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員火葬場 第1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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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著的幾乎全是胡人。 秦智也被跟前的情景怔住了,眨了眨眼,喃聲道:“怎么回事,北河里的祖宗顯靈了?” 沈明酥沒出聲,抬目掃了一圈,視線忽然落在了前面的一處血海中。 血堆里,一人慢慢地爬了起來。 身上的衣裳已被鮮血染透,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臉和頭發也被血沾污,看不清原樣,手里提著一顆頭顱,步伐踉蹌,緩緩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作者有話說: 寶兒們,二更來了,先交代男二的去處和退場,男主放后面慢慢寫。下章十全上線!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5章 ◎丹十,我走了?!?/br> 河面中央的霧氣單薄, 陽光折射在空中,泛出了金銀色的光芒,那人手中的頭顱還在滴著血, 腳踩著鮮紅的血流,一步一步走出了尸海。 尸山血海映在他身后, 竟有了一種驚心動魄的妖魅。 河面上的寒風呼嘯,沒有一個人出聲,都被這一幕怔住, 即便認不出他們的模樣, 也看了出來,并非胡軍,他是尸海里爬出來的唯一一個大鄴人。 一個人, 殺了整只胡軍......秦智掃了一眼跟前堆積起來的尸海, 至少有一千人。 他是鬼嗎。 沒給他質疑的機會, 那人先開了口,“都來了?” 秦智一愣。 國師?凌墨塵? 凌墨塵抬手抹了一下臉, 奈何手上全是血跡, 越抹越臟,索性也就這樣了。 笑了笑, 提起手里的頭顱對跟前的沈明酥一揚, 平靜地道:“蕭家三皇子, 他倒是膽子大, 帶著人馬渡船過來,想過北河, 偷襲?!?/br> 沈明酥嘴唇動了動, 沒應, 愣愣地看著他一身血。 “幸好在山上看到了, 來不及搬救兵,帶著侍衛先過來了?!绷枘珘m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指了一下她身后的濃霧,“人都去了岸邊,一個不少?!?/br> 有些累,他沒站穩,雙膝緩緩地跪在了地上,分明一身被血浸透了,此時卻看不出半分狼狽,將手中的頭顱輕擱在了她腳邊的冰面上,喘了口氣,抬目望了一眼四周,繼續同她聊道:“當年父皇在此地身受重傷,不久后便歸了天,我從小就聽姑姑和養父說起這一塊兒,耳朵聽起了繭子,不自覺地將其幻想成了人間地獄,總覺得這里藏著一頭怪獸,可怕至極,為此還做過不少噩夢,如今親眼見到......” 他沒往下說,抬頭看向她,“以后告訴趙佐凌,下回再結冰,便炸了它?!?/br> 確實可怕。 沈明酥沒應他,走上前蹲在他跟前,伸手扶他,“你先起來?!?/br> 凌墨塵沒動,看著她遞過來的那只手,五指纖細,細嫩白皙,干凈得像是被月光浸洗過一般,就是這只手,曾攙扶過他,喂過他藥,救過他命,給過他溫暖。 他做夢也想再去牽一回,但他不能再握,他怕自己一旦握住了,再也舍不得松手,眸子里進了血,里面的水霧流出來,與臉頰上的血污一融,成了兩道血淚,他低頭,輕聲道:“丹十,我要走了?!?/br> 沈明酥的手一頓。 沉默了一陣,凌墨塵等臉上的水汽盡數落了下來,才望向身旁的那顆頭顱,道:“送給你的?!?/br> 再過兩日便是除夕,她不是一般的姑娘,送一顆胡軍的人頭給她,比送花好。 又想起來了一事,看著她,目光流露出了幾分柔和,道:“四丹還在,在橋市?!?/br> 她說,她院子里曾經有個藥童,為了保護她死了,靈魂永遠都出不來,她要他保護好他們。 他答應她的,也沒忘,“我走之前,給了他們一筆銀子,本想讓他們各自回家謀生,他們卻不走,在橋市開了一間茶樓,說......”他笑了一下,“說要等你回來?!?/br> 還要等他回來。 沈明酥蹲在他跟前,眸子輕輕一顫,臉上也有幾道血跡,耳畔的發絲被風寒吹亂,黏在了臉上,伸著的手,終于緩緩地落下。 “別覺得愧疚?!绷枘珘m道:“我不喜歡那個位置,趙佐凌比我更適合?!?/br> 風刮著她的鼻尖而過,寒氣一浸,又刺又酸,沈明酥看著他身旁溢出來的血跡,喉嚨啞了啞,沒說出來話,臉頰上卻忽然滑下來的一滴淚。 凌墨塵看到了,下意識抬起手,想去擦。 看到自己滿手的血污,又收了回來,笑了一下道:“也別怕,我是誰?無所不能的凌國師,怎會如此輕易死了?況且我還有雲骨在身,會好好地活著,大鄴二十幾個州,之前走了一趟,走得太過于匆忙,還沒來得及細細游耍,又怎會讓自己的靈魂禁錮于此?!?/br> 他道:“原本要打算找你道別的,如今見到了,正好,便就此別過?!?/br> 歇息得差不多了,試著爬起來,手撐著地,沒讓她扶,掙扎了幾下,到底是站了起來,冰面上留下的一灘血漬,分不清是他身上沾的,還是他自己的。身子幾番搖搖欲墜,又彷佛永遠都不會倒。 “要是哪天走到了昌都,再讓丹十請我吃一個雞蛋?!彼詈髮ι蛎魉忠恍?,“丹十,我走了,保重?!?/br> 沈明酥已跪坐在了冰面上。 