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攻的病美人逃不掉了 第15節
景沅緩緩搖頭:“不知道?!?/br> 他的記憶中,確實沒有紀晏父母去世的相關內容。 紀晏繼續盯著他看:“他們是在車禍中去世的?!?/br> “車禍?” 景沅的反應雖然不算平靜,但只有純粹的驚訝和悲傷。 “他們遇到車禍了?” 紀晏微微蹙額:“嗯?!?/br> 景沅不知道怎么安慰紀晏,揚起巴掌的小臉,聲音試探:“他們去世多久了?” 紀晏沉默著看他。 “十多年了?!?/br> 景沅猶豫很久,才抬起一根纖瘦的手指,輕輕勾住紀晏垂著的指尖:“節哀?!?/br> 紀晏平靜的眸子閃過短暫的詫異:“我以為,這件事家里的長輩會跟你講?!?/br> 景沅搖頭:“沒有?!?/br> 他不知是原主忘記了還是長輩沒講過,總之他的腦海里沒有任何相關的記憶。 “我小時候,也出過車禍?!?/br> 景沅面前,模模糊糊閃爍著一些原主小時候的畫面。 “但記不太清了,很疼很疼?!?/br> 景沅推己及人。 小時候不算嚴重的車禍都在記憶深處讓他那么疼,紀晏的父母車禍而亡,紀晏得多心疼啊。 紀晏盯著他,眼神微凜,垂散的手指用力攥緊:“你小時候,也出過車禍?” “嗯。很小的時候?!?/br> 想起這件事,景沅的頭很疼。周圍仿佛陰冷又潮濕,充滿壓抑感。 紀晏低頭,銀絲眼鏡慢慢滑至鼻翼,掩飾著眸子里的寒光和仇恨。 怪不得景沅知道。 他一直猜測景家和這件事有關,看來還是有跡可循。 景沅見紀晏低著頭不說話,清瘦的身子輕輕挪動,冒著頭打量紀晏:“紀晏,你別難過?!?/br> 心情不好,容易抑郁。 男性的話,可能會禿頭。 景沅蹲下,抿了抿蒼白的唇,仰頭瞧他:“開心點?!?/br> 兩雙褐色眼睛對視。 紀晏勾唇一笑,抬起頭時深深呼了一口氣,緊握的手指藏在口袋里,咯吱作響。 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讓景家付出代價。 拼命壓抑著內心的仇恨,紀晏唇色泛著白,白皙的臉龐依然強迫自己盡量溫和。 就算景家和父母的車禍有關,他不相信景家背后沒有其他人指使。 當初父母正在籌備進軍海外的事,擋了那么多人的道,一定還有其他參與者。 景沅今天站了很久,有些疲憊。 起身時血壓供應不足,晃晃悠悠的。 紀晏藏著眼底的陰鷙,轉身道:“走吧?!?/br> “哦?!本般渲划斔那椴缓?,扶著輪椅緩緩坐下,轉動小轱轆,輕輕追著紀晏。 一直到上車前,紀晏都沒和景沅說話。 陳天見回來的兩人氣氛不對,沒敢多吱聲,坐在副駕駛盡量讓自己沒有存在感。 偏偏景沅是個小話癆,一會兒問他中午吃什么,一會兒請他幫忙拿瓶水,一路上閑不住。 經過寧城最大的蛋糕店時,景沅趴在車窗前,扭頭揚起試探的笑:“紀晏,你今天心情不好,要不要買個蛋糕?” 這家蛋糕店很有名,送餐的小哥哥各個身高180,顏值超高。除了貴點,沒別的毛病。 紀晏始終低頭:“不想吃?!?/br> 景沅向陳天投去目光:“叔叔,您想吃嗎?” 被點名的陳天嚇得差點跳車。 這跟他有什么關系? “不想?!?/br> 景沅收回期盼的目光,本就疲憊的身體更加虛弱:“好吧?!?