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化儲君后我辭官了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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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領命?!?/br> 看到余管事飛速離去的背影,姜玉竹想喊停都來不及,她盯著手指上價值連城的羊脂玉扳指,輕聲道: “殿下傳授臣射箭之術,臣自覺倍感殊榮,只不過臣是殿下的少傅,這樣做豈不顛倒師生名分,大為不妥啊...” “圣人無常師,少傅不必拘泥于師生名分而恥學于師?!?/br> 太子這話,頗有集大成者的無私境界,駁得姜玉竹啞口無言。 詹灼鄴盯著局促不安的小少傅,眸色漸深。 那夜荒誕不羈的旖夢,他做了不止一次,夢中他與小少傅容貌一致的女子攜云握雨,極盡纏.綿。 每每夢醒后,縱然身體上極度歡愉,酣暢淋漓,可心底卻好似壓著一塊巨石,腦海中的疑問越來越大。 為何夢中女子的面容,會是小少傅的模樣! 不僅五官一致,就連那水眸里流轉的光彩,低啞軟糯的嗓音,唇角笑起的弧度都如出一轍。 直到昨日,永昌侯捆綁著蔣高吉到太子府負荊請罪。 詹灼鄴沒有接見永昌侯,只命余管事將父子二人打發走,不過此事倒是點醒了詹灼鄴,讓他驀然想起蔣高吉看向小少傅的眼神。 那貪婪的眼神讓他莫名惱火,好似對方褻瀆了他珍視的東西。 這個發現讓詹灼鄴心中一驚,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將小少傅視為自己的所有物,難不成他和喜好男子的蔣高吉一樣,對少年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詹灼鄴絕不允許自己墮落如斯! 他倒要看看,自己對小少傅究的妄念究竟到了哪一步? 余管事很快將龍舌弓取來,他將弓交給姜少傅,如數家珍提起太子曾用此弓在北涼射殺過無數只雪狼,更在十四歲那年,一箭封了雪狼王的喉嚨。 姜玉竹面色虔誠地接過承載著雪狼王一族冤魂的龍舌弓,頓覺入手沉甸甸的,她默默祈禱弓里面的怨靈要明辨是非,滅族仇人可不是她,正所謂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你們千萬莫要找錯了仇人。 武場盡頭置有幾面靶子,距離姜玉竹所站的位置約有三十丈的距離。 饒是太子年幼時所用的弓箭,對姜玉竹來說還是太吃力了,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才堪堪拉動弓弦。 少年滿頭大汗哆嗦著手臂的狼狽模樣,看得一旁的周鵬直搖頭嘆氣。 果不其然,顫顫巍巍的箭羽在脫弦后僅飛出幾十丈的距離,連箭靶邊都沒挨上就一頭扎落在地。 她再次拉弓放出幾箭,卻是一箭不如一箭。 姜玉竹雙頰漲紅,平坦的胸脯隨著喘息上下起伏,掌心更是火辣辣辣地疼,她琢磨著要不要哀求太子殿下停止授課,她寧可去禮部核對上一天大典流程,也勝過在此受苦刑。 太子這逆徒可惡又歹毒,這是要活活磨礪死小師傅??! “對于射箭來說,力氣并不重要,少傅你的姿勢不對,肩背要放松,左臂下沉?!?/br> 感到左肩一暖,姜玉竹側頭瞧見太子的手正搭在自己肩頭,她不由身上一僵,下意識想要閃躲開,拉弓的箭頭歪向一旁正在觀摩的余管事和周鵬。 二人不約而同閃躲開,周鵬心更是有余悸大喊道:“姜少傅留神??!” 