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門[懸疑]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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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沈葵站在鏡子前, 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面孔,一時只覺天旋地轉。 或許是頭部受傷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驟然起身、血液回流, 此刻沈葵只感覺太陽xue的位置仿佛有一根血管在不停地跳動著,一陣強烈的眩暈令她難以思考。 腦海中無數紛雜的記憶被撕成碎片,如同一場在她靈魂深處飛揚的大雪,正撲簌簌地飄落著雪花。每一片雪花都仿佛記載著一段記憶的碎片,她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雪花從自己的頭頂落下,又融化于地面, 但她卻無法捕捉其中的任何一段。 當這道疤出現在她的臉上時,就如同一輛剎車失靈的列車終于脫離了自身的軌道,一切都往不可預料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那一瞬間, 強烈的直覺告訴著沈葵——從現在起, 似乎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她下意識地想要去觸碰那道疤痕, 但手剛伸出去, 又不自覺地縮了回來。 疤痕很深, 這么大的傷口按理說應該是要縫針的,但不知出于什么考慮并沒有進行縫合處理, 此時看來就如同一道裂縫橫亙在她的臉上, 裂開的口子恰好和照片中人臉上疤痕的形狀一模一樣。 沈葵明明記得她失去意識前并沒有遭受銳物的重創, 這道疤痕是怎么來的? 季尋又去了哪里? 隧道中的突然出現的列車、撲向軌道的趙玲玲…… 這一切究竟是她的幻覺?還是…… 一想到這些, 沈葵便感覺頭痛仿佛又加劇了, 她痛呼了一聲, 忍不住想要彎下腰,就在這時, 一雙手從背后將她扶了起來。 她扭頭一看, 陸崢嶸正滿臉擔憂地看著她:“你現在不應該下床, 我扶你回去休息吧?!?/br> 沈葵一把捏住對方的胳膊,強忍著頭部的劇痛,從牙縫中擠出四個字:“季尋,在哪?” 陸崢嶸長嘆一口氣,安撫地拍拍她:“你先躺回去,我慢慢跟你講?!?/br> 他扶著沈葵躺回到病床上,同學們已經陸續離開了,班長大概是不放心沈葵的狀態,臨走前特意把正在和醫生溝通病情的陸崢嶸叫了回來,這會兒見沈葵似乎沒什么大事,他簡單的打了個招呼便憂心忡忡地離開了病房。 沈葵又累又虛,劇烈的頭痛讓她很難集中注意力去思考什么,這種無能為力地感覺令她十分焦躁。盡管她順從地躺回了床上,眼神卻一直焦灼地鎖定著陸崢嶸,她迫切需要對方告訴她,在她昏迷之后隧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陸崢嶸坐在床邊,沒有急著解答她的疑惑。他從床頭的保溫瓶里接了一杯溫水,又在抽屜里拿出一根吸管插到杯子里,自然地遞到沈葵手邊。 他動作流暢,這種程度的照顧對他來說像是早已熟練,這讓沈葵心頭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但她并沒有多想,她接過杯子匆匆喝了一口水,便急道:“和我一起的同伴在哪?” “你被發現的時候,身邊并沒有其他人?!标憤槑V肯定地說。 沒有其他人? 那季尋去了哪兒? 雖然在先前和班長的對話中沈葵已經聽出端倪,但眼下陸崢嶸肯定的答復還是讓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聲。 她下意識地想要掏手機,摸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此刻還穿著病號服,而陸崢嶸仿佛提前預料到了她的想法,體貼地將手機從一旁的抽屜里拿出來,交到她的手上。 “謝謝?!?/br> 沈葵翻開手機想要撥打季尋的電話,然而她翻遍了整個通訊錄,卻根本沒有找到季尋的名字。 怎么回事?! 她感到一陣心慌,從蘇醒開始一直縈繞不散的一種不詳的預感此刻愈發趨于實質,她打開微信,想要找到同季尋的聊天窗,然而微信里根本就沒有季尋的好友。 她翻遍了所有相關的軟件,卻沒有找到任何與季尋有關的痕跡。 ……這個人,像是憑空消失了。 這個發現讓沈葵難以接受,劇烈的頭痛再一次襲來,她大口喘著氣,努力回憶著和季尋相處的點點滴滴,想從中找到一些可能被忽略的細節。然而她越是回想,腦海中的記憶就仿佛指尖的流沙在逐漸消逝。 