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黃橘綠時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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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鈺!” 兩人發了瘋,拳拳到rou,木桌椅子被撞倒,乒鈴咣當,空中激起些塵土。 后背狠狠的砸在地板上,程敬一張臉疼得扭曲,恨不得將屈膝壓在身上的人一腳踢下樓。 “說!”戚鈺兇道,胸口起伏很快。 “說個屁!”程敬吼一聲,額前滲出些細汗,“松開!” 戚鈺未動,逼視道:“你老實與我說,你與謝蘊何時相識,又有何仇怨?” 程敬氣得咬牙,長腿一勾,用了狠勁兒一翻,砰的一聲悶響,兩人姿勢相轉,腰臀處挨了一腳。 程敬回敬一拳,手臂壓在他肩頸處,怒氣沖沖:“你他媽疑心什么!” 戚鈺怔了一瞬,神色卻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我只想知道,你們之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br> 程敬冷嗤一聲,“老子怎么知道!你家那個,跟瘋狗似的——” 話未說完,臉上挨了一記。 “嘶!你還敢動手?!”程敬利落揍在他左臉。 戚鈺頭微偏,氣息不勻的吼:“你再罵她一句試試!” 程敬衣襟幾近被他撕裂,卡在后脖子上,似是破了油皮,拉扯得那塊皮rou生疼,他沉沉喘了口氣,忽的松手,翻身靠墻坐在地上。 喘息一瞬,戚鈺也翻身坐在他旁邊,片刻后,聲音安靜道:“你告訴我吧?!?/br> 程敬沒出聲。 “我如今就是傻子,想不通你那日為何欺負你嫂嫂,不明白謝蘊瞧你的眼神,分明我與她才是夫妻,但我們之間好似隔著什么,她不愿與我親近,不接受我的討好,而她看你時,目光實實在在,怨也好恨也罷,那樣真實的情緒,只在你身上瞧見過?!?/br> 喃喃低語,當真是不明白。 程敬沉出口氣,朝旁邊吐出一口血唾沫,聲音低沉,“沒瞞著你什么,她那些個怨恨,皆因崔芙?!?/br> 話音稍頓,他又補了一句,“就我那嫂嫂?!?/br> “你為何欺辱你嫂嫂?” 程敬唇角嘲諷勾了下,目光垂著落在一旁的炭盆上,“這你不必管?!?/br> “我跟謝蘊幾次見過,多是惡語相向”,程敬說著‘哦’了聲,“倒有一次破例,你喊我出來喝酒那日,我從馬場回來時,于途中遇見了她,七八個山匪圍著,瞧著似是下殺手,她手臂不是傷了?那時她不想你知道,我便也沒與你說?!?/br> “山匪?傷了?”戚鈺一骨碌,膝蓋重重磕在地板上,雙手抓著他衣襟,面色急躁:“你怎的不早說!” 戚鈺微張著嘴,神色有些木,回想起那晚,他吶吶道:“難怪那小丫鬟扒拉我,我許是抓著謝蘊傷口了?!?/br> 程敬不愿聽他逼逼賴賴,一巴掌把他手拍開,煩道:“給老子撕扯成這模樣,一會兒怎么出去!” 他再是不要臉,也不想衣衫不整的打長街而過。 程敬整了整衣襟,又道:“我知道都告訴你了,至于旁的,無能為力,你自求多福吧?!?/br> 他說罷,嗤笑一聲,“她不與你親近,你便去親近她啊,床頭打架床尾和,躺在一張床榻上,她能奈你何?” 戚鈺踹他一腳,不悅道:“污言穢語!” 程敬笑得浪蕩又嘲諷,眸底卻是盛滿了寒光,“這算得什么污穢,我的純情少爺?!?/br> 見過最骯臟的,才知這已然如玉石菩薩純凈了。 “你說,我若不……去讀書科考吧?”戚鈺猶豫問。 謝蘊雖是沒說,但瞧得出來,她所欣賞喜歡之人,是滿腹經綸的君子雅士。 武夫粗獷,他這樣只會養馬的混子更是入不了她的眼。 但他不想歲歲年年這般僵持,他想與她情投意合,成百歲之好。 “那還是指望你兒子快些?!背叹磸堊炀褪且痪?。 被澆了個透心涼,戚鈺氣得瞪他。 程敬稍一動,頓時嘶了聲,感受到后背微濕黏膩,忍不住罵:“混賬東西,跟你地上滾那一遭,傷口又裂了?!?/br> “什么傷口?