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化儲君后我辭官了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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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這...這繡竹紋銀織錦緞布料,下官曾見姜少傅穿過?!?/br> 余管事向太子遞上信箋和布料,又道:“勒索信放在魚腹里,這的確是越州水匪慣有做派?!?/br> “如此說來,姜少傅和蕭世子都還活著,那真是太好了...阿嚏...”錢府尹歡喜之余,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太好了,姜少傅沒有死,他終于不用像望夫石一樣日日夜夜守在江畔口,凍得鼻涕眼淚結成冰碴兒。 詹灼鄴兩指輕輕摩挲細滑的布料,男子瞳孔深處,仿若有一束希望之火重新燃起。 他下令道:“按照信上的指示去做?!?/br> “卑職領命?!?/br> ———— 三日后卯時,便是葭月潮汐的日子。 要在三日內籌集萬兩黃金不容易,詹灼鄴不惜暴露出揚州隱藏的暗莊,幾經波折,終籌到銀款。 清晨的天空仿若摻了墨色,陰沉沉地透不出光亮。 一艘無人掌舵的貨船裝載著萬兩黃金,緩緩消失在水汽繚繞的江面上。 午夜時分,負責追蹤貨船的邢將軍滿面愧色前來稟報。 “啟稟殿下,貨船隨著退潮漂到一處水域,那里江水暗潮洶涌,我們乘坐的四艘漁船一不小心就被卷入暗流中,眨眼間就跟丟了貨船,屬下辦事不利,請殿下降罪!” 詹灼鄴揮了揮手,眉眼雖冷,卻是平靜,他仿若早有預判,淡淡道:“這些漁船本就不擅長追蹤?!?/br> 要說最善于偵查的船,當屬舟身輕巧的赤馬船,此船速度疾如快馬,又便于隱蔽。 可這種偵查戰船,只受越州水師都督調遣。 余管事緊皺著眉頭:“殿下,老奴總覺得此事透著股蹊蹺,要說飛龍船上的官員不少,那群水匪卻為何只劫走姜少傅一人?還有,同姜少傅一起條船逃生的蕭世子至今仍不知所蹤,老奴打聽過了,蕭家人并未收到水匪的勒索信?!?/br> 邢將軍卻認為余管事思慮太多:“或許是蕭世子福薄命淺,還沒來及被水匪擄走,就命喪江底了,這些水匪收了錢,些許很快就會放姜少傅回來?!?/br> 余管事搖了搖頭,語氣透著擔憂:“按照殿下之前的猜測,越州水師恐怕早就和當地水匪勾結在一起,姜少傅清楚殿下不少秘密,若這些水匪是受人之意,那他們勒索錢財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br> 詹灼鄴聽著二人的爭執,他低垂下眼眸,長指緩緩摩挲起大拇指上的狻猊紋玉扳指,男子這個不起眼的小動作,卻讓在場二人驚起一身冷汗。 余管事仿若猜到了太子想要做什么,臉上露出震驚之色,他極力勸說道: “還請殿下三思啊,殿下若是強行調兵剿匪,皇上定會收回您的兵權,這一切或許正是幕后之人精心設下的圈套!” 詹灼鄴笑了一聲,他的笑聲很輕,帶著點自嘲的意味。 他何嘗不知道眼前迷霧重重的江面上隱藏著陷阱,為得就是除去他手中的北涼兵權。 可籌碼在那個少年身上,他賭不起。 亦不敢去賭。 詹灼鄴摘下指上的狻猊紋玉扳指,揚手擲給邢將軍,冷聲道:“用孤的虎符,調來三萬兵馬?!?/br> “卑職...領命?!?/br> ———— 寧靜的隱逸漁村突然迎來一隊差役,這些人兇神惡煞,手中拿著兩張青年人的畫像,挨家挨戶詢問當地人有沒有見到畫像上的二人。 