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她只好出門,乘電梯來到第九層甲板,敲響喬紀年宿舍的門,“喬大副,我是尤舒,連煋的室友,她在你這里嗎?” 等了三分鐘左右,喬紀年穿著睡衣出來開門,“什么?” “連煋在這里嗎?” “連煋,不在啊?!眴碳o年揉了下眼睛。 尤舒:“我醒來沒看到她,她的手機和對講機都不在了,一直聯系不上,我一時擔心就上來問問?!?/br> “你等一下,我穿件衣服?!?/br> “好?!?/br> 喬紀年合上門,不到30秒的時間,把睡衣換了,穿著休閑服出來。 他帶上尤舒去敲響邵淮套房的門,敲響門那刻,心跳的節奏雜亂無章,難以言喻的緊迫和怨憤占據腦子,生怕連煋真把邵淮給搞了。 她整天盯著邵淮看,一個勁兒夸人家帥,有次他看到連煋從邵淮辦公室出來。連煋出來后,他后腳進入辦公室,看到邵淮嘴很紅,冷峻眼尾也紅了,頭發和衣領都亂了,被人強吻過一樣。 “怎么了?”邵淮出來開門,見到喬紀年和尤舒并肩立在門口,詫異道。 “連煋在不在你這兒?”喬紀年直接問。 “她怎么會在我這兒?” 一句反問,喬紀年緊繃的心弦緩了些許,但又不能放松,連煋不在這里,并不是件好事。 兩男先跟著衣尤舒一起回員工宿舍查看,連煋還是沒回來,被子歪歪斜斜團在一起,喬紀年送她的那條空調被,也還在床上。 邵淮問尤舒:“她今天有沒有什么異常?” 尤舒仔細回想,她指著桌上那一大包東西,“連煋聯系上了以前的一個朋友,叫商曜,這是商曜買的,托游客帶上船交給連煋?!?/br> 邵淮在大號的塑料袋里翻了翻,商曜給連煋寫的信箋,還有合照,都還在袋子。 他拿起信箋,低頭看上面的內容,眼里一點點暗沉,黑色瞳仁透不出一點兒光。 喬紀年湊過來看,暗自咬牙,“她肯定是跟著商曜跑了,她可能就沒失憶,或許在和商曜謀劃什么,一直在騙我們呢!” “你在船上繼續找,我下船去找商曜?!鄙刍窗研殴{和合照捏緊,塞進口袋,轉身就出了門。 第20章 里約港吞吐量大, 即使是后半夜,依舊燈火通明,3號集裝箱碼頭工人忙忙碌碌, 各類半掛車和骨架車往來如梭。 邵淮讓人打電話查商曜離開酒店沒有, 酒店前臺給回復,說商曜還沒退房。 一路帶人直奔酒店, 給了服務員一筆豐厚的酬金,服務員直接帶他們來到商曜的房門前,扣響門板, 商曜罵罵咧咧出來開門。 邵淮天生眉骨高,五官深刻,不茍言笑時, 肅殺蕭森的壓迫感叫人心底直打怵。 “來這里干嘛,有病啊?!鄙剃追籽?,對眼前人厭惡極了。 “連煋呢?!鄙刍磫柕?。 “連煋?她怎么會在我這里?”商曜發了個怔, 忽而反應過來, 不由分說, 拳頭握緊, 帶著凜冽風聲砸向邵淮的臉, “你又把她弄丟了, 連煋要是出事了, 我就殺了你!” 不偏不倚,打的正好是白日被瓷片飛濺割傷的左側顴骨, 本來傷口邵淮就沒處理, 這會兒又迎了一拳, 暗紅逐漸滲出。 邵淮也沒還手,推開他, 跨步進屋里,環視一圈,連煋不在。 商曜又要發瘋,他帶來的幾個馬仔聽到動靜也過來了,就站在他身側,劍拔弩張盯著邵淮一行人,隨時準備聽令出手。 屋里一片凝滯,氣氛僵冷。 邵淮的手機鈴聲打破僵局,他按下接聽,是喬紀年打來的,“找到人了,沒事,就是想家了,到最底下的甲板去找朋友聊天呢?!?/br> “嗯?!鄙刍吹瓚宦?,掛斷電話,轉身就要離開,幾個隨從旋即跟上。 商曜上前攔住他,“連煋呢?” “在船上,沒出事?!?/br> 商曜:“讓我上船?!?/br> 邵淮沒理會他,繞開他走了。商曜窮追不舍,一路跟著他離開酒店,又開車尾在后頭。來到碼頭,車一停下,快步跑來橫在邵淮面前,稠黑的眼直直逼視邵淮,惱羞成怒。 “不讓我上船是吧,我就叫大家來看看,你邵淮是怎么給人當小三的,連煋本來是要和我在一起的,你非得勾她訂婚,你要不要臉?” 聽了這話,邵淮在心里暗諷,得,真不愧是連煋最寵的人,這威脅人的話術和連煋學得一套一套的。 他不想和商曜多費口舌,移步就要離開。 商曜在后面問道:“你和喬紀年,是不是都沒告訴她以前的事情?” 邵淮頭也不回,“沒有,如果她真的忘了,那就讓一切從頭開始吧?!?/br> * 半個小時前。 喬紀年和尤舒正找著人,正要去第三層甲板調監控,連煋的電話打來了,“尤舒,怎么了,怎么給我打這么多電話?” “連煋,你跑哪里去了,我半夜起來沒看到你,一直在找你呢?!?/br> 連煋笑意掩飾不住,“嘿嘿,我有事兒,正在回宿舍的路上,等到宿舍了再和你講?!?/br> 她和竹響下水了,在沉船殘骸找到一個金鑄燈臺,竹響說,估計值不少錢,等她明天上岸打探打探情況。 喬紀年也著急,示意尤舒打開免提,大聲道:“連煋,你現在在哪里?” 聽到喬紀年的聲音,連煋連忙止住笑意,“哦,我就是出來散步,現在在第二層甲板這里呢,馬上回去了?!?