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黃橘綠時 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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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受宣詔,來得很快,醫正親自拎著藥箱過來。 官家免了他的行禮,讓人將四周的簾子放下,帶人避到了水榭外,里面只留了福安。 素白的裙子上,血污可怖,上面黏著碎渣瓷片,太醫小心翼翼將那處衣裙剪開,露出猙獰傷口。 謝蘊深吸兩口氣,緊抿著唇忍著疼。 略一抬眼,卻是見福安竟是哭了。 謝蘊是家中長姐,自幼管著底下的弟弟meimei們,此刻瞧著福安鼻頭泛紅,安安靜靜的掉眼淚,不免有些心軟。 “別哭了,沒多疼的?!敝x蘊低聲哄。 福安抹著眼淚搖頭,“你不知道……” 她要被戚鈺揍啦! 都怪沈琢,昨日非要去看寶華寺法會,今日才回來晚了。 膝蓋薄,饒是如此,里面的碎瓷片也清理了小半個時辰,太醫額前都出了汗,這才替她仔細上藥,將傷口包扎好。 “這是傷藥,這個是舒痕膏……”太醫仔細叮囑道。 白玉微瑕,總是讓人可惜的。 “多謝?!敝x蘊微微頷首。 衣衫不整,好在福安身邊的丫鬟,早早便去她先前住著的宮殿,取了件秋日里遮涼的披風來,仔細給謝蘊穿好。 太醫退出水榭,與官家稟報罷,便先退下了。 四周簾子卷起,謝蘊被一個力氣大的宮女抱上了轎攆,一路送出宮門。 在外面等了許久的問月,聽見動靜扭頭看來,霎時白了臉。 謝蘊與她使了眼色。 問月堪堪抿了唇,不發一言的替她掀開簾子。 動作間,難免扯到傷口,謝蘊吸了口氣,才掀起一側窗簾,與外面的大太監道:“替我多謝陛下恩典?!?/br> “娘子放心,咱家定替娘子帶到?!?/br> “有勞公公?!?/br> 相互客氣兩句,馬車先行。 出了皇城宮道,問月才低聲問:“姑娘,傷哪兒了?” 生怕碰到她傷處,問月絲毫不敢碰她。 謝蘊后背靠著軟枕,生生出了一層薄汗,唇也泛著白,“膝蓋,無甚大事,不必緊張?!?/br> 她說著,卻是想,好在戚鈺這段時日忙的緊,無暇過來翻她墻。 縱然上了藥,晌午用過飯,謝蘊歇晌時,還是起了熱。 羌彌替她看罷,搖著腦袋去煎藥。 雖說良藥苦口,可這藥也太苦了些。 謝蘊昏昏沉沉的想,不多時,又睡去。 戚鈺過來時,就見屋子里掌了燈,榻上的人睡夢中都蹙著眉。 取了釵環,洗了唇脂,素凈模樣愈發顯出臉色不好。 戚鈺一腔怒火來,此時瞧著她這般模樣,一肚子邪火散了個干凈,只剩了心疼。 謝蘊醒來,已經三更天。 燭火搖曳,床邊趴著一人。 睡著前想著的人,如今就這般瞧著她,謝蘊一時錯愕,呆呆的張了張嘴,“你……” 戚鈺伸出手,拇指蹭了蹭她干巴巴的唇,“可要喝水?” 謝蘊輕輕點點頭,看著他起身,去倒了一杯水來,扶著她稍坐起,溫熱的水喂到了她嘴邊。 后背緊貼著他的胸膛,肩胛骨抵著他跳動的心口,謝蘊微微張唇,就著他的手喝了一杯水。 “你何時來的?”謝蘊輕聲問。 “一更天?!逼葩暡幌滩坏?,將她輕輕放著躺下,起身去將杯子放回去。 謝蘊上半身稍側,指腹摩挲著錦被上的芙蓉繡花,又問:“你怎么不叫醒我?” 戚鈺怎瞧不出她顧左右而言他,想她身上疼著,竟還有心思與他彎彎繞繞,他險些氣笑了。 坐回到榻邊,戚鈺伸手,好不客氣的捏了捏她的臉,直接戳穿了她的小心思,“念你有傷,等你好了再與你算賬?!?