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門[懸疑]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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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尋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這怎么可能……” 工作人員苦笑道:“我們也覺得蹊蹺,所以在第一時間報了警,相信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br> 聽到這話,季尋下意識地看向沈葵,想讓她拿個主意,但沈葵神色恍惚,顯然思緒早已經不知飄到哪里去了。 從接到殯儀館的來電起,沈葵就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一種靈rou分離的狀態。這三天以來,盡管她已經盡量回避去了解田可去世后的一切,但每天同學群里不斷刷新的消息依然在同步向她傳遞著各種信息。 沈葵知道警方對于田可的調查已經以自殺結案,也知道田可的父母將她送到這里來做遺容修復,但沈葵無法說服自己去真正地接受這件事情的發生,就好像只要不主動去了解這些信息,這件事情就還有轉圜的余地。 沈葵看著空蕩蕩的金屬床板,想象著不久前田可就曾躺在這里,還是不敢相信,她是真的走了嗎? 沈葵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愿意去接受這個結果,還是冥冥之中自有感知,在田可離開后這三天內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總讓她覺得田可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好像只要她不去過問,不去理會,將這件事暫且擱置,田可有一天就會重新回來。 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現在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 田可的遺體,究竟是被人盜走,還是…… 她想到監控攝像里那張陰影中扭曲的臉,一時竟不敢繼續思考下去。 沈葵緩了一會兒,決定轉移思路,她問出了來到這里的第一個問題:“你們為什么會聯系我?” 工作人員解釋道:“三天前田可的父母將她送到我們這里,要求進行遺容修復,您應該也知道她的情況,她的面部損毀非常嚴重,修復需要的時間較長,所以她父母臨走前留了聯系方式在這里,當時留的號碼里就有您的電話,我們今晚發現異常后先嘗試聯系了他們,但電話一直打不通,因為情況緊急,只能選擇先聯系您?!?/br> 聽到這里,沈葵更覺得古怪。 田可的家庭環境壓抑,父親性格極其強勢,母親卻唯唯諾諾,沈葵作為在田可童年時期曾協助反叛過父親統治權威的“不良兒童”,這么多年來一直在田可父親的黑名單中,這也是沈葵在田可離世后沒有及時前去探望的原因之一??蛇@樣的一種關系,為什么在這個時候田可的父親反而會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 沈葵向對方確定:“是她父母主動留的我的電話?” “是的?!惫ぷ魅藛T肯定地說:“當時是我負責接待的他們,我很確定那位先生親口說過,只有在聯系不上他的緊急情況下才能打您的電話。如果不是因為現在這樣的狀況,我們也是絕對不會聯系您的?!?/br> “聯系不上他的緊急情況下……”沈葵喃喃:“他怎么知道會有緊急情況?” 就在這時,季尋突然插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你們殯儀館收入的遺體都在這里嗎?沒有別的存放點?” 工作人員一愣,隨即解釋道:“是的,一般來說直到遺體告別儀式之前都會存放在這里,告別的時候我們會準備專門的水晶棺,結束之后就直接火化?!?/br> 聽到這里,季尋不知為何臉色突然變得極其難看,他用胳膊撞了撞沈葵的手肘,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沈葵不明所以,就聽季尋繼續說道:“那什么,既然已經報警了,還是先等警方的調查結果吧,我們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br> 不等沈葵再說什么,季尋拉著她就往外拖,沈葵盡管被他這一串動作搞得莫名其妙,但也配合地沒有吭聲。 