/br> 喬紀年和尤舒也離開監控室。 他倆在第三層甲板員工宿舍的廊道碰上連煋,喬紀年邁大步子上前,不等他先開口,連煋喜容可掬,“喬紀年,你怎么有空來找我玩???” “玩玩玩,就知道玩,大晚上不睡覺,跑哪里去了?” 連煋撓撓頭,“我出去散步呢,去找我朋友聊天了,她住在下層甲板呢?!?/br> “這么晚去聊天?” “我想家了,我聽竹響的口音,感覺和我是老鄉,我睡不著,就去找她聊天了?!?/br> 晚上走廊的燈調為暖色,不算太亮,喬紀年低眉斂息看她的臉,也沒瞧出半點兒的思鄉之情,倒是流露出隱隱的亢奮和喜悅,“你這鄉愁解開了沒?” “解開了,聊完了,我心里也舒服了,就回來睡覺呢?!?/br> 邵淮也回來了,肩寬腿長,身姿和氣質著實優越出色,站在走廊那頭,讓人無法忽視。他走過來,昂貴的皮鞋踩在柚木地板上,站到連煋跟前。 連煋笑著和他打招呼,“唉,董事長,你也過來找我玩???” 喬紀年看了眼邵淮,道:“想家了,找朋友聊天去了?!?/br> 邵淮稍微點了下頭。 連煋注意到,邵淮左側顴骨又添了新傷,好奇道:“董事長,你的臉怎么了,被人打了?” “回去休息吧?!?/br> 連煋拉著尤舒回到宿舍,把門關了,才鬼鬼祟祟道:“尤舒,怎么喬紀年和邵淮都來找我了,是不是發現我搞拎包群的事情了?” “不是,是我找不到你,打電話也打不通,以為你出事了,就去找喬紀年,想看看你在不在他那里。結果董事長也來了,大家一塊兒找你呢?!?/br> 連煋懊悔,拍拍尤舒的手,“是我不好,是我考慮不周,應該告訴你的?!?/br> “你不是去散步吧?”尤舒狐疑道。 連煋暫時沒坦白,這里還牽扯到竹響。 如果想和尤舒坦白,得先和竹響商量才行,畢竟她們違規使用庫房的潛水裝備,還違反規定下水,這事兒可比拎包和跑腿嚴重多了。 “記得我和你說過吧,我新認識了個朋友叫竹響,我打算和她一起合作,把拎包服務再搞大點,剛才是去和她商量拎包群的事呢?!?/br> 尤舒:“那行,不過你下次出去的話,和我說一聲吧,我起來看不到你,還以為你出事了?!?/br> “都是我不好,看你睡太熟了,就沒打擾你,下次半夜出去的話,一定告訴你?!?/br> 天一亮,連煋就接到商曜的電話。 商曜說是他找關系疏通了海關,讓連煋下船時報上他的名字,就可以上岸了,他在外面等她,帶她去大使館申請補辦/證件。 連煋還是不愿下去,“你上來嘛,我們一起坐船回國。在這里補辦/證件太麻煩了,我連自己的身份證號碼都不記得了,肯定更加不好搞?!?/br> “我上不去船啊,寶寶,你下來,沒事兒,不用怕我,你不是答應我和好了嗎。我是你男朋友,你還不相信我?” 連煋:“太麻煩了,我要坐船回去,等回到國內了再補辦/證件?!?/br> 僵持之下,連煋還是不愿下船,商曜也沒辦法了,“那好,我們隨時保持聯絡好嗎,等回國了再說?!?/br> 下午六點,船要起航了,商曜想試圖登船,還是無果。 他站在港口外面的甲板上,瞋目豎眉,對著手下發脾氣,“連張船票都搞不到,飯桶,全都是飯桶!” 幾個馬仔習慣了他的臭脾氣,點頭哈腰,“主要是時間太緊了,而且邵淮還點名讓人注意盯著我們,根本混不進去啊?!?/br> “滾,都滾遠點!” 商曜摸出一根煙,叼在嘴里,瞇眼看著燈山號在拖輪的協助下,緩緩駛離港口,甲板有不少游客在觀望,和里約熱內盧做最后的告別。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居然是連煋打來的,商曜按下接聽,語氣緩和下來,“寶貝兒,怎么了?” “我看到你了?!边B煋在手機那頭道。 “看到我了?怎么看的?”商曜沒反應過來,隔著這么遠的距離,他看向燈山號上的人,都看不清他們的臉。 連煋站在第九層甲板最好的觀景角上,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將望遠鏡端在眼前,得意洋洋,“我用望遠鏡看的,我有一個很高級的望遠鏡,可以看到好遠的地方呢,我現在都看到你了,看到你在抽煙?!?/br> “寶寶你也太聰明了?!鄙剃讓熑永袄?,跑到更為空曠的地方,“我到這里來了,你現在能看到我嗎?” “能,看到你在跑步,好搞笑?!边B煋笑嘻嘻道。 距離太遠,商曜僅憑rou眼,根本看不到連煋在哪里,他捂住手機聽筒,對幾個手下吼,“給我弄個望遠鏡過來,快點!” “望遠鏡?” 商曜:“讓你去就去,快點!” 又將手機貼在耳廓上,幼稚地朝燈山號比了個愛心,“寶貝兒,看到了嗎,我很愛你,特別特別愛你?!?/br> “我看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