被周鵬這一喊,姜玉竹臉上紅暈更濃,宛若天邊盛開的紅霞,忙歉聲道:“二位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br> 也許是怕她傷及無辜,太子長臂一展,竟按住她搭箭的手,另一手從姜玉竹肩頭環繞過去,握住她拉弓的手,緩緩俯下身,薄唇貼在耳畔,循循善誘道: “屏息,拉弓?!?/br> 太子剛剛舞完劍,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雄性氣息,摻合著冷冽的雪松香,仿若醇熟的烈酒,只聞一下就醉了神志。 后背緊貼在男子堅實的胸膛上,肩頭被男子鐵臂環繞,將她圍困在狹仄的一方天地,無處可遁。 太子暗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熾熱呼吸拂過耳垂,在她脖頸上的肌膚上游走,激起一片酥麻。 姜玉竹的身子更加緊繃了,仿若她手中正在緊緊拉扯的弓弦,太子再進一步,她就要崩斷了。 春光明媚,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下一縷縷金光,在二人周身投下點點光暈,美輪美奐。 詹灼鄴垂眸看向懷中小少傅,少年凝白如脂肌膚被陽光照得宛若透明,眸底溢滿了水波,醉顏微酡的模樣像極了夢里情到濃時的女子。 目光順著纖細的脖頸往下,在觸及少年平坦的胸脯時微頓,熾熱的目光迅速冷卻下來,胸口騰升而起的欲念好似被潑下一盆涼水,瞬間全無。 甚好,他果然不好男色。 “少傅不必緊張,孤又不會吃了你?!?/br> 太子語氣清冷,覆在手背上的熱度好似也退去幾分,姜玉竹頓覺身上的壓迫感減輕不少。 她搖了搖頭,努力甩去身上的不適感,全把太子當作是她重金聘請來的女夫子,腦中回憶方才太子說的話,重新擺正姿勢,展臂拉弓。 隨著拉扯弓弦的動作,她身子微微后傾,一點點沉進男子充滿雪松香的胸懷里。 不過姜玉竹恍然未覺,她目光沉著,心神全凝聚在手中的箭羽上,當箭頭和靶上的紅點連成一線時,果斷松開掐在箭羽上的雙指。 這一次射出的箭果然強上不少,居然穩穩落在靶上。 “殿下,臣...臣這是中靶了!” 姜玉竹歡喜地扭過頭,甜甜一笑,恭維道:“多虧殿下教得好,臣才能進步神速?!?/br> 二人共持一弓,本就貼得極近,姜玉竹這猛然一回頭,唇瓣險些蹭上了對方的唇。 只是姜玉竹太高興了,以至于有些忘乎所以,壓根兒沒發現她差點兒唐突了尊貴無比的大燕儲君。 詹灼鄴緊繃著臉沒有言語。 方才小少傅忽然轉過臉的一瞬,馨香撲面,少年亮晶晶的眸子閃著流光溢彩,他一旦觸及這對攝人心魂的眸子,視線好似被吸引進去,無法從少年明艷的笑臉上挪開。 果然,還是怪這張臉,生得太過嬌媚了! 看來,他還要在小少傅身上多磨練幾次,徹底碾碎他的心魔。 姜玉竹見太子緊抿薄唇,直勾勾盯著她不言語,心想莫非太子對手下要求嚴苛,被她這種練了半日才命中靶的庸才氣到了。 “少傅射得不錯,咱們再多練幾次?!?/br> 詹灼鄴說完之后,又讓小少傅舉臂拉弓,而他順勢半擁著少年軟弱無骨的身子,宛若擁著一支根莖上布滿尖刺的嬌花。 花香清甜,清冷自持的男子想要拔除花莖上的尖刺,殊不知每一次觸碰尖刺,毒素深入肌理,悄無聲息順著他的血脈流向心口。 柳樹下,余管事因驚訝長大的嘴巴,足以塞下一顆鵝蛋。 就在方才姜少傅差點兒輕薄到太子時,余管事還以為太子會勃然大怒,斥責不知分寸的少年郎。 萬萬不曾料到,太子非但沒有動怒,還跟沒事人似的,眉眼平靜,再次將姜少傅攬入懷中,手把手指導起來。 瞧著遠方師生二人的身影,被日光拉扯得老長,彼此交.纏不清,水rujiao融。 過了半晌,余管事感嘆地嘖了聲:“這個姜少傅,還真是不簡單??!” 周鵬似是頗為認同余管事的話,悶聲附和道: “是啊,姜少傅不是一般的聰明,只練了個把時辰,就摸到射箭的關竅,方才那箭更是命中五環,難怪會得太子親自傳授,哎,我怎么就沒有這個福氣!” 