/br> 等他賺了錢,他一定要點一次黑天鵝店的小哥哥…… 哦,不對。 點一次黑天鵝家的蛋糕。 很快,兩人到家。 今天的紀晏心情如同陰翳的天空一般,異常沉默。甚至對景沅的虛與委蛇都懶得再裝。 他已經顧不得考慮那時的景沅才四五歲,就算景家跟車禍有關也怪不到景沅身上。 可新仇加舊恨,他怎么可能不恨。 望著紀晏冷淡的背影,景沅心情很不是滋味。當然,他更怕紀晏發狂,一不小心折騰死自己。 為了保證安全,他決定暫時不在紀晏眼邊晃悠。 …… 到了晚上,景沅托著腮,百無聊賴地等待吃飯。 在紀家,只要紀晏八點前下班,廚房都會準備豐盛的晚餐擺在歐式長桌前,等待他用餐。 景沅瞅著美食,眼巴巴望盯著樓梯。 看樣子,紀晏晚上不打算下來吃飯了。 不久,陳天從樓上走下來:“景少爺,您先吃,紀先生今天心情不好,不吃飯了?!?/br> “喔,好?!彪m然這很合景沅的心思,但他還是意思了一下:“紀晏不吃飯,我會心疼的。要不要幫他送上去一點呢?” 陳天蹙眉:“我覺得可以?!?/br> 景沅:“……” 他只是意思一下…… 紀晏心情這么差,現在過去讓他送死嗎? 沒等他措辭退縮,陳天已經幫他挑好紀晏喜歡吃的飯菜,恭恭敬敬端起來:“景少爺,請?!?/br> 景沅驚訝的大眼睛悄悄斂起,輪椅噠噠噠移動,有種被脅迫的感覺。 紀家一共有五層,配有電梯。 方便景沅的輪椅進入。 紀晏房間外,陳天將托盤交給他,并遞給他一個我相信你的眼神。 景沅慢騰騰攥著,琉璃般的眼睛微微轉動,忽然心生一計。 “叔叔,我肚子疼?!?/br> 陳天微笑著從口袋里取出藥:“您上午冰激凌吃多了,下次少吃點就不疼了?!?/br> “我只吃了幾口?!本般湫÷曓q駁。 雖然這幾口對于他的身體已是極限。 陳天繼續微笑:“您先去給紀先生送吃的吧?!?/br> 景沅:“喔?!苯又?,不情不愿地敲響門。 他祈禱,紀晏不要給他開門。 屋內,紀晏正靠在椅子前凝視著窗外。 兩指間夾的香煙不知在何時已經燃滅。 他眼神空洞憂郁,再次陷入那無盡的死循環中。好像他上一世那般,茍延殘喘,靠著那點執念勉強活著。 桌上的粉色繡球花開得正盛。 這是陳天早晨特意送過來的。 紀晏的臥室非常壓抑,幾乎都是黑色灰色,長期住在里面會降低人體的多巴胺。 敲門聲已經響了很久。 紀晏垂著眼簾,低沉的嗓音沒有溫度:“進來?!?/br> 門外的景沅悄悄探頭,坐著輪椅進來。 一進屋,他便看見氣派的黑色書桌上,放著兩顆漂亮的粉色繡球花。 粉色嬌嫩,紀晏這么趕時髦嗎? “這花真好看?!本般鋸娙讨^皮,笑嘻嘻地抬手摸了一下繡球花。等他輕輕抬頭時,對上的是紀晏那雙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睛。 紀晏背后,是一面巨大的暗黑風油畫,配上那雙令人悚然的眼睛,讓他非常緊張。穿書這么久,他頭一次感受到大反派的氣場。 場面冷了很久。 紀晏終于開口:“我沒胃口?!?/br> 景沅猶豫一下,抬起眼睛打量著紀晏。按理講,原主這么喜歡紀晏,此時此刻是不是應該繼續裝一下,表達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