/br> 算是緩刑。 謝蘊心里嘆氣,又不禁問:“你怎么知道的?” 若說巧合,那也太巧了些。 她今日剛傷了,他晚上便來了。 戚鈺也不瞞她,“上次皇后宣你入宮后,我去找了福安?!?/br> 他說著,咬著后槽牙道:“那也是個不靠譜的,竟半分都指望不上?!?/br> 先前那些異樣,頓時有了解釋,謝蘊臉上露出些恍然來,不禁替福安說話:“與她沒關系?!?/br> 剛說一句,誰料,戚鈺竟是也點頭,“知道,膽大包天的是你?!?/br> 謝蘊:“……” 似是自知理虧,她瞧著他的目光太過討好,戚鈺喉嚨滾了滾,心下guntang,伸手遮了她的眼,“睡覺,夢里倒是可以想想,要如何罰你?!?/br> 謝蘊心口猛跳一瞬,臉不覺開始發燙。 罰。 若是家法,便只有肅穆莊重。 可若是夫妻…… 剛喝了水,竟突然有些口干。 素白小手掀開被子一角,軟著聲問:“你……你冷嗎?” 眼睛被遮著,耳力倒是愈發的靈。 是以,聽見那聲低沉的嗤笑,謝蘊脖頸都染了緋色,聽他慢條斯理道—— “竟是連美人計都會使了,很是長進呢?!?/br> 謝蘊:“……” 你也很陰陽怪氣。 第82章 小殘廢 戚鈺將被子給她蓋好, 語氣惡狠狠,“若不是怕你睡覺不規矩,今夜爺定遂你愿, 要了你?!?/br> 燭色昏暗, 為這話添了些黏稠曖昧。 聲音就在耳畔,就連氣息都燙人的緊, 白玉耳垂可憐兮兮的抖了抖, 被人捏著又揉一揉。 郎君動作輕,繾綣得好似在為那句兇狠的話哄它。 謝蘊一張臉紅得徹底, 羞憤的將他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扒拉掉, 繃著臉為自己正名:“我沒想那檔子事!”咬牙切齒。 戚鈺自然知道,不過是故意扭曲她的意思,逗她玩兒罷了。 他眼皮耷拉著,透著些涼薄冷淡, “不是你哄我進你被窩的時候了?” 他語氣稍一沉,便顯得壓迫感格外的足。 這是在沙場上練出來的。 謝蘊抿了抿唇, 臉頰依舊紅, 眉眼神色卻是乖了些, 忍著沒有辯解。 她只是分他些被子…… 怎的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 便是她邀他共赴云雨歡? 過往那些場景, 蒸得人臉紅口干。 謝蘊小手推推他, “我還想喝水?!?/br> 戚鈺盡心伺候著, 嘴里卻是說不出兩句好話來, 故意臊白她,“喝這么些, 過會兒還得我抱著你起夜?!?/br> 姑娘家是矜持的,便是連聽這話都顯得難為情。 謝蘊一張臉紅彤彤的瞪他。 若是有實物化, 這人此時該是全身窟窿了。 戚鈺渾然未覺,端著水過來,將她扶起些,無奈道:“喝吧,祖宗?!?/br> 夜很深了,謝蘊也沒與他計較許多,喝過水,手抓著被子示意他上來睡。 戚鈺沒動,倚著腳踏邊坐下,捉住她的手握著,將被子給她掖好,轉頭吹了燭火,“睡吧?!?/br> 黑夜籠罩,謝蘊也乖乖閉上了眼睛。她醒來沒多久,原想著難眠,卻是不成想,少女心事想了三兩句,不知覺間竟也睡著了。 醒來時,天光大亮。 床邊早就沒有了戚鈺,枕邊卻是放著一張紙。 上面字跡龍飛鳳舞,潦草豪放,比那年七夕那副墨寶,好上不知幾許。 ——乖些喝藥,晚上給你帶糖吃。 謝蘊俏臉微紅,想將手中信箋揉作團扔他臉上,手指微動,又舍不得,好好折好,貼身收了起來。 也算是一封書信。 他寫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