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陸清河只感覺身下一片濡濕,險些以為自己溺了。青紫的臉色漲的更加難看,黑得如包公一般,僵硬在床上無助的抓著床褥。 他以為自己當時全身都麻痹了,驚恐難堪的看著給自己清理傷口的人。 暗暗下決心該是要證明自己是一個正人君子,能夠管的住下半身的正人君子。忍得尾椎骨發麻,虛汗大顆大顆冒出額頭。 可是那心無旁騖,認真清理他傷口的姑娘眉眼著實生的好看。眼瞼半垂,濕漉漉的碎發像月牙一樣將他的魂魄都勾走了。發稍上蓄著水滴,堪堪要落下,又被她機敏的察覺用手臂蹭了去。 陸清河想象著那滴水珠落在肌膚上該是怎樣嗜骨銷魂的感覺,他承認自己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作者有話要說: 脆皮陸終于cue種田了! 第18章 漢苗不婚 銀鈴再次抬起頭時,陸清河的左腿裹得跟蠶蛹一般,白白胖胖的。上了藥,晚上燒一夜,明早消腫就能下地走路。 “好了,沒事了。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要點吃的?!?/br> 她問著,幫路清河套上褲子,挪挪他尊貴的腚拉上褲腰帶。一眼就看見了掛在眼尾晶瑩剔透的淚珠,忍不住撲哧笑開,湊上前用指頭抹了去。 “喂,你哭了?” 陸清河憤憤的撇過頭不看她,軟被子覆蓋上身子,繃緊的神經才敢松懈一分。 “我就是想要救你而已,不用這么憋屈的模樣吧?!?/br> 小姑娘哼了哼,“當初你那樣對我,我都沒哭?,F在我就是看了一下,你就哭了,你這也太.....” 她埋怨著,顯然忘記了客棧那夜自己是“沒哭”,不過是恨了陸清河好幾天,以至于至今還記得他登徒子的嘴臉。 但心情還是頗好,湊到陸清河的枕頭邊順毛捋。 “其實你還挺厲害的,你不知道尋常我這樣幫人治傷時,只剪了褲腿,那寶貝活起來了。但你當真一點感覺都沒有,我信你是個正人君子。我們一人一次,就當扯平了?!?/br> 這.....這叫什么夸獎? 陸清河錯愕,暗暗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這個丫頭上哪兒還有這樣給人治傷的。 不過忍得辛苦,也不算一無所獲。丟些臉,至少保住了自己的清譽。所以也就順坡下驢,緩和了些臉色。 銀鈴掃了眼床上的后腦勺,心下暗自發笑,轉身出去尋吃的。一直立在門外的大漢端著已經快要涼掉的水避到墻后,認出了那是矮寨的二姑娘銀鈴。自然也猜到屋子里的人是巴東世子放虎要殺的人,但他不是很明白為什么要放虎。 這次屋子里的人是僥幸逃過了一劫,倘若他當真在山里被咬死,苗疆上下,乾州里外誰不知虎是她的。 巴東世子和這姑娘青梅竹馬的長大,誰都瞧得出來那狼子野心的人心中是有她的??伤麉s將所有刺殺朝廷命官的罪名推到了心上人的頭上,自己游走事外,看著像個任勞任怨給小師妹收拾爛攤子的大師兄。 那還要殺陸清河嗎?雖然上面已經撤銷了刺殺令,但現在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大漢站在屋外,犀利的目光從木板縫中盯著床上的陸清河。猶豫著要不要動手,胳膊卻已經自覺伸到腰后抽出了別在上面的砍刀。 吱呀一聲,虛掩的木門被推開。陸清河沒有回頭,以為進來的是銀鈴。而然腳步聲靠近了床邊,人還是未發出半點響動。倒是讓人窒息的肅殺已經籠罩了下來,陸清河遲鈍的察覺到身后的不是銀鈴。 閃著寒光的砍刀猛地劈下來,急促地呼救聲大喊銀鈴,床上的身影也滾到了床榻里,砍刀劈到了枕頭上。 “三哥,住手!” 聽見屋內的響動,廚房里的銀鈴立刻就奔了回來。只見毛三舉起刀又朝床上劈去,胳膊落在半空中就被雙手拽住攔僵在床邊。 “三哥,不要殺他!” “二姑娘,他是漢人!” “我知道!” 銀鈴攔在床邊,奮力將身前的大漢推了一把遠離陸清河。怒睜著杏眸,爭辯道: “可我喜歡他,我沒有辦法了才把他綁上山來的!你不能殺他!” “你....你怎么什么人都敢往山里帶?!” 毛三掃過床邊的直裰漢裝,兇神惡煞的瞪著銀鈴,仿佛她帶進山里來的是什么洪水猛獸。三角眼中也不見適才的兇狠,反倒是一股自山民質樸。 陸清河剛才屠刀下撿下命來,窩在床角背脊陣陣冷汗,當真領會到為什么進村前銀鈴要自己裝啞巴了。山中寨民果然兇悍,對漢人極為仇視。 “三哥,不要殺他好不好。我抓了他上山就不會在放他回去了,而且沒人知道這事的,你放心不有事的!” 銀鈴長臂護著陸清河,著急的小臉上瞬間就真心實意的掉了幾滴晶瑩的淚珠子,可憐巴巴的看著舉刀的毛三。 兩人都不知道對方在做戲,演得入木三分。 毛三恨鐵不成鋼道: “你歡喜這慫蛋什么?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跟個娘們一樣,還是個漢人!叫你師父知道,她不打斷你的腿!” “他是個慫蛋,但是個好看的慫蛋,我.....我就喜歡他!” 小姑娘梗著脖子硬頂,頗有幾分山寨嬌蠻大小姐下山搶壓寨夫君的樣子。毛三當然知道她在胡說八道,但沒殺成陸清河怕被懷疑也想趕緊找臺階下,裝成一副老大哥痛心疾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