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化儲君后我辭官了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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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睡的五皇子眼底布滿血絲,他幾乎是磨著后槽牙惡狠狠道: “好??!好啊,太子這是將本王府邸當成了綢緞莊了,真是欺人太甚!” 很好,既然太子不仁在先,那就休怪他這個當哥哥的不義了。 待到春蒐的時候,便是太子這個天煞孤星歸西之日! 第24章 前塵往事 姜玉竹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來,睜眼瞧見頭頂上熟悉的牡丹煙羅軟紗帷帳,聞著窗外濃郁芬芳的梨花香,不由感慨: 回到家的感覺真好??! 同殷氏用完早膳后,姜玉竹來到姜慎的書房,向父親打聽當年“天狗之亂”后發生的事。 因姜玉竹就是在天狗食日那天出生,所以姜慎和殷氏很忌諱在她面前談起那段過往,就連她每年的生辰日,姜玉竹都會提前一天與兄長一起過。 她只知道在自己出生后,祖父祖母曾要求父親將她送去江陵老宅,交給姜家的遠房親戚照管。 姜慎和殷氏自然是不愿,脾氣一向恭順的父親為此與祖父翻了臉,主動向上峰懇求調離京城,舉家遷至荒無人煙的漳州生活了十四載,直到三年前姜慎授命調遣回京城,才漸漸與祖父母的關系緩和了些。 只不過姜玉竹從未進過祖父母的宅子,故而十七年過去了,姜玉竹都不知道自己的祖父祖母長什么模樣。 聽說“姜墨竹”高中狀元的消息后,祖父祖母終于松了口,同意讓姜慎帶一對兒女登門拜訪,只不過姜玉竹只能在外院行走,不得進內院接觸姜家的其他兒女。 殷氏笑吟吟婉拒了姜家老太的提議,待到四下無人到時候,又提起姜慎的耳朵將姜家一族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姜玉竹在消息閉塞的漳州長大,從小又被父母保護得很好,所以面對祖父母冷漠疏遠的態度,她只會淺淺的難過一下。 可昨夜在福王府的宴席上,她親眼目睹眾人對太子驚恐又憎惡的眼神,不禁讓她好奇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 姜慎正在書房里練字,得知姜玉竹想打探的事情,他放下狼毫筆,目光復雜看向亭亭玉立的女兒,濃眉微蹙,長長嘆了一口氣: “玉兒啊,以前爹不愿同你說這些事,是不想你受天道之論誆惑,從而生出自輕自賤的想法。如今你飽讀詩書,應知曉天道之論只是當權者對黎明百姓的約束,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br> 姜玉竹給父親倒上一盞茶,她點點頭,認同道: “女兒如今在太子府當差,想要了解當年發生的事,好避免說錯話,辦錯事。我聽人說皇貴妃與先皇后乃是遠親姐妹,當年太子要被皇上送往北涼時,皇貴妃在垂拱殿外跪了三天三夜,懇求皇上收回成命,可那日在殿試上,我卻覺得太子對皇貴妃態度極為冷淡?!?/br> 姜玉竹在起草如何改革司天監時,曾翻閱過不少古籍,她在一本史記里看到這段過往,當時她還認為皇貴妃這個人至善至純,與皇后姐妹情深,寧可丟掉榮華富貴,也要保全襁褓中的太子。 難怪太子歸京后割下司天監主薄的舌頭,并在夜宴上送給皇貴妃娘娘當賀禮,惹得朝中群臣震怒,對太子筆伐口誅。 姜慎手捋烏須,神色頗為復雜,他感慨道:“遠親姐妹...哎,這么些年過去,舊人不在,如今活著的人也都快遺忘皇貴妃當年的身份,不過是先皇后身邊的一名婢女...” “婢女?” 姜玉竹大吃一驚,她回憶起殿試上那位雍容閑雅,妝容精致,鸞鳳珠翠環繞的皇貴妃娘娘,實在難以想象尊貴如斯的女子,竟是婢女出身。 追憶起往昔,姜慎眸光微閃,他緩緩道來一段鮮為人知的舊事。 