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手指上快速翻查之際,洛夜白看到其他年號的人物姓名,出生年月地址,死于何時、因何而死等等,記錄詳細,卻始終不見有關元圣年間的記載,洛夜白瞧見落于他手背下方有一卷軸,他用力推開卷軸。 推開那一瞬,只見上方標注元圣年,而后一字未落,不斷展開,卷軸在洛夜白手中用力推開,猝然如同瀑布流泄,瞬間滑落至地面,直接滾落到越秋河腳跟前才停止。 五六十丈的長度金光燦燦,洛夜白順著生死簿飄然而下,在上面卻未見只字片語,他壓著眉對越秋河搖搖頭,兩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金光綿長的生死簿。 一片空白! 疑竇叢生,洛夜白問判官:“元圣已過十七載為何一個字也沒有記載?難道你玉毀櫝中?” 于此同時,赤紅的整個空間開始坍塌沉陷,判官威嚴的神色自若,手中收起生死簿,嘴里低沉道:“無生無死,生命不止,道阻且長,行則將至!” “轟隆——” 在震耳欲聾的坍塌聲中,判官如山的身形轟然碎裂,大石滾落砸來,洛夜白伸手用自己后背替越秋河擋了所有,兩人眼前同時一黑,瞬間都失去知覺。 山林中,飛禽掠過,動了靜止的樹葉,水晶般的晨露水滴滑落葉尖,濺在越秋河的臉頰上。 他驟然驚醒坐起身,心口狂跳不已,寧靜的山林間傳來咕咕地叫聲,鼻尖嗅到青草泥土的味道,左右環顧綠草叢生,周圍只有一株參天綠樹,陽光明媚,他頭暈目眩連忙瞇眼,伸出手掌擋住陽光。 自己衣裳白如雪。 他起身脫口喊出:“洛夜白——” 空山里他喊出的“洛夜白”三個字回蕩在山巒間,驚得一群鳥兒橫渡藍天白云,良久,沒有任何回應。 怎么回事?! 人了? 此刻,越秋河四肢百骸酸痛無比,體虛使他又躺回了草地,想到與小仙女一同墜下來,四處也未見它的蹤影,暗道:難道又是南柯一夢? 脖頸上的咬傷和身體上的傷痕如何都沒了?只是,身體好似大戰了一場,太虛弱了。 手抬在眼前,沒有松木的味道,也沒有敲打的紅痕,胸口的內傷似乎都好了,手掌分明被洛夜白握得浸出薄汗,他又摸了一把自己纖長的后腰,都沒有留下真實發生過的痕跡。 躺在草叢上,越秋河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來回思索,“無生無死,生命不止,道阻且長,行則將至!” 這些話重復響在他的耳際,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人對他說過同樣的話,越秋河思忖間不經意發現胸膛上的發絲,他抬手捋了捋,瞬間神色僵硬,背脊一股涼意爬滿全身! 因為——其中一縷被剪掉了。 第10章 落難 這失去的一縷發絲能證明他與洛夜白拜過堂?也說不定是從小仙女身上掉下來,自己在某處掛掉的?自己到底有沒有被他灌血? 若是真被他灌了血,未來的日子比在長生臺的刑罰更加漫長、更加生不如死! 他到底是人還是神又或者說是鬼?如此神秘邪惡,越秋河再也不想見到他,卻撓心撓肺想弄清事實,否則總感覺被人掌握于五指之間,一直由人推濤作浪,任人cao縱。 若是道哥哥還在就好了。 可是,今不復往昔,一切都要獨自去面對。 那片山,令越秋河感覺到驚悚和陰郁,緩緩下山后,眼前很快出現一片靜如明靜的湖面,遙遙看到稀散的人煙,他正如徐程所說是深閨白云間,因為圣尊管制,偶有離開一次琉璃仙山,那一定是道無竟閉關或者出巡,他獨自溜出琉璃仙山。 水面上閃動著魚鱗似的銀光,令人遐想,腦海里浮現的全是與洛夜白要命的撕扯。 咬頸、掐脖、灌血,連同他湛藍的眼神里都充滿貪婪的欲望——他就是地獄! 昏昏沉沉的望著這片幽深如鏡的湖水,似乎深烙心口,隱約中越秋河感覺有事要發生。 這是到了太湖徐氏。 肚子已經咕咕響了好幾次,越秋河懷念醒來后喝的那碗香粥,當時為什么就不多喝一碗,起碼此刻能多扛會。 他進了鎮,饑腸轆轆想買吃的,剎那發現自己除了一身素衣白袍,懷里僅有一方白色棉帕,再無其他。正左右巡視能不能遇見一位面善心好的人,瞬間又傷感自己怎么淪落至此,多日前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越宗主。 哎! 人要叱咤風云拼命未必能達成心愿,然而飛來橫禍一敗涂地之際,想拼命有時都成問題。 沉思之間,腳步頓停,身邊綠柳下流淌著一條清澈的小河,恍然看到清澈見底的水流中游動的兩條魚兒,它們結伴而行,魚水之歡好不快活。 看著看著其中一條魚就變幻成了洛夜白,他微微伸出舌尖在唇上舔舐一圈,睨過來的眼神即高冷又邪魅......... 剎那間,越秋河被怔得后退一步,如何是他?眨眼再看去,兩條魚已經遠遠暢游,驚魂未定的越秋河并不知此刻,河畔綠柳白衣的他,生成一副畫卷,如煙火中的驚鴻,引人側目,很快引來不正經的人。 “吁——” “嘶——”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身形高大魁梧,居然還能浪得鮮衣怒馬奔馳而來,他身后隨從是四個縱馬彪悍的黑衣男子,驚了的馬蹄聲將路人趕至路邊角落,揚起的塵土令人嗆喉,紛紛連忙掩起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