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第73節
書迷正在閱讀:星際第一制卡師、戀愛腦暴君的白月光、糖衣解藥、我成了校草的貼身盲盒、作精女星帶著龍宮回來了、八零年代小錦鯉、[ABO]用我的信息素誘你心動、和宿敵共夢后被迫秀恩愛、暴躁小師妹,在線修無情道、第一溫柔
有保鏢想來拉開攸晴,被王勝和華慶國勸阻,林海東焦頭爛額,甩開攸晴的手,大聲說:“林唯一本來就是個溫柔、聰明、善良、又有禮貌的男孩!” 攸晴:“……” “不是,你聽我解釋,叔叔你聽我解釋?!币娏趾|要走,攸晴又去拉他,“如果林余之死了,林朗就不在了,你能理解嗎?林朗是一個,是一個和林唯一分開的人,不一樣的,獨立的人!他是你的另一個兒子,你不要殺他,他不想死的!” 她語無倫次,哭哭啼啼,林海東站定腳步,轉過身看著攸晴:“那你告訴我,現在怎么辦?你也聽到醫生的話了,林唯一有生命危險,心臟衰竭!必須立刻做心臟移植!不用林余之的心臟,用誰的?用你的嗎?!” 攸晴被吼得愣住,一時無言以對。 “什么林朗,什么林小二,那就是林唯一的另一個人格?!绷趾|用多年前說服過自己的話語,試圖去說服攸晴,“是他精神出了問題!他說什么你都信?林余之就是個怪胎,沒有思想,生活不能自理!當初要不是因為、因為……他本來都要被減胎的!你明不明白?他生下來就是個錯誤,你看到他的樣子了!你真的覺得他愿意活著嗎?” 攸晴又一次啞口無言,林海東拂開她的手,大步走出小樓。攸晴也追了出去,看到好多車停在門外,她淚流滿面,跌跌撞撞,還想去找林海東,被王勝拉住了。 譚蘇已經被警察控制住,坐在警車里,透過窗戶看著急得團團轉的攸晴。 “勝哥,怎么辦?怎么辦?”攸晴急瘋了,哭得稀里嘩啦,“暉哥呢?暉哥在哪?讓暉哥去和叔叔講!暉哥知道林朗的!” “你冷靜一點,攸晴,你先冷靜一點?!蓖鮿僖布t了眼,抓著攸晴的兩邊肩膀,勸她,“林先生說的沒錯,現在已經沒辦法了,這一時半會的去哪里找另一個心臟?林唯一要是死了,那個靈魂活下來也沒地方待啊,難道你想讓他回到那個怪胎身上?” 攸晴愣愣地看著王勝,這時,三輛救護車開動了,林海東的車隊也跟了上去。 攸晴肝膽俱裂,甩開王勝的手就去追車,邊追邊喊:“不要走!不要走!把林朗還給我!我求求你們把林朗還給我!” 她跑掉了一只鞋,狠狠地摔了一跤,王勝追上她,想把她扶起來,攸晴渾身脫力,癱軟在地上,望著遠去的車隊,拳頭一下下地捶著地,仰起脖子大叫:“不——” 這一晚她經歷過殘酷的打斗,心情猶如過山車般起伏不休,身體也早已精疲力盡,此時急火攻心,一口氣沒提上來,身子一軟,暈倒在王勝懷里。 作者有話說: 第72章 、兔子 d07小樓的動靜鬧得太大, 附近幾棟別墅的業主都來到了室外,還有物業的工作人員,一堆人站在警戒線外交頭接耳, 觀望事態發展。 警察們沒有走, 有人在向業主和保安打聽d07棟戶主的情況, 有人在附近搜索證據,還有些人進了小樓,全屋搜查。 經過破拆大鐵門,被困在地下室好一陣子的單文暉和俞紅終于脫困,同時被解救的還有耿赫和孔瑛瑛。 單文暉已經給他倆松綁, 還給耿赫喂了點水,耿赫告訴他,前一晚,他和孔瑛瑛在房子里處理好林余之的事后準備離開, 剛出門就遭到伏擊,直接被綁住手腳丟進地下室, 之后再也沒人去管過他們。 天氣炎熱, 哪怕地下室曬不到太陽, 他們被綁了一天一夜, 不吃不喝, 再加上心情恐懼, 身體也是到了極限, 耿赫還好一點,孔瑛瑛已經脫水昏迷。 單文暉找到負責搜查的一位刑警,說:“你好, 我姓單, 是林海東先生家的保鏢, 我想帶你去看一個地方?!?/br> 刑警姓張,跟著單文暉來到地下室最里頭,單文暉打開燈,張警官面前就出現了一面墻,一面非常寬闊、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墻。 墻面上刷著白色乳膠漆,掛著三幅裝飾畫,邊上擺著一些雜物,這地方灰塵厚重,墻角還結出了蜘蛛網,像是很久沒人來過這個角落。 張警官沒看出哪里有問題,疑惑地看向單文暉,單文暉說:“今天下午,中介帶我去c區的一棟別墅看過房,他說那套房和這套格局差不多。我在那邊也看過地下室,空間要比這里大一點,尤其是這個地方?!?/br> 他指向那面墻:“如果兩套房真的格局相似,這個位置應該是一排氣窗,窗外就是這棟樓的花園。這是地下室里唯一的氣窗,有五六米長,把它們全部用混凝土墻封住,你覺得合理嗎?” 不合理——張警官在心里做出回答,走到墻前,抬手按到墻面上,問:“為什么要封???” 