那日你也傷著了?”戚鈺扯他衣裳,又嘲諷一句:“真厲害?!?/br> “別動了”,程敬拍掉他的手,悠悠道:“因那日鬧出的事,被我大哥行了家法?!?/br> “你大哥可還好?”戚鈺真誠問。 “嗬,我在床上躺了兩日,他也歇了五日,今兒才銷假去當值?!背叹窗胩糁浇?,笑得邪性。 他說罷,撐墻站起,“這段時日,馬場那邊你多看著些,我要養傷?!?/br> “可脆弱死你了?!逼葩曤S口嫌棄道。 “那不能,沒看見某些人遭報應,閻王還舍不得收走我這條命?!?/br> . 四宜堂。 窗欞撐開一道縫,日光漏進窗沿。 旁邊擺放著的軟塌上,謝蘊腿上蓋著毯子,正坐著翻看書冊,面前矮桌上,擺放著一盆綠梅。 室內靜謐,問月坐在一處焚香,聽雪坐于另一側埋頭剝栗子。 忽的,院子里一道腳步聲,緊接著,門前簾子被人一把掀起,側身進來。 謝蘊抬眼瞧去,戚鈺已行至跟前。 小霸王瞧著狼狽,臉上幾處青紫,一身勁裝塵土斑駁,肩頸處更是被撕裂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中衣,實在不得體。 倏地,謝蘊右手衣袖被輕輕挽起,目光落在上面,似是在尋什么。 手臂光潔,腕間有一只白玉鐲,愈發襯得纖細瑩白。 戚鈺手未停,將她握著書冊的左手衣袖也挽起。 手指捏著那薄薄一層潔白里衣,忽的動作頓住。 那樣漂亮的手臂上,吻著一道猙獰傷痕,一指余長,血痂剛去,皮rou微皺泛著粉紅。 戚鈺自幼舞刀弄槍,身上也傷過,一眼便知,她這傷口有多疼。 他目光定住,喉嚨狠狠滾了兩下,喑啞問:“怎的不與我說?” 那日不歡而散后,他們便冷著了,只偶爾片刻在云七堂問安時見過,未曾說話。 他此舉突然,謝蘊怔了一瞬,將衣袖拿下來遮住手臂,淡淡道:“沒有必要?!?/br> 她不愿爭吵,戚鈺也似乎自那日馬車上后,便精力疲竭,聞言,不似往常追問緣由,又或許,是知道的。 戚鈺從懷里掏出幾只瓷瓶,挑揀片刻,將一只白鶴紋的放在了矮桌上。 “這是宮中御醫的,可舒痕淡疤?!?/br> “這兩瓶有止血凝傷之效,很好用?!?/br> 他說罷,將手中另兩只瓷瓶也放下,垂著眼靜默一瞬,轉身欲走。 忽的,衣袖被輕輕扯住,抬起的腳步一頓,而后緩緩放下,沒抬眼,視線不轉的盯著衣袖上那兩根纖細手指。 謝蘊看著面前的人,耷拉著腦袋,喪氣的很。 她將后被放下的那兩瓶藥塞進他手里,“你留著吧?!?/br> 戚鈺捏著兩只瓷瓶,沉默片刻,主動道:“那日城外之事,程敬方才與我說了?!?/br> 謝蘊‘嗯’了聲,她已然猜到了。 “府中護衛,你都能用,若再出城,帶著幾個吧?!逼葩曈值?。 “你臉上的傷,是與程敬打架弄的嗎?”謝蘊卻是問。 戚鈺微抬了下眼,撞進她的視線,又慌張移開,點了點頭。 不知安了什么心,他小聲囁喏一句:“他打得我好疼?!?/br> 謝蘊未言語。 戚鈺逐漸神色訕訕。 心中羞惱,不自量力,竟想與崔芙相比。 “戚鈺?!?/br> 片刻后,謝蘊忽的喚了一聲。 聽慣她疏離的喊他二爺,聽得這一聲,戚鈺頓時脊背有些麻,耳根偷悄悄染了紅霞。 她嗓音輕,像極了呢喃,這兩個字也喚得比旁人動聽。 “嗯?!彼偷蛻?。 “去做你想做的吧?!敝x蘊又道。 “嗯?”戚鈺不解。 “你先前問我,是否想要你科考入仕途,男子建功立業,于家族裨益,我不看重這些,你做你想做的便好?!?/br> 沒了寒窗苦讀那三年,針鋒相對似也淡去,少些苦心造詣,也少些蹉跎。 她只想他快些與梁青瑤互通款曲,她也好早些離開。 戚鈺雙眼驟然亮了,唇角壓不住的喜色,“你……這話,真心實意?” “自然?!敝x蘊微微頷首。 戚鈺胸口似是被塞了一團棉花,漲得滿滿的,又軟乎乎。 這是心悅吧? 因心悅他,所以愿意成全。 “青瑤郡主住進了府里微雨閣,你若是得空,便去瞧瞧吧?!敝x蘊視線落在書冊上,似是隨口一句。 戚鈺腦子暈乎乎的回到書房,腳下步伐虛浮。 “二爺,您這是怎的了?”冬瓜從檐下冒出來,擔憂道。 戚鈺將面前晃的手拍掉,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