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甫一靠近,她便注意到少年立刻繃緊了身子,雙腳也微微往后退了退,明顯是有逃跑的沖動。 又想逃? 沈縱頤一把攥住沈合乾垂落在腿側的手臂,提起其瘦削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并無奈道:你到底在怕我些什么? 怕不、不,他不怕她。 沈合乾舔了舔干澀的唇,他的全身心都是被殿下主宰的,面對主宰,他作為最卑微的奴仆恪守本責不靠近不逾越是再應該不過的。 畢竟能以齷齪之身遠遠地跟著殿下,已是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奢望了。 若是肆意親近殿下,那豈非是得寸進尺、毫無廉恥。 所以只要能幫殿下完成大業,他在所不惜,別的再不渴望。 但是殿下她 沈合乾余光匆匆瞥過沈縱頤按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心情復雜無比。 壓抑的喜悅和巨大的惶恐夾雜在一起,反復沖撞著他的心,致使他脫口而出道:殿下,您莫、莫靠近我。 自己一介卑鄙,殿下心善憐他,可他不能如此不識好歹。 聞言,沈縱頤乜了眼抓著少年手腕的手,兀然冷笑,沈合乾,你倒是好大的膽子,敢命令本宮? 結果她不僅沒有松開手,反而從抓他手腕改為握住他的手。 殿下!沈合乾失聲道。 他掌心尚有薄汗,定會弄臟殿下尊手的! 沈合乾急得眼角緋紅,口吃加重,嘴中一直不不不不個不停,卻始終說不完一整句話。 沈縱頤只是注意到沈合乾一直在試圖掙脫她的掌控,其余一概不曾注意,不由有些煩躁地打斷了他,用力拽著他的手進入簡陋屏風后。 不待沈合乾說話,她緊接著反身從桌上端了一根蠟燭回來。 上次隔著衣物為你摸骨,本宮有所疑惑?,F在把衣服脫光,讓本宮再捏一次。 沈合乾登時臉紅如血,但他小心翼翼地望著沈縱頤的臉,見其眉眼余怒未消,自知已惹殿下生了氣,現在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反抗她的命令了。 于是就脫,雙手哆哆嗦嗦半天卻只解開腰帶把軟甲和外裳剝開了。 沈縱頤抱臂站在一旁,看著看著眉間就越擰越緊,最后突然笑了。 被沈合乾氣笑的。 她兀然間上前,一把推倒沈合乾,把他壓在自己的矮床上。 沈合乾大駭,驚叫:殿下,于理不合! 沈縱頤閉了閉眼,而后騎在少年的身上使勁地甩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落下,像離水的魚般不斷掙動的少年驀然間安靜不動了。 他皮膚薄,紅腫的巴掌印漸漸從白膚里透出來,如白玉沁血。 一雙黑瞳也被打出了淚花,長睫眨動幾番便被濡濕成縷黏在眼皮上。 如同被打蒙了,沈合乾表情空白,從白色里衣里探出的雪白長頸青筋浮動,轉瞬間也紅了。 沈縱頤冷冷地看了幾眼,發現少年神情癡得有些不正常,臉色更是紅得滴血,心中怪異一閃而過,卻并不在意,反而利用他尚未回神的空隙迅速除干凈了他的衣物。 自然,給沈合乾留了最后一件遮羞衣物,她本是無所謂那些,但一想到此時的皇兄連拉個手都羞憤無比,遑論其他事。 中途決定留下衣物,算是將他摸完骨就想不開的可能性也考慮進去了。 沈縱頤對誰的身子都不感興趣,沈合乾遍布全身的陳年舊傷短暫地攥取了她的目光,但很快就移開,眼中一絲波瀾都無。 且因被沈合乾耽誤了太長時間,她掌控局面后即決意速戰速決,從少年guntang鎖骨從上至下地摸完骨,沒有發現后天改逆骨骼的痕跡,也就是說沈合乾體內當真只有一魂。 沈縱頤收回手,若有所思。 奪舍者擠走原身魂魄后,必會因魂體不合而改變原身骨骼經脈的走向,摸骨即可找到此種紕漏。 沈合乾沒有,也就是會所沈合乾從始至終沒被奪舍過。 若是常人此時應該放棄對沈合乾身份的疑慮了,但沈縱頤是焉極之主,幻境冥冥中推著她保持疑心,更何況她也有一種直覺。 沈合乾 唔,殿下 沈縱頤正思緒間,忽然聽到身下傳出一道抽泣聲。 她怔了怔,垂下目光看向眼尾飛紅、淚眼瑩瑩的少年正難受地看著她。 抱歉。沈縱頤低聲道,松開了對他的壓制,側身下了床榻。 她整理一番被沈合乾抓皺的袖口,背對著少年淡淡道:習武天賦極佳,望你不要辜負這身好筋骨。 話語剛落,沈縱頤眼前閃過少年滿身傷痕的模樣,眉間微松,低聲道:方才粗暴了些,可弄疼了你? 身后靜了靜,衣物窸窣聲停下,但聽沈合乾壓著嗓音的回答:并未。殿下不嫌我身子丑陋骯臟,乾已感激涕零。 骯臟?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