原來,在耀靈帝還是九皇子時,迎娶了朝中武將卓大將軍的嫡女為妻,而九皇子憑借卓家鼎力扶持,從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最終問鼎龍位。 因此,卓家的女兒也順理成章成為一國之后。 先皇后聰慧明理,她清楚卓家在朝中日漸勢大,遲早會引起耀靈帝心懷忌憚和猜疑,于是勸父親放手軍權。 可手握重兵的卓大將軍并不愿放手兵權,原本感情和睦的帝后二人也因此漸漸產生間隙。 一日深夜,耀靈帝醉酒后寵幸了先皇后宮里的一名婢女,該算是這位婢女有造化,不久后竟懷上身孕,并誕下耀靈帝的第一個皇子。 只不過新帝第一個皇子的生母身份低賤,日后傳出去不太好聽。 耀靈帝原本想將大皇子交給先皇后生養,可先皇后不愿奪人子女,為了顧及皇家顏面,于是認下這位婢女做義妹,不僅將她記到卓家名下,還舉薦她的兄長到卓大將軍手下當差。 “皇貴妃的兄長,便是在‘天狗之亂’中率兵打退羯族人的少將,如今的一品太保,靖西侯!” 姜玉竹明眸微睜,不可置信道:“如此說來,如今皇貴妃娘娘族人的榮華富貴,全是拜當年的先皇后所賜啊...” “不錯,提及此事,真是讓人唏噓不已...那年先皇后竭力誕下太子,撒手人寰,這個消息很快傳到隴西軍營,卓大將軍聽聞噩耗后暈倒在軍帳里,昏迷不醒。也是在這個時候,羯族人忽然起兵攻來,卓家軍群龍無首,被羯族人屠殺大半,后來羯族人更是一路橫沖直下,連破大燕十三州城,直到皇貴妃的兄長率領殘余兵馬奮起反抗,才阻止了這場浩劫?!?/br> 姜慎喝了口清茶潤潤嗓子,繼而道: “當年,朝中分崩離析成兩派,一派是擁護卓家軍的舊臣,另一派是支持滅國論的新貴,這些新貴臣子認為是太子降世給大燕帶來滅國劫難,懇請皇上正視司天監的讖言,將太子送去北涼化解煞氣,就在兩派爭執不下時,京城里又發生了幾起血案?!?/br> “...血案?” 姜玉竹聽得心頭一顫,她追問道:“是什么血案?” 提及此事,姜慎面色發白,一雙瞳仁迅速膨脹,顯然是陷入到恐怖的回憶里。 “是的,血案!那一年里,京城發生了不少奇怪事,先是陸陸續續有幾戶在天狗食日誕生的嬰童暴斃而亡,后來,這些嬰童的雙親也因意外陸續死亡。京兆伊將此事公開后,民間關于天煞孤星的議論聲不絕,皇帝為平民憤,最終發布罪己詔,將太子送去北涼...” “居然還有這種事,那些暴斃嬰童的死因,官府都沒查出來嗎?” 姜慎搖搖頭,無奈道: “當時羯族人大舉來襲,南方暴雨不止,民間動蕩不安,官府那還有功夫去查幾個嬰童的死因。你母親生產時是雙生子,墨竹落地后咱家就掛上紅燈籠慶賀,只是沒想到生你又耗費了一日,所幸如此,當時知曉你真正生辰的人并不多,街坊四鄰都以為你和墨竹是同一天誕生。后來京城里頻頻發生命案,這些命案還都與天狗食日那天誕生都嬰童有關,我與你母親商議后,便帶著你們兄妹躲去漳州...” 聽父親說完這段往事,姜玉竹手捧的茶盞都涼了。 此時,她終于知曉為何京城里的人都對于太子的身世談之色變。 而在昨日福王府的宴席上,那些富家子弟對太子流露的恐懼之意又是由何而來。 可當年的太子,不過是個襁褓嬰童,又有何罪之有呢? 身處漩渦之外的姜玉竹都能受到煞星讖言的波及,被逼得舉家逃離京城,她還被祖父祖母拒之門外多年。 那身處暴風雨正中心的太子呢? 怕是早已遍體鱗傷了。 姜玉竹盯著茶面上漂浮的茶葉,她在想:七日的休沐,自己會不會休得太長了? 第25章 旖夢有痕 午夜丑時,太子府。 正在偏廳打盹兒的余管事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他揉了揉眼皮,嘟囔了聲:“進來?!?/br> 來人正是他的小徒弟云奇。 云奇臉上的神色有些不知所措,他睜大雙眼驚慌道:“大管事,殿下...殿下他好像又夢魘了!” 余管事的反應倒是平靜,他瞇著眼打了個哈欠:“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什么叫好像,你給殿下送去姜茶了嗎?” 