兩人走到殯儀館外的廣場前,夜晚溫度驟降,風從廣場四面八方涌來,吹得季尋打了個哆嗦,他像是被這風吹得解開了封印,一掃剛才反常的冷靜,一張嘴就叭叭地:“我的媽呀,剛才可真憋死我了!你知道嗎,我發現了一件特別詭異的事!” 沈葵疑惑地看著他。 “你看到那一排冰柜了吧?”季尋臉色青白,不知是冷的還是嚇得:“你們剛才說話的時候我仔細觀察過了,冰柜豎十四排橫五排,總共七十個,有些是空的,有些裝了遺體,裝有遺體的柜門右上角貼著死者的基本信息,包括入庫時間和出庫時間?!?/br> 沈葵點點頭,雖然剛才她魂不守舍,但善于觀察的本能還是讓她注意到了這一細節。 季尋繼續說道:“除了田可的柜子之外,這七十個柜子里有十二個右上角貼有標簽。我隨便看了其中幾個,出庫時間都晚于今天?!?/br> “你想說什么?”沈葵不明所以。 季尋咽了口唾沫,緩緩說道:“剛才來的時候,我差點被地上的電線絆了一跤,正好看見了那一排冰柜的電源線……” 沈葵一時沒理解季尋的意思:“電源線怎么了?” “冰柜接出來的那根線,根本就沒有通電?!奔緦ざ哙轮f。 “沒通電?沒通電又怎——”沈葵話音未落,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在她的腦中,她瞬間明白了季尋的意思! 她驚駭地看向季尋,對方抖著嘴唇點點頭,他們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那個恐怖的疑問: a市白天四十多度的氣溫,這么熱的天氣,用來存放尸體的冰柜……又怎么可能不通電呢? 除非……那排冰柜里根本就沒有尸體! “等等,先別慌?!鄙蚩麖娖茸约貉杆倮潇o下來:“會不會是發生了田可的事情后他們將遺體轉移了?” “所以我剛才專門問了他們還有沒有別的存放點?!奔緦ふf:“你也聽到了,他說就這一個?!?/br> “說不定是轉移到別的殯儀館了呢?a市殯儀館也不只這一個?!鄙蚩潇o分析道:“田可遺體失蹤肯定有蹊蹺,但你剛剛提的這一點我反倒覺得應該不至于,如果真是這樣,那么大的紕漏,家屬一定不會善罷甘休?!?/br> “我不知道?!奔緦ど裆炭郑骸皬膭偛砰_始我就一直覺得不對勁,可能是這里氛圍太陰森了,上次陪你來參加呂婷告別儀式的時候怎么沒覺得這里這么詭異?!?/br> 對了,還有呂婷! 季尋的話令沈葵猛地一個激靈,她突然想到,呂婷也是沒有火化直接土葬的! 田可和呂婷的死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假如田可的遺體消失另有隱情,那呂婷呢? 呂婷還會安然無恙嗎? 第31章 想到這里, 沈葵立刻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轉身對季尋嚴肅地說:“我現在必須要去一個地方證實我的猜想,你要不要和我一起?!?/br> “當然要啊, 咱們不一直是一起行動的嗎?”季尋一頭霧水,不明白沈葵為什么會特意問這么一句。 沈葵沒有回答,她意味深長地說:“那你不要后悔?!?/br> 半個小時后,季尋站在荒郊野外的山坡下,聽著山上傳來鬼哭狼嚎的風聲,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在哪為什么會這樣”的茫然。 一片樹葉旋轉著飄到季尋身后, 輕輕碰上他的后腦勺,嚇得他原地一蹦:“啊啊啊啊啊有鬼!” 沈葵:“……” 她默默摘下季尋頭頂的樹葉:“走吧,上山?!?/br> …… 上山的路很陡, 四周沒有燈, 樹也稀疏。 野草瘋長到半人高, 在風的吹拂下如同一排排顛來倒去的瘦長人影。 被前人踩踏出的彎曲小路藏在草叢之中不易發覺, 好在今晚月色明亮, 路不算太難走,沈葵一馬當先走在前面, 上山前在市區五金店買來的鐵鍬正好當作拐杖, 她一邊敲打草叢, 一邊緩步前進。 季尋像個鵪鶉似的綴在后面, 走幾步就要回頭看兩眼, 身后的馬路被漸漸拋在腳下, 前方上山的路卻還有很長,灰白的月亮高懸在山坡頂部小路的出口, 像是大張著的深淵巨口, 靜靜地在終點等待著他們。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話, 在這寂靜的長夜里,說話也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哪怕僅僅是簡單的一個字,也難免覺得一旦出口,便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不知會驚擾到什么。 沈葵的心中沒有恐懼,她的思緒被疑慮占滿。她想到與呂婷父母分別時,對方曾殷切地表示希望在自己百年之后,能有人時不時地替他們去探望呂婷,這才特意將呂婷埋葬的位置細細地講給沈葵。 可憐天下父母心,盡管當時的沈葵的確是出于同情希望以后有時間能替呂婷的父母來看看,但誰能想到,短短幾個小時過后,她就帶著季尋來挖呂婷的墳呢? 