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對，光顧著高興了――琳！你這里怎么多出來了一只奇怪的東西，沒事吧？”

    不愧是宇智波帶土，到了這時候都很遲鈍。

    先前心急如焚要和伙伴們團聚，他連追來的敵人長啥樣兒都沒看，直接秒殺。

    其后又忙著和死魚眼天才斗嘴，對著暗戀的小姑娘傻笑，一犯傻，如此重要的事情他現在才反應過來。

    不過，好歹還是反應過來了。

    “什么叫做奇怪的東西，那是尾獸啊，笨蛋！”

    旗木卡卡西也回過神，一邊懊惱自己居然被笨蛋給帶傻了，一邊不忘狠狠地抨擊“死而復生”的隊友毫無常識。

    “尾獸？啥尾獸？”

    宇智波帶土依稀記得，好像很久以前聽老師提起過這個名詞……

    頂著隊友們無語的眼神，他絞盡腦汁使勁回憶，終于恍然：“哦！哦哦！我想起來了，以前襲擊過村子的九尾妖狐不就是尾獸嗎！等等，琳！”

    他先是一驚，之后再聽說，野原琳是被霧隱村的人強行變成了三尾人柱力，目前還無法控制尾獸的力量，帶土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真是太過分了，琳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

    “是啊，你不用再重復一遍了?！?/br>
    帶土：我忍。

    破天荒的，他這次沒跟卡卡西吵架，也沒像過去遇到緊急事件時那樣焦慮地跳腳。

    凡事先思考，越是莽撞，越容易不自量力地把事情搞砸――這是泉奈叔叔反復強調過無數次的告誡。

    后面其實還有“雖然以你可能思考不出什么妙招，但冷卻一下腦子還是很有用的”的下文……

    這半句就不用說啦！

    總之，宇智波帶土果真保持了冷靜，也就順利地及時想起，他身上就有幫助琳壓制住尾獸的辦法。

    “……西里爾哥哥啊，怪不得你會說那樣的話?！?/br>
    心念轉過，宇智波帶土毫不猶豫掀開斗篷的一邊，摸向綁在腰后的小包。小包原是鼓起，他當著兩人的面摸出了一個小瓶。

    這動作行云流水，如此瀟灑。

    斗篷掀起時，鑲嵌在黑發少年身上的金屬臂膀完整地顯露在夜色中，宛若雷影的光澤在其表面閃過，一瞬就晃滿了眼。

    “沒關系啦！我有西里爾哥哥特制的藥水，琳喝下去就沒事了。哦，就是味道怪異了一點，那個，忍忍，忍忍就好……”

    雖然這么說，可是，他的兩個同伴都沒能及時關注到他話中的重點，蓋因思緒不得不轉向會讓自己心中憋悶的方面。

    宇智波帶土沒有變，還是那個活潑又天真，對在意的人關心得不得了的性格。

    宇智波帶土變了，從突然在這個雨夜作為救星出現的少年身上，看不見昔日吊車尾的影子。

    他的手臂沒了，送出去了一只眼睛，全身上下被遮住的地方不知道還丟了多少部分，但他偏偏能活生生地站在這里，還獻寶似的笑得開懷。

    沒被繃帶擋住的那只眼里滿溢著驕傲，就像多少艱險磨難都擋不住他的自信，釋放出的光芒更是亮得驚人。

    ‘你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蛻變成這樣？’――想要這么問，但怎么又問不出口。

    就算不知詳細，但最直接不過的答案早就浮現在同伴們的心里了。

    必然是從死地掙扎而出的苦痛折磨，才能作為讓人脫胎換骨、更進一步的力量進行打磨。

    想到這里，再看見笨蛋帶土臉上的笑容，卡卡西和琳都說不出詢問亦或是安慰的話來。

    他們沉默，他們內心掙扎，他們悲喜交加……

    的確在獻寶的宇智波帶土：“？？？”

    還好帶土不知道兩個小伙伴把他腦補得有多慘慘戚戚，否則一定會當場噗出來。

    他最受苦的時間是被巨石壓中的當時，被西里爾等人撿走之后的恢復時期，過的反而是吃喝玩睡皆有、頂多被泉奈叔叔和魔藥磋磨一下的幸福日子。

    見小伙伴半天都不理他，表情還越變越詭異，帶土終于急了：“哎呀你們愣著干啥，琳琳琳，快把藥喝了吧！”

    “呃、呃，這是什么藥？”

