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黃橘綠時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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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垂著眼,瞧不出神色深淺。 但同為女子,梁青瑤篤定,這話定會讓她生出嫌隙。 永嘉公主笑了笑,“一盆牡丹罷了,何至于搬來搬去惹人笑話?你那院子許久不曾住過了,荒廢了不少,還是讓人送去你府上吧,莫要辜負了那盆牡丹?!?/br> 梁青瑤神色一僵,笑得勉強:“竟是荒廢了,我還想著,住幾日陪陪姑母呢?!?/br> “說起來,前幾日進宮,娘娘還說起了你,自你及笄后自個兒回府住,見的便少了,娘娘時常念你,若是有心,便進宮陪娘娘住些日子吧,她近來為你挑選夫婿,頗費心耗神”,永嘉公主說著,似是規勸:“雖是鄴都盛行女子及笄后在閨中留兩年再嫁,但你如今年歲應當,不可再耽擱了?!?/br> 梁青瑤垂著的眸子添了些冷意,面上卻恭順:“是,青瑤記下了?!?/br> 謝蘊瞧著旁邊開得正好的一株芙蓉,淡漠的想,該是快了。 上世,她與戚鈺成親后不久,便傳出了梁青瑤定親的消息,那郎君是皇后娘娘一脈的內侄。 只是沒等成親,便傳出那郎君作jian犯科,梁青瑤順勢退了親。 從前只嘆唏噓,如今倒是忽覺,這其中未嘗沒有戚鈺的手筆,畢竟那段時日…… “你怎的過來了?” 謝蘊當瞬回神,扭頭便瞧見戚鈺腳步輕快的朝這邊走來。 “見過母親,見過各位舅母?!逼葩暪笆中卸Y道。 永嘉公主似怨的拍他一巴掌,“這里都是女眷,也不怕唐突了?” 戚鈺笑嘻嘻道:“皆是一門子親戚,說什么唐突,豈不生分?” 永嘉公主被噎了一句,也不好再趕他,視線掃見什么,忙道:“去陪陪你媳婦,別往女眷跟前兒湊,若是壞了你meimei們的名聲,仔細你大哥回來再抽你一頓鞭子?!?/br> 聞言,梁青瑤腳步一頓,抿著唇垂眼。 永嘉公主這話,明著是在說戚鈺,實則也是在警告些什么。 在場之人皆聽得分明,卻只有戚鈺沒聽懂,樂顛顛的往謝蘊身邊跑,大聲回:“知道啦!” 第16章 家宴 幾聲竊竊私語,打趣戚鈺分明是來找媳婦兒的,永嘉公主實在多余擔憂。 戚鈺聽見,還得意道:“舅母都知道啦!” 謝蘊:“……” 明知他來,多半是為了梁青瑤,聽見這打趣言語,卻依舊止不住的面色發燙。 混賬胚子! 戚鈺蹭過來,殷勤問:“你喜歡哪盆呀?我去與母親要來給你?!?/br> “多謝二爺,母親已經送了那株綠梅給我,不必勞煩?!敝x蘊不動聲色的往一旁挪了挪,拉開兩人之間略顯親密的距離。 戚鈺沒發覺她的動作,嘴里嘟嘟囔囔道:“誰家親娘做得這般周全,竟是不給我留些功夫使……” 謝蘊啞言一瞬,只當沒聽見他咕噥。 誠然如她那日當街所說,戚二爺心善,莫說幾盆花卉,便是旁的他要緊的東西,心中有所虧欠,也能輕易給她。 “你熱嗎?臉瞧著有些紅?!逼葩曂嶂X袋打量她,低聲道。 “今兒日頭好?!敝x蘊微瞇著眼瞧向當空,避開他的目光。 戚鈺也順著她的視線瞧去,被晃得瞇起眼,附和點頭,“我聽聞,你們珍藏的書冊總是要趁著日頭好時,拿出來曬曬?你可要曬?我來幫忙!” 謝蘊沒瞧他自告奮勇的模樣,只是淡聲解釋:“姑蘇濕潮,是以需在晴日時曬書,但鄴都這般以北之地冷寒,無需晾曬?!?/br> 戚鈺頓時有些失望的‘哦’了聲,抓耳撓腮的想,他要做什么才能討她歡心呢? 好難哦。 一旁,陪在永嘉公主身側的梁青瑤,眼角余光瞥著那親密說話的夫妻,握著絹帕的手幾欲將掌心軟rou掐疼。 戚鈺那副小心翼翼討好的神態,她竟是從未瞧過。 猶記得,當日他初聞這樁親事時,抗拒的很,甚至為此與永嘉公主大吵一架,牽了馬要親自去將那傳旨之人追回來。 后被永嘉公主教訓一頓,更知那傳旨人已到姑蘇時才作罷。饒是如此,那段時日,戚鈺一點就炸,鄴都那幾個混不吝的紈绔子弟,路上遇見時,都要躲著他走。 當日,梁青瑤雖是悔憾不曾早些言明心意,但知他要娶的是謝氏才名遠揚的那位姑娘,心中更是不屑,無所懼怕。 她與戚鈺一同長大,戚鈺對讀書多厭煩,她最是清楚不過,謝蘊是重規矩知禮節之人,戚鈺偏生恣意慣了,二人日后必是怨偶,互看生厭,戚鈺不會哄著她,而謝氏那般才情才性,哪里忍得了這些?這樁婚事不會長久。 但卻不想,戚鈺竟是對謝蘊上了心。 那日戚鈺本該吃回門酒,因馬場之事耽擱了,翌日回城時,他竟是急匆匆的往府里趕,那日她便滿心不安,直至前兒拉著程敬,在玉江樓遙遙瞧見他們時,心中駭然。 