不知道呂婷的父母如果知道這種情況會作何感想,想必不會是感激的。 想到這里,沈葵不自覺地嘆了口氣。她輕幽的嘆息揉碎在風里,飄到后方的季尋耳中,如同夜晚鬼魂的哀鳴,將季尋嚇得當場三魂去了兩魄,他猛地一個健步竄到沈葵前面:“你、你聽到了嗎?” “聽到什么?”沈葵不明所以,她身體素質好,爬了這么一段陡坡也不見喘息,平靜地看著季尋。 “剛剛、剛剛有人在嘆氣!”季尋嗓音都嚇得變調了。 “哦?!鄙蚩救坏乜粗?。 “你、你怎么這么冷靜?”季尋邊抖邊說:“要、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這條路上,除了我還能有誰嘆氣?!鄙蚩卣f:“我們今晚必須確認清楚呂婷遺體的情況,時間拖得越久,變數越大?!?/br> 話音剛落,兩人清楚地聽到,就在季尋身旁的草叢中,傳來了一道與剛才幾乎一模一樣的嘆息聲! “唉……” 那聲音滿是愁緒,輕柔且幽怨,在這片空蕩的山頭,如同惡魔的低語,瞬間令在場的兩人毛發倒立! 饒是沈葵心志堅定、不信鬼神,此刻也被嚇得臉色一變! 她猛地轉頭看去,只見那草叢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緊跟著又是一聲嘆息! 這聲音,竟比剛才還要更近一分! 季尋當場嚇得倒退兩步,然而他們腳下的這條小路既窄且陡,他猛然間往后一退,腳便陷入了路旁的泥地中。昨夜有雨,地面尚且濕軟,他的右腳立足不穩,整個人重心往旁邊一偏,順勢便栽了下去! 沈葵阻攔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季尋“哎呦”一聲從路旁滾落下去。 好在山坡雖陡,但野草深厚,季尋滾兩圈便停了下來,整個人攤在不遠處,嘴里還在不停地哀嚎。 “痛痛痛,痛死了……” 沈葵哭笑不得,剛才緊張的神經也得以放松一瞬,她正要過去扶起季尋,就在這時,旁邊的草叢中再次傳來一聲嘆息。 這次的聲音幾乎是貼著沈葵的耳邊發出,沈葵登時警覺,正要回頭,突然—— 草叢中騰起一團黑影,那黑影速度極快,轉瞬之間就撲到沈葵面前,她下意識地揮出手中的鐵鍬,同時矮身往路旁一躲,只聽那黑影“嘎”的一聲,被鐵鍬打偏了出去,落在不遠處的草叢里。 空氣頓時安靜了,沈葵驚魂未定,大口喘息著,她還沒分辨出那黑影到底是何物,就聽不遠處傳來季尋顫抖的聲音:“那個……好、好像是只鳥?!?/br> 像是聽懂了季尋的話,那團黑影在地上撲棱了兩下,發出一聲悲憤的“嘎”! 沈葵定睛看去,只見被黑影砸得微微下陷的草叢中,竟然正臥著一只黑色的鳥! 那鳥身長約20厘米,通體黑色,前額有長而豎直的羽簇,有如冠狀,翅膀上附著白色的翅斑,它的喙部尖利,此時正發出極為不滿的“嘎嘎”聲。(注1*) 沈葵一眼就認出——這團突襲自己的黑影,竟然是一只八哥! 難道……剛才的嘆息聲,是它發出來的?! 像是為了印證沈葵的猜測,那八哥撲騰了兩下,還是沒能飛起來,眼見掙扎無用,它便索性展開翅膀往草地上一攤,像模像樣地“唉”了一聲。 那姿態,竟與不遠處季尋的糗狀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沈葵看看這頭,又看看那頭,心潮起伏之下,竟“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沈葵壓抑太久,情緒長久得不到宣泄,接二連三的事情讓她已經很久沒有得到過片刻喘息。沒想到在這樣一個本該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晚,在一連串的陰差陽錯之下,她竟然久違地感到了一絲放松。 月光柔和地灑落在她的身上,原本陰冷的山頭此時仿佛也變得熱鬧起來。 沈葵將季尋扶了起來,季尋多少有些尷尬,他拍拍身上的泥土,替自己找補說:“看吧,我就說有聲音的,雖然是只鳥,但也不能怪我大驚小怪?!?/br> 沈葵無奈地點點頭,她走回剛才的位置,看著地上那只一動不動的八哥,頓感頭疼。 雖說是這鳥撲她在先,但她剛才反擊的那一棍子也不輕,看這八哥的樣子大概一時也是飛不起來了,這荒郊野外的,天敵環伺,若是將它就這么留在這里,沈葵多少心有歉疚,但若是要帶走……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又難免有些不便。 沈葵左思右想,最終還是覺得不能將它留在這里。 但是,要怎么把它帶走呢? 沈葵目光移到季尋身上,季尋被她看得后背發涼,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想干嘛?” “借你外套用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