單文暉說:“這堵墻很厚,我猜,是為了在里頭藏些東西?!?/br> 張警官回頭看他,問:“藏什么?” “這……就要問那個人了?!眴挝臅熤钢覆贿h處的耿赫,他披著毛毯坐在地上,兩只眼睛空洞無神,臉色發青,像個死人。 —— 距離名都嵐雅郡最近的三甲醫院是虹城五院,救護車把林唯一和林余之送到這里,急診室的醫生們頓時忙碌起來。 五院地處郊區,院區面積極大,各項設施都與國際接軌,主樓頂部還有一個供醫療直升機使用的停機坪。 直升機在夜空中盤旋,螺旋槳高速運轉,聲響巨大,機艙里除了兩名機組人員,還坐著邵駿、鄒敏和一位邵駿手下最得力的醫生。 從彥城到虹城,三百多公里路,開車要四個多小時,坐高鐵是兩個多小時,而用直升機點對點飛行,只需要一個多小時,邵駿就能空降五院。 虹城幾位知名的心血管外科醫生都被邵駿叫來了,包括他的老同學丁家偉。事發突然,邵駿沒辦法帶上所有的團隊成員,和五院醫生又沒有配合過,只能盡可能地在虹城找到幾位優秀同行,大家鼎力配合,才能讓手術順利完成。 鄒敏下了直升機,屋頂風大,吹亂了她的頭發,她渾身顫抖,哭泣著走向林海東,林海東快步向前,用力地將妻子擁進懷里。 他拍著她的背,安慰道:“邵院長來了,會沒事的,別擔心,阿敏,唯一會沒事的?!?/br> 鄒敏揪緊他的衣衫,問:“確定要做移植了嗎?” “確定了?!绷趾|沉聲道,“唯一今天受了外傷,流了很多血,醫生說他的心臟負擔不了,已經衰竭了……” 前期準備爭分奪秒地進行著,沒有時間再做術前檢查,林唯一和林余之被分別送進兩間手術室,為他們手術的是兩組不同的團隊。 林唯一這邊要進行兩場手術,先處理腹部傷口,再進行心臟移植,邵駿暫時等待。 林余之那邊的取心手術率先進行,他是個黑戶,沒有身份證明,目前還能自主呼吸,按照道理并不符合器官捐贈的供體規定,但林海東說了,一切后果由他承擔。 他簽署了幾份文件,承諾dna鑒定事后補上,文件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同意放棄治療。 林唯一的心臟移植手術由邵駿主刀,他帶來的醫生為他做助手,林余之那邊則由五院一位姓馬的醫生領銜,丁家偉和他配合。 兩組麻醉師都是五院頂配,經驗豐富,器械護士、巡回護士也是資深人士,在如此緊迫的情況下,林海東已經用盡所有辦法,再也找不到比到場的這些人更優秀的醫護人員。 手術室里,馬醫生、丁家偉等人穿著手術服,戴好手術帽、手套和口罩,全身消過毒,冷靜地站在手術床前。 看著床上那面容丑陋、身軀怪異的男人,馬醫生做了個深呼吸,說:“開始吧?!?/br> —— 茫茫虛空中,飄浮著兩個年輕男人。 他們有著一模一樣的身高,一模一樣的體型,高挑,清瘦,氣質憂郁。 他們都穿著一身白衣,有一頭烏黑長發,發絲在空中飛舞,兩道身軀上散發出朦朧的白光,看起來就像一對純凈的天使。 四周靜謐無聲,他們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某個時刻,那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睛突然同時睜開,眼底光芒流動,他們輕扇眼睫,就像照鏡子一樣,看到對面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 蒼白,瘦削,精致,俊美,沒有任何疤痕和血跡,那么完美無瑕,神采奕奕。 他們看著對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大腦里有短暫的空白,繼而同時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 如果仔細分辨,會看出他們的神色略有不同,其中一個嘴角帶著壞笑,眼神有些陰郁,又有些桀驁。另一個則溫和許多,眼睛清澈明亮,看著十分乖巧。 氣質略微陰郁的男人先開了口,試探著叫對面那人的名字:“林……朗?” 林朗眼神無辜地看著他,像是做錯事被抓包。 “你不是叫林小二么?誰給你改的名?”林唯一回想了一下,“??!我想起來了,林間溪水潺悠悠,朗月清風寄我情,夠浪漫的啊,攸晴取的?” “嗯?!绷掷食姓J了,“小二這個名字……有點蠢?!?/br> “哈!你才知道嗎?”林唯一笑得很開心,“不是我叫‘一’,你就能叫‘二’的,唯一的意義就是‘只有一個’,沒有二,沒有三,沒有四五六七八,就算你叫林一千、林一億,你也永遠比不上……那個‘一’?!?/br> 林朗并不會因為林唯一的嘲諷而感到生氣,他早就習慣了,依舊溫柔地看著對方,還因為第一次擁有這樣面對面交流的機會,而感到新奇、高興。 