他轉過身,同來時一樣,腳步踉蹌,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跡,走進尸海堆里,從里面拉起了同樣一身血的馮肅,一主一仆,兩人相互攙扶著,跌撞往前,不知道要去哪兒。 但大鄴這么大,走到哪兒便是哪兒。 二十二年前,順景帝放棄了自己的江山,守住了這條北河,他告訴身邊的人,天下從來都不是某一個人的,他屬于蒼生,屬于每一個大鄴人。 今日周家的太子,再一次守住了這條河,把太平留給了這座江山的新主,趙家。 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漸漸地消失在了濃霧之中,秦智一時摸不著頭腦,“這,國師怎么走了,還一身的傷呢......” 今日這場戰,一點都不遜于當年的順景帝,國師一戰成名啊,為何要走?秦智看了一眼還蹲在那的沈明酥,問道:“殿下,要屬下去追嗎?” 沈明酥這才收回了視線,緩了一陣,手撐著膝蓋,戰起身,輕聲道:“不必?!?/br> 他不會再回來了。 腦海里曾經的畫面,一幕一幕忽然浮了出來。 兩人初遇,在昌都京兆府的地牢里,他朝她遞過來一個枕頭,“要不借你一用?” 那日在橋市的石橋上,他戴著面具,躺在橋欄上,手枕著頭,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朝她瞧來,問她:“在找我?” “公子怎么稱呼?!?/br> “務觀?!?/br> ...... “繞了我吧,我不想吃雞蛋了,要被噎死,我來做飯吧?!?/br> “煮面都不會?沈明酥,你這些年是怎么活過來的?水燒開,面條放進去,過上一陣用筷子挑起來,看面條中間的白心只剩下一條銀絲線了,便撈起來,早了沒熟,晚了太軟,很快坨......沒聽懂?算了,還是我來?!?/br> “又被欺負了?” “沈明酥,不是所有人,你都要跪......” “我有個故事,丹十想聽嗎?” “咱們離開這兒吧,我帶你走......” “你姓沈,叫沈明酥,還姓江,叫江十錦,叫江丹十......” “沈明酥,你怎么這么蠢?你殺了我啊......” “丹十,再陪我看一場紫藤花海?!?/br> 她道:“好?!?/br> 一個明知得不到,還是開了口,一個明知赴不了約,還是應了。 因為都曾走過冬季,知道冰天雪地里的寒涼,不忍再讓他受凍,因為曾相互取暖過,還想貪念那份溫暖。 可她到底無法陪他最后。 沈明酥眨了一下眼,最后一滴淚落下,輕聲給了他一句遲來的回應,道:“務觀,保重?!?/br> 這一日的太陽尤其明媚,靠近附北河近的人都聞到了血腥味。 在青州生活的人都知道,外面越是艷陽天,北河的霧氣越濃,傳說是死去的英魂太多,那些霧霾都是掉入北河內的魂魄陰氣,平日無人敢靠近。 今日不同,北河熱鬧非凡。 侍衛們齊聲歡呼,圍著那十六個侍衛,不斷詢問國師是如何帶領他們,殺死的胡人。說的人激動,聽的人更激動,將那十幾位侍衛當成了祖宗,齊齊拋起來慶祝。 凌墨塵也因此一戰成名。 “看來,這北河結冰,不是咱們大鄴人的劫難,是他胡軍的命劫才對!” “二十二年前北河結冰,千名胡軍葬身在此,單于死在了順景帝手里,二十二年后,蕭家當家,不信邪,還敢來,這不直接來了個全軍覆沒,蕭家的三皇子死在了國師手里,一回比一回慘,往后不知道還敢不敢再來......” “虎父無犬子,周家就是他們胡軍的克星......” “聽說國師一人殺了對方近六百人,手里的雙刀都砍斷了,胡軍最后看到他,都以為是被北河里大鄴英魂附了身......” 外面的議論聲紛紛傳了進來,沈明酥坐在營帳內,看著門外懸著的那顆頭顱,出了神。 “殿下,這些是今日前去北河抗敵的侍衛名冊,按軍規,當升遷,賞白銀?!鼻刂沁f給了她一個名冊。 沈明酥點頭,“照規矩來?!?/br> “國師那......”立了這么大一個功勞,人卻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沈明酥道:“人不在,名要在?!?/br> 秦智道:“屬下明白?!?/br> 從北河回來,沈明酥沒回州府,直接到了軍營,清點完胡人的人頭,身上的衣裳還沒還,一身的血跡,見秦智走了出去,起身去了旁邊的水盆架前,這才開始凈面,埋頭緩緩地搓著手背上的血跡,一時沒察覺外面的熱鬧聲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 凈完手,又扯下了架子上搭著的布巾,慢慢地擦著,耳邊實在太過于安靜,連說話聲都沒了,沈明酥終于察覺出了不對,轉過頭去。 今日殺了千余名胡人,軍營正在慶祝,燈火亮堂,營帳外懸掛著一盞馬燈。 燈火的光暈照在門口人身上。 那人個頭極高,一身絳色圓領長袍,身披鴉青色大氅,腰間佩玉,頭配玉石金冠,氣度非凡,衣裳上的九爪龍紋,把那張美得近乎于妖邪的臉,染出了幾分威嚴。 趙佐凌。 兩人目光隔著昏黃燈火相碰,萬賴俱寂,連夜風彷佛都停了一般,沈明酥沖他一笑,“陛下來了?!?/br> 趙佐凌沒應,抬步走了過來,起初幾步走得很慢,到了跟前忽然快了起來,伸出胳膊一把抱住了她。 力道撞過來,沈明酥腳步退了幾步,接著便被他緊緊地抱在了懷里,心頭驀然一酸,從他懷里仰起頭,伸手也抱住了他。 好像又長高了。 趙佐凌抱了一陣,才出聲,聲音悶沉,“十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