兩時辰后,巴不得將福氣讓出去的姜玉竹香汗淋漓,整個好似剛從湖里打撈上來一樣,她再也顧不上什么男女大防,氣喘吁吁倚靠在太子懷中。 她覺得自己再練下去,就快瞧見龍舌弓里封印的雪狼王魂了! “殿下,凡事不可一蹴而就,揠苗助長反倒會害死秧苗...” 詹灼鄴低垂下頭,看著懷中嬌弱的“小秧苗”眨了眨明亮的大眼,被汗水打濕的碎發粘在粉腮上,雪膚在日光下泛著清透的光,楚楚可憐。 經過對小少傅有意無意的接觸,詹灼鄴已能壓下心底莫名竄起的邪念,想必假以時日,他就能徹底擺脫那荒誕的旖夢。 再有,少年多強身健體,日后身形不再似女子般豐肌弱骨,也斷了其他人對他的污糟念頭。 如此一想,詹灼鄴心頭盤踞的巨石仿若移開不少,他攙扶起雙臂打哆嗦的小少傅回到竹意軒。 “少傅記得睡前在手臂上涂抹活血藥膏?!?/br> 與疲憊不堪的姜玉竹相比,太子眉眼清雋,神態清朗,頎長身子立在圓月拱門下,氣質儒雅,仿若姿態謙卑的學生在關懷恭送恩師。 可姜玉竹卻清楚,俊美出塵的學子磨礪起人來,是何等的冷血無情。 “多謝殿下關懷?!?/br> 好不易送走好為人師的太子殿下,日頭都已落下西山,姜玉竹肩頭掛著一對走起路來都打晃的手臂,不得不抬腳踹開門扇,進了屋后悶頭栽倒在床榻上。 待到夜深人靜之時,苓英幫著姜玉竹脫下月白交領中衣,瞧見她纖細的手臂都紅腫起了一圈,不由心疼得直皺眉,一邊涂抹活血化淤的膏藥,一邊氣哼哼埋怨太子殿下這樣磨練小姐,莫非想要把她送去北涼打匈奴。 姜玉竹同樣感到一頭霧水,心想太子就算要培養一代名將,她這個歲數會不會太大了些? 別看姜玉竹平日里不愛爭風頭,可骨子里卻不愿服輸,當她發現自己那處不如人時,通常不會感到氣餒,而是奮起趕上。 在短暫修養一日后,姜玉竹每天清晨會去書房幫太子整理文書,到了下晌再去武場練習射箭,短短一個月的工夫,她的射箭之術突飛猛進,就算和周鵬切磋上幾回合,偶然也能贏上一局。 ———— 陽春三月,風和日麗。 一輛輛翠蓋珠纓的馬車浩浩蕩蕩駛出京城城門,車水馬龍,朝著南苑圍場出發。 南苑圍場坐落于京城郊外,地勢平坦,水草肥美,山林間圈養百余種飛禽走獸,供大燕歷代天子在春蒐期間射獵取之。 耀靈帝為了讓皇子皇孫居安思危,不忘大燕祖輩平定江山時的千難萬苦,每年春蒐狩獵,他會命禮部官員清點出每一個皇子的戰利品,給予擒獲野獸最多的皇子嘉獎。 據說大皇子已經蟬聯四年獲得賞賜。 車廂內,姜玉竹手持白子,蹙眉盯著棋盤上暗潮涌動的局勢,緩緩落下一子。 桌案上的鎏金狻猊香爐吐出裊裊青煙,沉斂靜謐的檀香沖緩了黑子鋒芒畢露的殺氣。 車內安靜極了,只聞棋子落盤時的嗒嗒清脆聲響。 詹灼鄴掀起眼皮,打量著聚精會神的小少傅。 日光透過菱花車窗灑落在小少傅側顏上,少年烏發如墨,目光內斂,不染凡塵。 少年的棋風如同他這個人,小心謹慎,步步斟酌,虛虛實實,看似溫良恭儉,實則綿里藏針,只要被他發現一絲生機,便會抓住機會,面不改色從困境中殺出重圍。 老練沉穩到不似少年這個年紀應有的心性。 “不知少傅的棋技師從何人?” 姜玉竹沒有抬頭,目光依舊停留在棋盤上,淡淡道:“華庭書院的李楷屏夫子與臣投緣,曾指教過臣幾招?!?/br> 詹灼鄴劍眉微挑,不由深深看了小少傅一眼。 只因李楷屏這個名字在大燕棋壇如雷貫耳,此人在棋藝上天資出眾,年僅三十歲就在棋壇大賽上打遍天下無敵手,被世人尊稱為棋仙。 想拜李棋仙為師的人數不勝數,其中不乏資質出眾的名公鉅卿,只不過李楷屏這個人性格孤僻,一心沉迷于棋道,又不喜歡與人打交道,故而對外放出不收徒的規矩。 看來小少傅在棋藝上頗有天分,竟然讓李棋仙破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