云奇搖了搖頭:“奴才隔著門扇問過了,殿下沒讓奴才進屋,而且...而且...” 余管事的困意消散了些,他擰起眉心,呵斥道:“繼續說啊,還等著我給你打快板呢?” 云奇咽了口唾沫,一鼓作氣全說了:“殿下他好似心情不太好,還讓奴才送去一床新的被褥?!?/br> 嘶...竟然要換新的被褥,看來太子殿下這一次夢魘后出了不少冷汗,都將床褥打濕了。 “行了,把姜茶給我,你去取一床新被褥?!?/br> 余管事拎起裝著熱乎乎姜茶的象牙雕花食盒,快步朝蘅蕪院走去。 烏云遮月,夜色漆黑,呼嘯北風吹得過道兩側高大的青松沙沙作響。 行走在陰嗖嗖的廊下,余管事忽然理解姜少傅為何要花費千金裝飾竹意軒。 庭院有朝氣些,讓人看得賞心悅目,也可少回憶起不好的往事。 太子夢魘的毛病已有三年,每次醒來后渾身大汗淋漓,身上摸起來冰得嚇人,宛若一塊不斷滲出冷水的冰疙瘩。 就連宮里那些見多識廣御醫們,面對太子夢魘后的奇怪癥狀也是束手無策,最后只能搖搖頭,叮囑上一句:多讓太子殿下喝些姜茶驅寒補水罷。 可余管事卻清楚,太子這是心病,需心藥醫。 那年北涼下的雪實在是太大了,滿天飛雪,北風呼嘯,雪花越下越大,仿若在眼前織起一張白茫茫的大網,丈把遠外什么都瞧不清。 為了活下去,他們不得不在雪地冰窟里繼續前行,一步一個雪坑,積雪深至膝頭,渴了就捧一口雪吃,餓了也捧一口雪吃,最后凍到四肢都沒了知覺,眼睛被飛揚的雪花瞇了,想抬手擦拭一下,卻發現手指頭不知何時凍掉了幾根! 回憶起往事,余管事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五萬北涼軍啊,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們,沒有死在匈奴人刀下,旗開得勝以后,本該榮歸故里,受滿城百姓十里相迎,卻因一場謀算活活凍死在冰天雪地里,尸骨不得還鄉。 嘿,真他娘的可笑! 昏暗夜色中,余管事抬手擦了下濕潤的眼角,他深吸了口氣,輕輕扣動獸首門環。 “殿下,奴才給您送姜茶來了?!?/br> 屋內遲遲沒有回應聲,余管事不由皺起眉心,他俯身把耳朵貼在紅木門框上,隱約聽到屋內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這都三更了,盥室間的水都涼透了,殿下剛出了一身冷汗,怎能用涼水沖洗身子呢。 余管事心中大急,他顧不得其他,當即推門而入,徑直走進內室,急聲到: “殿下,您不能用涼水沖洗??!奴才這就去放熱水,殿下先喝了這盞姜..” 話說了一半,余管事焦急的面色在看清楚紫檀木床榻上那團污漬后,驟然變得精彩起來。 余管事成婚早,如今孩子都會滿院跑了,他一眼就明白云錦繡龍紋被褥上的那團污漬意味著什么。 他急忙閉上嘴,低頭看了看托盤里熱騰騰的姜茶,心想要不要換上一盞清熱降火的菊花茶。 “你的差事當得愈發寬了,孤讓你進來了嗎?” 背后傳來太子冷冰冰的聲音,余管事轉過僵硬的身,訕訕笑道:“殿下贖罪,老奴...還以為是殿下的夢魘又犯了...云奇,你還杵在那愣什么,還不快把被褥換了!” 云奇不敢多言,他假裝沒看到被褥上的污漬,手腳麻利地換好一床新的錦褥。 掀開茶蓋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響起,余管事撐起膽子悄悄看了眼仰頭飲茶的太子。 太子上身未穿中衣,只著一件撒腳銀白綢緞長褲,上半身露出肌rou結實的膀臂,胸口冷白如玉的肌膚上泛起一片潮紅。 男子喝得有些急切了,脖頸間凸起的喉結上下浮動,唇角溢出的茶水順著胸口簌簌滑落,一直流淌至線條清晰的腹肌下... “咚!” 太子忽然用力放下茶盞,嬌貴的青釉玉瓷瞬間碎裂,茶水順著裂縫嘩啦啦流淌了一桌子。 好似早已布滿細密裂痕的堤壩,瞬間被欲.念的洪水沖破... “都出去!” 余管事忙應了聲,招呼云齊一起退出門外,又輕手輕腳掩上雕花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