方嫂剛從江岸邊上拾滿一竹筐蛤蜊回來,打算給家里那對神仙兄妹吃點新鮮海味補補身子,她遠遠看到村口圍著一群差役,心里起了幾分嘀咕。 快走進村子里時,一名差役橫在她面前,拿出兩張畫像展開,厲聲問道:“你有沒有瞧見過畫像上的二人?” 方嫂應付著匆匆瞥了眼畫像,目光突然間定住,臉上掠過一絲驚訝的表情。 她異樣的神色很快引得差役注意,橫眉問道:“你見過這二人?” “啊...沒有?!?/br> 方嫂回過神,忙擠出一個笑臉:“民婦就是覺畫像上的這兩個男子模樣真俊,忍不住多看上兩眼?!?/br> 差役眼底閃過一絲狐疑:“我怎么聽村里的人說,你家半個月前來了外人?” 方嫂笑了笑,故作輕松道:“是我侄女,打越州來的,哎...小阿虎,你快來官爺這給我作個證,半個月前來我家住下的那位,是不是個姑娘家?” 被方嫂喚過來的小阿虎興奮地點點頭,肯定道:“是個比天仙還漂亮的jiejie?!?/br> 差役一聽是個女子,眼中狐疑頓時消散,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抬手放人。 “哎,官爺,這倆人是犯了什么事嗎?” 隱逸村是個遠離塵囂的小漁村,村里的日子悠閑平靜,誰家狗咬了誰家貓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村民們嚼上半日嘴,今日忽然瞧見來上這么多差役,有村民按耐不住好奇問了一嘴。 “犯了什么事不知,不過上頭點名要找,你們若是瞧見這二人的蹤跡,凡能提供線索者,賞金百兩?!?/br> “哎呀,這么多錢吶,那都能在越州買個大宅子?!?/br> “瞧你這出息,這些銀錢在京城都能買下一間大院子了?!?/br> 村民們興奮地嘰嘰喳喳議論起來,沒人注意到平日里最愛湊熱鬧的方嫂低垂下頭,抱著一筐蛤蜊步履匆匆離去了。 小院炊房里,姜玉竹一邊輕輕煽火,一邊盯著煎鍋里的湯藥走神兒。 這半個月里,蕭時晏身上的傷勢恢復得七七八八,已經能夠下床走動。 至于她的那枚玉佩,則被方大哥從市集當鋪換回來五十兩銀子。 方嫂想不到那枚小小的玉佩竟然換得一堆白花花的銀子,一時間,她看向姜玉竹的眼神就像在看皇親國戚。 有了銀子后,姜玉竹托信客給兄長捎去一封信,告知兄長自己平安無事,并讓他轉告父母安心,叮囑他們不能表現出知道她還活著的消息。 這段時日,官兵對江邊上來往船只檢查得愈加森嚴,姜玉竹暫時尋不到機會乘上客船離開此地。 可眼瞅著江面就要到結冰期,若是走陸路,她沒有戶籍和文碟,更是寸步難行。 愣神間,爐灶里的火舌撩到扇面上,火苗忽地燒起來,姜玉竹連忙丟下冒火的草扇,抬腳踩滅火星子。 一番手忙腳,總算熄滅了火。 正當懊悔時,她忽然聽到男子清淺的笑聲,抬頭一看,蕭時晏正倚在門框旁,眉眼含笑看著她。 姜玉竹搓了搓無處安放的小手,臉上略顯羞赧,不好意思道:“時晏兄,抱歉,我...又把你的藥煎糊了?!?/br> “無妨,反正都是苦的?!?/br> 蕭時晏打來一盆清水,浸濕帕子,走上前輕輕擦拭女子面頰沾上的煙灰。 姜玉竹笑了笑道:“還是我自己來吧?!?/br> 蕭時晏沒有松開濕帕,只淡淡道:“方嫂家里的銅鏡照得不清楚,還是讓我給你擦干凈?!?/br> 小漁村的百姓清貧,家中能有一面銅鏡已是奢侈,不過這種做工粗糙的銅鏡只能模糊照出個人形輪廓,遠不及達官貴人家中的銀華鏡清晰。 歷經患難與共,姜玉竹沒有和蕭時晏扭捏,她仰起頭,眉眼彎彎笑道:“那咱們走之前,再給方嫂置辦一面銀華鏡作酬謝?!?