神弄鬼地驚嚇我們,當初你跌入深淵,完全是一個意外,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彪m然我的心里依然是怕得要命,但是說出來的話,是鏗鏘有力的,沒有任何一絲的畏懼。 “與你們沒有任何關系,咯咯咯咯咯,在古祠之中,你們有多少次因為害怕被我拖累,所以開槍要打死我?!蓖踔白吡艘徊?,一臉的兇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