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嵇靈跨過木偶,安撫道:“沒了懸命絲,不過是一些死物?!?/br> 他們很快通過狹窄通道,來到祠堂,嵇靈只用了一點太陽真火,不足以將棺材全部稍微灰燼,但懸命絲全部燒斷了。 他徑直來到那口貼著“李秀儒”的棺材面前,一把推開。 里頭的尸體輕微燒焦,但依稀可辨干瘦枯槁的面容,果然是之前民宿的老人。 白澤輕嘆:“看來,我們的猜測是對的?!?/br> 老人名叫李秀儒,清朝道光年間人,今年178歲,身份是具干尸。 他白日經營客棧,偶爾誆騙驢友,放入繭中,作為懸命絲的養料,晚上則躺入棺材,靠著棺材底下的懸命絲吸收望舒君的生命力,以此維持生機。 至于這個村子為什么要打王程軒的主意,可能是望舒的靈力日漸虛弱,狀態也大不如前,他們一邊想要恢復望舒君的靈力,于是和嵇靈他們一樣,想到了信仰,意圖用王程軒的公司給望舒君揚名,另一方面作二手準備,又膽大包天地打上了淵主的主意。 嵇靈看了一眼,道:“走吧?!?/br> 這個山村沒什么可留戀的了。 謝雍辭他們是十二點動身的,快凌晨一點進的地道,現在出來一看表,已經是五點多了。 他們在地洞呆了一夜。 此時天剛破曉,東方大白,在普通的鄉村,正是雞叫的時候,但由于村子全是活死人,不需要耕種,也不需要養殖牲畜,一切寂靜的可怕。 謝雍辭和兩個學生都疲憊不堪,幾人喝了杯熱茶,隨后便徒步走出了山村,在道路邊等候大巴。 兩個小時候,大巴出現,由于有凡人在場,淵主不便突然消失隱去身形,于是和他們一起上了大巴。 他在靠窗的位置落座,嵇靈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身邊,很是熟稔的樣子。 淵主看了嵇靈一眼,移開視線,不在說話。 他莫名其妙有點緊張。 然而嵇靈全程平靜,既沒有說話,也沒有過界,靠在椅背上自顧自地養神,好像并不在乎身邊的是誰。 淵主揪著掌心那個小蝴蝶結,將布料捏得皺皺巴巴,他偏著頭看外面,一言不發。 忽然,他的肩膀一沉。 嵇靈將腦袋偎了過來。 他仿佛不知道淵主是個混天滅地的大邪神,只當他是尋常親昵的朋友,困倦地靠在他身上,鴉羽似的睫毛搭下來,說話迷迷糊糊帶著氣音。 “……尊上?!?/br> 嵇靈呢喃:“我好困,能不能借我靠一會兒?” 他靠的那樣近,鼻尖幾乎碰到了淵主脖頸處細小的絨毛,呼吸的熱氣吹拂到皮膚,激起一小片雞皮疙瘩。 淵主有點惱怒,以他的身份什么時候輪得到旁人把他當枕頭? 然而他剛想將嵇靈推下去,呵斥他無禮,卻又頓住了聲音。 清貴的神靈呼吸清淺,眼眸倦怠地合上,看上去寧靜又安穩。 他在邪神的肩膀上睡著了。 淵主(抬爪子)(猶豫)(放下):算了,讓你睡一次。 第33章 “別吵?!?/br> 白澤坐在嵇靈斜后方,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前排的動靜。 他眼睜睜地看著嵇靈頭一歪,枕在了淵主身上,將整個身子的重量壓了過去,一副親昵的模樣。 白澤的心率瞬間往180去了。 他險些噴出一口老血,眼前甚至幻想出了畫面:邪神勃然大怒,出手如電,將嵇靈斬于手下。 但是什么也沒發生。 淵主看了眼肩上睡著的神靈,微微放松了肩胛,偏頭看向窗外,開始專注地看風景。 白澤:“……”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一絲靈力,想要搭上嵇靈的手臂。 ——喂!醒醒!趁著淵主沒生氣,趕快起來??! 那縷靈力爬過車座,落在嵇靈的肩膀的外套上,還沒搭上他的皮膚,忽然被人伸手掐住了。 淵主面無表情地截斷了靈力。 他側臉看向白澤,眸色沉沉,豎起一根手指橫在唇間。 依白澤的解讀,應該是在說:“別吵?!?/br> 白澤;“……” 他莫名其妙覺得有點尷尬,還有點渾身不自在,便偏過頭,強行找謝雍辭聊天。 謝雍辭受了點輕傷,是被木偶突刺劃拉的,不嚴重,但木偶表面有塵土和木屑,很容易導致感染發炎,他手中拿著碘酒,正在給皮膚消毒。 白澤問:“你們要回門派嗎?” 鼎湖派在中原腹地,離這西南大山十萬八千里,且沒有直達的高鐵飛機,謝雍辭得轉兩班車。 謝雍辭笑笑:“是得回去復命了?!?/br> 這一次爭斗,嵇靈沒有祭太古遺音,白澤沒有現出真身原型,至于月主望舒和淵主長明,他們幾乎沒有出現在世間,缺少相應的史料記載,故而雖然他們險些拆了地窖,但身份掩藏的好好的。 換言之,謝雍辭還是不知道面前的幾位大佬是誰。 從幾人的處事作風,謝雍辭可以推斷他們都來歷不凡,但上古仙神畢竟太過遙遠,在謝雍辭看來,嵇靈等人應該是實力強大是散修,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加入門派,成為了遺留在外的隱世高人。 作為門中執事,他有義務為門派招攬人才,吸納隱世高人。 于是,他給白澤遞了張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