/br> 少女抬起梨花般光潔的小臉,許是在爐灶邊站久了,她額頭和鼻尖沁出一層晶瑩汗珠,長長的睫毛如蝶羽般輕輕顫動,淺淺一笑,殷紅的唇瓣間似有花苞初綻。 蕭時晏注視著少女明媚的笑臉,琥珀色的眸子盛滿了寵溺笑意,他溫聲道了個好。 “我聯系上一個可以信任的朋友,明日會有一艘漕運船停在江邊,你登上船后,會一路駛向京城?!?/br> “京城!” 姜玉竹黛眉微蹙,她輕輕咬了咬唇瓣,眼中閃過擔憂之色:“此時我回到京城,會不會太過顯然,太子在姜宅四周布下不少眼線?!?/br> 蕭時晏沉默片刻,緩緩道出他的看法。 “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姜少傅,而是姜家小女,姜老爺和夫人得知嫡子失蹤的消息,府中勢必亂作一團,你身為家中嫡女,從小同失蹤的兄長關系要好,若是一直沒有出現,才會惹人生疑?!?/br> 蕭時晏這席話,讓姜玉竹有種醍醐灌頂之感,開始反思她過去的想法。 是啊,這么些年里,她一直以姜墨竹的身份示人,以至于她都忘記自己真正的身份是姜家嫡女。 還好蕭時晏及時指明出來。 “時晏,謝謝你?!?/br> “還有...很抱歉,我又將你拖下水了?!?/br> 見到少女精致的眉眼間攏起憂色,蕭時晏抬起手,輕輕撫平那道小山丘,溫聲道: “能被你拖下水,我感到很歡喜?!?/br> 姜玉竹抬起頭,目光觸及男子含情脈脈的琥珀色眸子,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時,院門口傳來“砰!”地一聲響。 “方嫂,出什么事了?” 方嫂面色驚慌,她背抵著籬笆院門,腳下撒了一片牡蠣都不顧及拾起。 姜玉竹心中隱約感到一陣不安。 “你們二人,快隨我進屋!” 掩好木門后,方嫂這才說起她剛剛在漁村外面遇到一群差役,這些差役手里拿著他們二人的畫像四處尋人。 聽完方嫂的話,姜玉竹和蕭時晏相互對視了一眼。 方嫂見到二人的小動作,心里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她早就看出來二人絕非兄妹關系,蕭郎君醒來后,視線就像粘在姜小姐身上一般,目不轉睛地注視她的一舉一動,二人說話時,蕭郎君的聲音更是比春風還要溫柔。 再加上姜小姐隨身佩戴的一小塊兒小玉墜,在當鋪賤價都能折出五十兩銀子,想來女子的身份一定是非富即貴。 “你們二人不是兄妹,是一對偷偷出逃私奔的小情侶,對不對?” 姜玉竹正想要同方嫂袒露出實情,不料方嫂先她一步開口,目光在她和蕭時晏之間來回流轉,若有所思地瞇起雙眼,語氣篤定道: “還有,追拿你們的人一定是個大官,才能將越州城里的差役都驚動了,這個大官定是垂涎姜小姐你貌美如花,想要將你強娶回府,可你早就心有所屬,便是這位蕭郎君,于是你們二人約定出逃,可惜老天不作美,竟在半路上遇到水匪...” 姜玉竹一時被方嫂跳脫的思路震撼到了。 看來方嫂平日里除了讀佛經,還和苓英一樣,沒少看風花雪夜的話本子。 令她更驚訝的是...一旁的蕭時晏居然坦然承認了下來。 他主動挽起姜玉竹的手,臉上淺笑晏晏,星眸透著真誠,鄭聲道: “方嫂說得對,追拿我和瑤君的那人勢力強大,瑤君若是落到他手中,定會吃盡苦頭,還望方嫂繼續幫我們守住秘密,待蕭某回到族中,定會派人送來重金,酬謝您和方大哥的恩情?!?/br> 方嫂沒想到自己和丈夫出江捕魚,居然一網撈回來兩個話本里私奔的佳人才子。 眼前的佳人美貌勝過天上仙娥,才子文質彬彬謙虛有禮,那是何等的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