沈葵只能強迫自己暫時停止思考,她深吸了幾口氣,休息了片刻,感覺頭痛似乎隨著她大腦的放空有所緩解,她努力讓自己不要慌張,她必須先了解清楚在她昏迷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 陸崢嶸安靜地坐在一旁,對于沈葵激動的反應他似乎并不好奇,平靜得有幾分詭異。 沈葵整理好情緒,問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聽到這句話,陸崢嶸露出了一個微妙的表情,他斟酌了一下語句,緩緩地說:“嚴格來說,不是我找到你的?!?/br> “什么意思?” 陸崢嶸說:“我昨晚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對方告訴了我你的位置?!?/br> 沈葵眉頭一皺:“你知道是誰嗎?對方有沒有透露身份?” 陸崢嶸搖搖頭:“是一個未知號碼,對方應該是使用了變聲器,ta說完就掛了電話,我沒有來得及錄音?!?/br> 沈葵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莫名其妙地接到這樣一個電話,正常人的第一反應都是質疑真實性,不會立馬就想到留存證據。 但隨即她又想到了新的問題,那個人為什么要給陸崢嶸打電話?ta怎么知道陸崢嶸一定會插手這件事? 她還來不及提問,陸崢嶸繼續說道:“我當時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脫不開身,又聯系不上你,就報了警。后面的事情是警方處理的,現場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等他們通知我的時候,你已經在醫院了?!?/br> 說到這里,陸崢嶸特意提了一句:“對了,負責你案件的警察叫張春風,他好像認識你?!?/br> 張春風? 沈葵一愣,在這個時候聽到張春風的名字讓她有種微妙的感覺,不過轉念一想,張春風原本就是淮西河派出所的民警,自己出事的地點如果正好在他的轄區范圍內,會被分配到他的手上似乎也并不奇怪。 “我雖然沒有去現場,但根據警方的說法,你是在臨近淮西河地鐵口附近的一片廢墟里被發現的,當時你的頭部受了不輕的傷,他們第一時間就把你送到了醫院?!?/br> “等等?!鄙蚩执驍嗔怂骸澳阏f我是在淮西河地鐵口附近被發現的?” “是的?!?/br> “我當時是在地面還是地下?”沈葵怕對方無法理解自己的意思,連忙補充道:“我是想問,我……沒有在隧道里嗎?” “當然沒有?!标憤槑V頗有些奇怪:“那個隧道口是封閉的,你為什么會以為自己在里面?” 沈葵尷尬地說:“沒什么,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br> 為了不引起陸崢嶸的懷疑,沈葵并沒有再多說什么。從醒來到現在她已經接受了大量的信息,更多的問題現在也暫時不會有答案,她不準備再問下去。 “警方明天應該會來向你了解情況,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說?!标憤槑V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他紳士地替沈葵理好被子,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沈葵突然問道:“對了,今天是幾號?” 陸崢嶸腳步一頓,自然地說:“七月十九號,怎么了?” 沈葵原本只是隨口一問,畢竟昏迷之后她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沒想到陸崢嶸的回答卻讓她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她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下意識地驚呼:“十九號?!” “對。你手機上應該也能看到,從你昏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br> “怎么可能……”沈葵不敢置信地喃喃,她打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的確是七月十九號,可是她明明記得她昏迷之前是七月二十三號,怎么可能一覺醒來時間反而倒退了呢?! 她的第一反應是陸崢嶸在撒謊,但對方的表情實在太過于鎮定,而且這樣輕易就能被拆穿的謊言,沈葵也確實想不到陸崢嶸有什么必要去騙她。 可這要是真的…… 沈葵打了個哆嗦,一時間竟然不敢再想下去。 她想到季尋的離奇消失,隧道里循環往復的道路,頻頻出現的銜尾蛇圖案,以及那列根本不應該出現的列車…… 難道…… 一個從未有過的可怕猜想漸漸浮現在沈葵的腦海中。 “我說了,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等明天睡醒再說?!标憤槑V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他的話里似乎隱含著某種特定的含義,沈葵一時無法確定。 沈葵正在沉思,卻見陸崢嶸突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他抬起手,在左側臉頰的位置輕輕點了點,隨后不著痕跡地向沈葵比了一個數字“三”。 他的動作十分隱晦,倘若不是沈葵的神經一直緊繃著,恐怕很容易就能錯過他想要傳遞的這則信息。 三? 這是什么意思? 然而還不等沈葵想明白,陸崢嶸便干脆地轉身離開了病房。 室內恢復了寂靜,病房內的白熾燈壞了兩盞,僅剩的一盞燈強撐著并不明亮的光線,照亮室內的一小方空間。 窗外掛著醫院巨大的霓虹燈牌,紅光給室內添了幾分詭異,沈葵靜靜地靠坐在床上,腦海中千頭萬緒,無從梳理。 從她醒來到現在不過才短短一個小時,她被迫接受了大量違背認知的信息,此刻在驚慌之余早已十分疲憊。 她看了看手機,時間顯示現在已經是七月十九號的傍晚八點半,醫院的探視時間一般最晚也就是到八點左右,現在走廊上安安靜靜,陸崢嶸離開后似乎周圍就沒有了聲音,大概其他病房探視的家屬也都離開了吧。 沈葵這樣想著,起身來到洗手間,她打算洗把臉冷靜一下,然而她剛放出水,突然,卻意識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她緩緩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自己,輕輕地將手覆蓋到臉上的傷處。 鏡中那道猙獰的、還未愈合的傷疤將她清秀的面容割裂,傷口深可見骨,周邊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微紅,沈葵試探的將手放上去,輕輕地觸碰了一下。 預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她從鏡中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指尖明明停留在了傷口的邊緣,但傳來的觸感卻是一片冰涼、平滑。 沈葵心頭一突,她用力地往傷口處一按。 柔軟、冰涼、平滑的肌膚微微下陷,指尖傳來的觸感與鏡中所呈現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狀態! 驚駭之下,她將雙手覆蓋上臉頰,在疤痕的位置來回地探索著…… 可她什么也沒有摸到。 她的皮膚依然光滑、平整,鏡子里所呈現出的那道疤痕根本沒有生長在她的臉上! 第46章 驚駭過后, 沈葵的第一反應是在做夢。 從她醒來到現在為止,經歷的這一切都太過不可思議,每一個問題的背后都仿佛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千頭萬緒令她無從梳理,但如果僅僅將眼前的這一切當作是一場夢境,似乎一切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但……無論是指腹傳來的真實的觸感,還是眼前這逼真的環境,又似乎都在告訴著沈葵,她的確是處在真實的世界之中。 可如果是真實的世界, 又應該如何去解釋她臉上的這道疤痕? 疤痕既然能夠被班長等人看在眼里,就說明這并非是她所產生的幻覺,可既然能被他人看見, 又為什么觸摸不到任何的痕跡呢? 這中間相互關聯, 卻又互為悖論的邏輯讓沈葵百思不得其解。除此之外, 不知為何, 從她醒來起便始終有一種古怪的不適感縈繞在心頭。這種感覺先前人多的時候還不太明顯, 此刻連陸崢嶸也離開了,病房內只剩下她一個人, 四周安靜的環境下這種奇怪的直覺便格外地令她心悸。 她總覺得, 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窺視著她。 這個念頭一冒出, 劇烈的頭痛便再一次的襲來, 沈葵不得不暫時中止思考。 她走回房間, 窗外紅光的映射下, 室內的一切陳設都仿佛帶上了一抹不詳的色彩。 她來到床邊坐下,雪白的病房床單看上去干凈而整潔, 她用手緩緩地撫過床面, 不自覺地想起自己為數不多的、與醫院有關的記憶。 沈葵在福利院生活的那幾年, 和其他孩子們一樣,同福利院的老師、院長都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誼。她記得在自己工作后的第一年,院長陳mama因病住院,她拿著人生中的第一份薪水,給陳院長買了一條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