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鶴(重生)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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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澹神色一僵,指尖酒杯墜落。 他急忙去撿,薄薄的衣料隨著動作摩挲起一層聲音。 梅長君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林家不是沈首輔一黨,你是被抓了什么把柄?” “……殿下恕罪,臣——” 寢殿的門在此時被推開。 “殿下召臣來此,便是為了讓臣看這不堪的一幕?” 這一聲冷冽如山澗檐雪。 梅長君神色未動,跪于她身前的林澹反而驚惶地回頭望去。 他起身便拜,衣袖卻纏在梅長君腰間的墜子上,滯澀了片刻。 “國師大人……” 裴夕舟沒有理會他,視線死死地落在了梅長君微散的衣襟上,清冷無情的眸子起了一層暗潮洶涌的浪。 梅長君這才發覺,因著方才撿拾酒杯,她與林澹隔得極近,衣衫也有些凌亂。 她心中沒來由地有些心虛,又想起之前兩人的爭執,輕輕啟唇。 “國師是從北鎮撫司出來了?” 裴夕舟驟然回神,冷冷看了梅長君一眼。 “托長公主的?!彼烽L君的神情漠然而專注,半晌后方道,“臣不慎擾了長公主雅興,還望殿下恕罪?!?/br> “恕罪?” 梅長君輕聲重復著他最后兩字,心中無名火起。 她視線落在有些無措的林澹身上,冷笑道。 “既要恕罪,便請國師大人護本宮與林公子一道回府吧?!?/br> 第18章 一任西風落砌寒(一) 林澹驚愕地扭頭看向梅長君。 “怎么,國師不愿?” 一片死寂中,裴夕舟靜靜與梅長君對視,半晌才笑了一聲:“殿下高興就好?!?/br> 梅長君不再看他,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對著手足無措的林澹彎唇。 “林公子還不起來?” “是……” 預定的出宮時間到了,宮人們魚貫而入,便撞見三人對峙的場景。為首的宮女頓了頓,裝作什么也沒發生似的走上前行禮:“殿下要回府了?” 梅長君點點頭,任宮女為她披上披風。她一邊將暖爐籠入手中,一邊向殿外走去。 裴夕舟望著她消失在殿門處的身影,眼底細碎的光漸漸黯了。 “殿下要回府,你一齊跟上?!彼@才將視線落在林澹臉上,神情冷淡道。 林??粗尜F清冷的裴夕舟,張口便要解釋,卻想起梅長君最后問他的那句話。 “林家不是沈首輔一黨,你是被抓了什么把柄?” 就在他愣神的瞬間,裴夕舟已轉身向外走去。 林澹慢吞吞地跟在他后方,心中掙扎:長公主一眼看出他是由誰所派,或許……能救他于水火。 他全副心神都在思考該如何同長公主陳情,就這樣思緒混亂著上了馬車,又在女使的引路下進了梅長君的寢屋。 “可想好要怎么說了?” 梅長君已換過一身錦緞華袍,懶懶靠在榻上,問道。 林澹這才回神,向前一步,恭敬地行禮跪下,再無半分在皇宮中的引誘之態。 他緩緩道出今日之事的緣由。 天色漸沉,府內女使將早已備好的晚膳朝梅長君院中送去。 女使一進院門,便看見一個月白身影立在階下,透著些許孤寂。 她路過行禮,低聲勸道:“國師大人剛從北鎮撫司歸來,還是先回吧?!?/br> 裴夕舟視線未從梅長君寢屋的門上移開,只淡淡道:“我有事要與殿下商議?!?/br> “可是殿下已召了……” 適才林澹一襲薄衣從馬車中走出,隨后直接入了正院,女使看在眼中,雖然驚詫,但也猜出了殿下的想法——她不想見國師。 “無妨,我在這兒等著就是?!?/br> 勸說無果,女使也未多言,捧著膳盤入了寢屋。 天光漸漸散去,裴夕舟守在院中,看著屋內亮起燭光,看著數位女使徐徐退出,再看著屋內光線一點點暗去。 