林唯一嘗試控制手腳,在虛空中飄來飄去,發現自己的身體輕盈又靈活,那些糾纏他多年的病痛全都沒有了。 他享受著這難得的自由時光,一邊飄著,一邊問林朗:“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林朗沒懂。 “別裝傻?!绷治ㄒ坏闪怂谎?,“各得其所,不是你自己說的么,怎么突然不認賬了?” 林朗:“呃……” “你可真聰明?!绷治ㄒ恍α诵?,“我從來都沒和你說過,這樣你都能猜到,厲害,佩服?!?/br> 他向林朗豎起大拇指,林朗卻有些不好意思,說:“我不聰明,是邵駿說的太詳細了,我也只是猜測,并且至今都認為,這并不是定論?!?/br> “邵駿?”林唯一看向林朗。 “對?!绷掷收f,“那天……就是攸晴生日的前一晚,你和邵駿打電話,他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br> 林唯一一愣,回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攸晴出去見朋友了,他在客棧房間休息,剛洗完澡,還在擦頭發,攸晴突然怒氣沖沖地敲響了他的房門。 她沖進來,質問他:你別裝了!你和小二其實是…… 一句話還沒說完,林唯一腦袋里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下一秒,他就被“一鍵下線”,彈去了黑暗中。 那一次的“鬼壓床”時間并不長,持續了一個小時,最多兩個小時,當林唯一清醒過來時,夜色已深,他獨自一人躺在大床上,房里早就沒了攸晴的身影。 林唯一驚魂未定,像前幾次一樣,沒有把剛才的遭遇告訴給林小二,而是拿起手機給邵駿打電話。 他問邵駿:林余之的身體,有沒有可能醒過來? 邵駿說:唯一,你不要為難我,我答應過你爸爸,不在你面前提林余之的事。 林唯一說:我知道你答應過我爸,不透露林余之的情況,可我現在必須要知道這件事,你就告訴我,有沒有可能! 邵駿遲疑了一下,說:理論上是有可能,因為最近幾個月他的腦電波一直有波動。比較明顯的幾次,一次是四月九號晚上,有兩三個小時,腦電波波動得特別厲害。另一次是五月四號到五月八號,時間比較久,有四五天。當時你大姨把數據發給我看,我都覺得他要醒了!不過最后,他還是沒醒過來,倒是你,終于恢復了意識。后來,在你清醒后,他的腦電波又逐漸恢復平靜…… …… 林唯一思緒回轉,看向林朗,對方繼續解釋著:“四月九號晚上,我們在悅來國際,有兩三個小時,我催眠了你。五月的那幾天……你應該也記得?!?/br> “說起來你很過分哎!”林唯一指著他,“那兩次我都是被你催眠,把我彈去那么個鬼地方!我差點嚇尿!” 林朗眼神愧疚:“對不起?!?/br> “哼?!绷治ㄒ粩[擺手,大度地說,“算啦,懶得和你計較。真要較真,你其實都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br> 林朗困惑地看著他:“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對啊,如果不是你,我應該早就死了?!绷治ㄒ徽f,“在老媽肚子里,你救了我一命;一歲多時,牛叔和爺爺奶奶救了我一命;九歲那年,牛叔又一次救了我的命;十六歲時,大姨找到了林余之的身體,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存在,這顆心……” 他指向自己的心臟部位,“早就被摘掉了?!?/br> 林朗搖著頭,說:“這不是定論,我說了,這不是定論!這只是你的猜測,你別忘了,我告訴過你,我也在那里待過?!?/br> 林唯一笑問:“那你后來去過那兒嗎?” 林朗老實地回答:“……沒有?!?/br> 林唯一依舊在飄來飄去,繞著林朗打轉,像個頑皮的孩子,說:“我記得,你給我拍的那條視頻里說過,你在那邊非常痛苦,并且知道那種狀態不對。你想,你要是從生下來就是那么個狀態,怎么會覺得那種狀態不對?” 林朗沒吭聲,林唯一繼續說,“我告訴你吧,那是因為你曾經在光明里待過,看到過東西,也聽到過聲音,你早就接觸過這個世界,有很多人都愛著你,所以到了那個鬼地方才會意識到不對?!?/br> 林朗下意識地否認:“不是!” 林唯一又想起一個問題,問:“你說,咱倆誰是哥哥,誰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