    “啊，我也不知道，西里爾哥哥只說我今天一定用得上，我相信他?！?/br>
    卡卡西聽到這里，剛想反對似乎又開始不靠譜的帶土把來歷不明的藥水灌給琳。

    “我也相信你，帶土?！?/br>
    他還沒開口，琳就毫不猶豫地接過那個小瓶，擰開瓶塞，仰頭一飲而盡。

    這下可好，就算有什么副作用，也沒辦法了。

    做出如此舉動的小姑娘勇氣可嘉，但心底里還是有那么一絲緊張。

    她自己緊張，卡卡西也緊張地盯著她，帶土倒是信息十足的樣子。

    沒過多久。

    大約――就是一呼一吸的短促時間。

    琳忽然大驚。

    沒有發生任何大的震蕩，也沒感到疼痛，就像她方才只是喝了幾口水。

    可是，藥效卻是切實地出現了。

    在她身周涌動的陰影陡然消失，縮回到禁錮三尾的封印之中，控制不住的洶涌查克拉也在這一刻如小貓般乖巧聽話。

    “…………”

    三人面面相覷。

    “琳，你感覺……怎么樣？”

    琳遲疑，仿佛自己在做夢：“好像……什么感覺都沒有，就沒事了？”

    三人繼續面面相覷。

    僵持了片刻。

    “哈哈哈！我就知道，西里爾哥哥出手絕對沒問題啦！”

    最跳脫的那個真的跳了起來，囂張地大笑。

    “西里爾哥哥”這個名詞已經出現了好幾次，非常惹人注意。而帶土也有心像伙伴們介紹自己的救命恩人，順帶還要把他稀里糊涂獲救時遇到的另外兩個大人抖出來大肆感謝一番。

    可是，他本以為西里爾他們就在附近，大聲呼喚了幾遍，卻都沒得到回應。

    西里爾哥哥沒有出現，泉奈叔叔也沒出來教訓他，地上沒有冒出亮眼的花影，高文老爺爺就更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宇智波帶土又急了，這回是無法按壓下去的著急。

    “西――”

    扯著嗓子嚎出了一個字音，晃悠悠地，一張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紙條從高處飄下來，正好拍在了少年不安的臉上。

    借著頭頂的月光，宇智波帶土定睛一看，紙條上寫著一段話，其大意可以總結為：你傷已好，找著同伴，安心回去，我們有事先走，日后再見。

    “一聲招呼都不打，這就走了？！”

    他掩不住失望，心里正空落落的，目光冷不防再掃到紙條的背面。

    藏得可真好，原來背后還有一小句話。

    “醫藥費暫且記下，別忘啦，等你當上五代火影，我再來討要。笑?！?/br>
    “……”

    定定地盯著末尾的“笑”，心情低落的少年仿佛看見了西里爾哥哥拍拍他的肩，露出肯定的笑容。

    所以……這算是“預言”嗎？

    前所未有的強烈感情充盈在胸口，宇智波帶土左眼干澀，卻險些落下淚來。

    他使勁揉了一下眼，忽又轉身，看向自己的伙伴：“哎哎，卡卡西，琳，我――”

    “我一定會當上五代火影！”

    卡卡西和琳對視，不知怎么地松了口氣，感覺熟悉的帶土徹底地回來了。

    “四代都沒影子，你就直接跳到五代了啊?！?/br>
    前一個人先冷酷地吐槽，后一個人就笑著接話：“帶土會當上火影的，我一直這么相信?？ㄎ饕彩迁D―對吧？”

    “嘖，我可沒這么說過?！?/br>
    帶土：“哼哼！”

    時間流逝得可真快。

    在疲憊的伙伴們打起精神笑鬧之間，月光竟被劃開天空的薄薄暖光驅逐。

    站在泥濘中，身披斗篷的少年揚了揚頭。

    “不管怎么說，你們等著看吧！”

    他把金屬做成的那只手臂抬起，豎起拇指，咧開嘴得意地笑：“五代火影，非我莫屬！”

    ……

    ――以上，就是五代火影宇智波帶土在回歸之初，發表的雄心壯志。

    事實證明，他沒有說大話，新鮮出爐的木葉村五代火影的大名，的確是“宇智波帶土”沒錯。

    另外，關于十幾年前收到的那張紙條背面，書寫的“當上火影再來相見”的約定，也真的實現了。

    醫藥費――沒有問題，他當了這么多年上忍，積蓄不少，火影也是有工資的。

    那么，唯一的問題，就只有……

    五代火影在與故人激動重逢時，才如遭雷轟地想起來，當年傻白甜的自己，似乎遺漏了某個對“某人”頗為重要的信息。

    “……對不起！泉奈叔叔！我當初忘記告訴你了！”

    “二代大人只是退位給了三代大人，他人還好好的。真的，哪怕是現在，身體也特別好，揍起人來比三代還精神――噗唔哎喲！”

    “…………我錯了?！?/br>
    腦門頂著一個包的五代火影很委屈：“您老人家的精神，才是最好的?！?/br>
    宇智波泉奈：“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