夜深露重,寢屋漸漸無聲,唯有幾顆星子在深黑的夜空閃著。 林澹仍舊沒有出來。 裴夕舟走到階上,想要抬手推門,卻又將停在了半空。 星辰早已非昨夜,何必風露立中宵。 他緩緩收回手,理了理被露水洇濕的衣袖,平靜地垂下眼,轉身離開。 …… 泠泠的雨聲將梅長君從夢中喚醒。 時間已是清晨,外間天色仍然昏暗。 “白日里淹了書帖,晚上竟夢到往昔了……”梅長君披衣起身,看著窗子處的雨簾,嘆道,“也不知當時留林澹下來,究竟是對是錯?!?/br> 前世她見林澹身負才學,心性也算堅忍,便給了他機會,讓他試著擺脫沈首輔的鉗制。 那夜,她一時興起,出了好些考題問他。 林澹定下心神,一一細答,林家世代清流,她也起了愛才之心,想要將他薦于皇弟,便問得久了些。 “天色已晚,臣在殿下屋中待久了,恐惹得國師不快?!?/br> 她記得林澹答題答到一半時,突然想起似地望了望外間,喃喃低語后,面色不安地提議。 “臣還是明日再來?” 梅長君正等著看他的策論,無所謂地擺擺手道:“無妨,國師甚少來本宮院子,也不會過問這些小事?!?/br> 林澹便繼續答了下來,直到三更方出。 后來,林澹果然不負梅長君所望,出色地完成了好些任務。他本已回了朝堂,卻一心想要報恩,漸漸成了她的心腹。 隨著梅長君病重,許多事情無暇顧及,他便自請留在長公主府,做了她名義上的侍君,幫著打理一些要事。 “我離世后,皇弟應該善待了他們……” 梅長君正回憶著,就見女使匆匆從外間趕來。 “大小姐怎的醒了也不喚奴婢一聲?一層雨一層涼,不久便要入秋了,您快從窗前過來,奴婢服侍您更衣?!?/br> 恭敬的語調中帶著些擔憂。 梅長君笑笑,走到女使面前:“你家小姐我可沒這么弱?!?/br> 女使含笑應著,手上動作卻分毫不慢。服侍梅長君洗漱完畢,她一邊吩咐傳膳,一邊問道:“大小姐今日起得早,可要提前動身去書院?” 提前動身……見他么? 梅長君又想起晚上的夢,搖搖頭道:“不必,同往日一般時辰動身便可?!?/br> 此時的梅長君并未料到,待她掐著時辰到了書院,往日熱鬧的座位旁卻是稀奇的空蕩。 “長君你來了!他們都沒到,我還以為你也不來了呢?!?/br> 趙疏桐一人坐在書案前,看著放下書箱的梅長君,笑道。 都沒到? 梅長君向四處望去,發覺今日到書院之人甚少,平日里來得早的裴夕舟、江若鳶和江渺然等人都不見蹤影。 她搖搖頭。 “發生何事了?” 趙疏桐望了望四周,拉過梅長君的衣袖,小聲道:“長君不知?朝中發生了大事,父親被驚動了,我湊著熱鬧偷聽了一些……” “此事同蠻夷還有些關聯。咱們先生昨日將裴夕舟說的法子遞了上去,陛下看過后,當即傳旨,要大臣們討論貢書問題?!?/br> “你也知道,蠻夷那所謂的貢書,實質上就是勒索信,措辭蠻橫,極端無禮,并且如裴夕舟所言沒有兩族文字?!?/br> 梅長君點了點頭,一邊收拾書箱,一邊問道:“陛下可是有意一試?” 趙疏桐一拍桌子,道:“陛下有沒有意我不知道,可沈首輔應是無意。在殿上,他公然持反對意見,竟是不愿試上一試?!?/br> “一片沉默中,江渺然那嫡兄不知為何站了出來,直言此舉可行?!?/br> “他官職不高,平日里從未有所表現,著實讓眾人吃了一驚。沈首輔一黨立即有人站出,譏諷地問他現任何官?!?/br> 梅長君停下了擺弄書箱的手。 趙疏桐面上浮起欽佩之色,繼續道:“他當時鎮定自若地答了一句?!紴楸繂T外郎,諸位大人不言,小吏自當言之!’” 梅長君神情一肅。 她能想象出當時的場景,以兵部員外郎之身直對首輔一黨,可謂浩然。 趙疏桐講完此句,頓了頓,皺眉道:“后面的事情我就沒聽太清了,應當是眾臣你一言我一語,不知為何扯到了之前那場科舉案上,把好多世家都卷了進去?!?/br> 梅長君回憶起前世的記載,低聲道:“江家便在其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