戚鈺很難討好,出身高貴,家中父母寵著,便是連宮中官家也疼寵他,即便惹了事,也都是大懲小戒草草了之,是以,戚鈺才能在鄴都橫行霸道,也慣得他那副不知收斂的性子,若是不高興了,誰的面子也不瞧。 就是這樣一恣意郎君,那日卻是伏小做低的跟在謝蘊身旁。 當時程敬也在瞬間變了神色。 更遑論,席間程敬對謝蘊多次試探之時,戚鈺更是體貼,多次護著。 從前戚鈺誰都瞧不上,身邊也只跟她多親近些,梁青瑤也不急,但如今出了這般岔子,她若是再不作為,只怕為時晚矣。 只可惜方才永嘉公主說了那一句,不然的話,今日這花宴倒是不失為良機。 謝蘊能感覺到那道視線在身上停留許久,手指捏緊又松開,半晌后,她唇角噙笑的扭頭,“郎君可喜歡這盆芙蓉?” 戚鈺被她這突然親近的姿態哄得愣怔,叭叭兒的嘴一停,老實道:“芙蓉糕好吃的?!?/br> “……那便與母親討要一盆吧?!敝x蘊深吸口氣,穩住臉上的溫柔笑。 “你想要?”戚鈺狐疑的瞧她。 分明他方才問時,她話中意思是有那綠梅便夠了的。 謝蘊微微頷首,余光掃過那張憋屈的臉,面上更是多了幾分嬌羞。 這副情態模樣,落在旁人眼中,便是新婚夫妻柔情蜜意。 眼瞧著,梁青瑤臉上神色愈發難看幾分,謝蘊姿態做足,頗有幾分小意溫柔的意趣。 戚鈺偷悄悄咽了咽口水,一時雄心起,拍著胸脯與她保證:“放心,我定給你要來!” “多謝二爺?!?/br> “咳……你我夫妻,不必言謝?!逼葩暷樢患t,腳步慌亂的去了。 不過是幾盆花罷了,永嘉公主哪里會不依著他? 戚鈺更是得寸進尺,挑了三盆開得最好的,當即便讓人搬去四宜堂。 “四宜堂?”一旁梁青瑤聞言出聲,“鈺哥哥的院子,不是取名清風堂嗎?” 白珠兒立馬捂嘴笑道:“青瑤郡主都說的是哪年老黃歷了?弟妹讀書多,進府后便改了‘四宜堂’,瞧著二爺也歡喜的緊?!?/br> 這話,便是讓人心窩子捅了。 白珠兒知曉梁青瑤心意,這是故意為之。 眼瞧著那張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心里暢快了許多。 人有軟肋,便容易對付許多。 戚鈺笑出一口整齊白牙,沒聽出什么,還得意道:“四宜堂,雨晴雪月宜四時,是為四宜,這名兒很好啊?!?/br> “倒是難得從你嘴里聽見一句詩文?!庇兰喂鬟駠u道。 戚鈺摸摸鼻子,“我在阿蘊書案上瞧見的,她的字也好看的很?!?/br> 聞言,永嘉公主神色一頓,思緒活絡了些。 戚鈺卻是已然不耐,抬腳往那道湖藍身影前走。 午時,宴席擺在了花廳。 戚國公上值未歸,家中男丁也只戚鈺一個,是以并未男女分席。 眼瞧著主桌只剩一座,白珠兒引著其余幾位在次桌落座。 “各位meimei都是未出閣的姑娘,也不好與二爺同席而坐,我讓人取來一屏風擱在一側,當是全了meimei們的清譽?!卑字閮后w貼道。 只是,話一出口,忽覺桌前眾人神色不對。 幾人眼神交換,若有似無的落在某位著桃粉的姑娘身上。 白珠兒慌忙瞧向身后嬤嬤,只見嬤嬤蹙著眉,朝她微微搖頭。 這是何意? 不可用屏風? 正慌神時,一道湖藍身影娉娉婷婷的走到了她身側,開口嗓音清淡:“喬夫人原來是與蓉郡主坐在此處說話,母親方才還說,怎的不見喬夫人入席呢?!?/br> 那圓臉粉裳女子,臉上窘迫稍退,順勢道:“我與蓉郡主一見如故,說話耽擱了時辰,實在對不住?!?/br> 謝蘊輕輕笑了笑,“不妨事,母親說了,今日本就是家宴,無甚講究,只是夫人若是與蓉郡主說完話,還請上座,郡主粉雕玉琢,可愛的緊,我也想多說幾句呢?!?/br> 十一二歲的姑娘,眨巴著眼睛,對上那道溫柔的目光,羞紅了臉。 喬夫人起身,與謝蘊微微頷首,去了主桌,腳步忽的一頓。 桌上空著的兩個位置,一個是戚鈺身側,另一是永嘉公主身旁,想也知曉,這兩個位子,皆不是她一側妃能坐的。 進退維艱時,卻見永嘉公主抬了抬手,“怎的愣著?過來坐,先前便聽聞王嫂說起,今兒一見,果真是溫柔可人?!?/br> 喬夫人受寵若驚的微微屈膝,行了一禮:“多謝殿下?!?/br> 白珠兒隨在她身后回來,抿著唇,臉上羞臊難堪,期期艾艾的在戚鈺身側的空凳坐下。 她竟是忘了,這桌宴席未給戚鈺安置。 今兒瞧見這么些人,腦子暈暈乎乎的,她也沒記住是哪家的,那位側妃年紀小,站在一眾郡主縣主中不出挑,她更是沒注意到。 若不是謝蘊解圍,主動留在了次桌,當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牡丹屏風后。 梁青瑤坐主位,謝蘊填了那位喬夫人的空,倒是坐在席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