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她這呢喃囈語胡亂撒嬌撒癡的模樣實在有些誘人,趙政氣息微微不穩,松松摟著她的腰不讓她滑下去,低聲哄道,“快起來,起來陪我練劍?!?/br> 深更半夜練什么劍吶,董慈困得眼皮都撐不開了,晃了晃腦袋推趙政道,“阿政阿政你自己去,我明日一早再陪你練劍好不好……今天你自己去,我在這里給你加油打氣……” 明日還有明日,他可不會信她的鬼話。 趙政磨光了所有的耐心,也不跟她廢話了,直接勾過衣衫來三兩下給她穿好,鞋襪也一并穿好,手臂一抬就把人扛了起來,見肩膀上的人驚呼了一聲總算清醒了,笑了笑便吩咐門邊候著的興平道,“拿塊濕巾帕來?!?/br> 趙政拿溫熱的巾帕往董慈臉上一抹,董慈就徹底清醒了。 趙政似乎還怕她下來會跑回床上去,任憑她掙扎叫喚都不放她下來,直接扛著她大步流星出了寢宮,董慈連和興平打個招呼的時間都沒有,直接被抗到寢宮后頭的練武場了。 董慈站在武場邊的木凳上,仰頭看了看還灰暗灰暗的天色,一把接住趙政甩過來的長劍,十分痛苦地想,不是說異地戀的男女朋友見面都是如何如何情意纏綿溫言軟語么? 怎么到她這里什么都變了,上一次在咸陽,這時候她還舒舒服服安安穩穩的在床上呼呼大睡呢,也不知趙小政發什么瘋,讓她這三腳貓功夫來做陪練,跟浪費時間有分別么? 董慈比劃了兩下,朝始皇陛下問,“阿政我拿個毯子來木凳上睡著陪你練行不行?” 趙政:“…………” 第72章 春日游杏花滿頭 練武場上砰砰梆梆將近有一個時辰, 這運動量對沒事便無限接近死宅董慈來說, 實在是有些太大了。 董慈來練武場的時候是被抗過來的, 回去的時候也是被趙政抗回去的。 她倒不是困,就是累得頭昏眼花, 小腿發顫連道都走不動話都說不出了,偏生趙政還十分不悅, 教訓起她來簡直不留余地, “你身體太弱了, 工夫還是那三腳貓, 還不如小時候游刃有余,以后每日吃睡皆隨寡人一起, 晨間都起來陪寡人練劍?!?/br> 董慈哀嚎了一聲, 忙把癱死在陛下身上的腦袋抬起來,急急道,“阿政阿政,我每天都很忙的, 沒時間練劍吶……”求放過求放過, 要她以后都這時候起來舞槍弄棒的, 簡直生不如死。 到時間便應該起來,趙政如此過了十幾年,對董慈這種無事能睡到日上三竿的人無法理解。 以往這樣倒也沒什么所謂, 但為了她以后不受罪,還是讓她現在辛苦一點好了,趙政抱著董慈邊走邊道, “無妨,占用的是你多余的睡覺時間,不妨礙你做事?!?/br> 她睡覺的時間每一分鐘都不多余好嗎,董慈無力吐槽,跟始皇帝爭辯這些事,就是辨贏了結果也一樣,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董慈有力無氣道,“王上王上,你看看別人家的夫君,就算過起招來也是情意綿綿溫柔有加,你……你明天再這樣對待奴婢,會失去奴婢的?!?/br> 董慈覺得自己仿佛交往了個假男友,別人家的男女盆友練起劍過起招來,就算沒有情意綿綿刀干柴烈火掌,那也是有理有據點到為止適當即可,趙小政倒好,步步緊逼處處是殺招,她招架不到十招就不住求饒了。 可惜求饒也沒用,趙政窮追不舍,她只能圍著武場邊躲邊跑,一個時辰下來,大汗淋漓喘氣喘成狗不說,還兩股顫顫,身心受到了巨大的雙重打擊…… 董慈說起話來向來口無遮攔,不過他喜歡。 趙政心情愉悅,腳步一頓,也不嫌棄懷里的董慈渾身是汗,低頭便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口,低聲道,“叫我聲夫君?!?/br> 董慈聞言忙支起腦袋問,“叫了以后我能不能不早起了?”早起意味著就要早睡,她向來沒有這種好習慣。 董慈兩眼發亮,趙政哈哈樂出了聲,笑得胸膛震動,在董慈期盼渴望的目光中低頭又親了她一口,開口聲音里還帶著些笑意,“不能?!?/br> 董慈無話可說,翻了個白眼徹底閉上了眼睛,趙政不以為忤,抱著她一邊走一邊想,有她陪伴的日子就是這樣,他喜歡這樣。 天際這才開始微微泛白,整個咸陽城都從睡夢中蘇醒了,清新的空氣里有種露水潮濕的味道,干凈透明,咸陽宮蘇醒得更早。 董慈閉著眼睛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動,全靠始皇陛下托運回了寢宮,自是看不見一路上呆滯如見鬼一般的宮仆和奴婢,興平高興了一早上,見主子抱著人進來,便迎上來行禮道,“主子,浴池都準備好了?!?/br> 趙政點頭應下,董慈聽見興平的聲音,呀的一聲驚喜地睜開了眼睛,見老叔正樂呵呵的看著她,眼里都是關心和想念,自己不由也紅了眼眶,掙扎著想下去與興平說話,“老叔,你這些年還好嗎?” 趙政直接抱著人進了浴池,手一伸一把就將董慈探出去的腦袋給按了回來,“有話等會兒再說,先陪寡人泡了藥浴再說,一會兒耽誤了朝會唯你是問?!?/br> 董慈一進浴池里就聞出了池子里擱了東西,而且都是些固本培元扶正祛邪的溫性藥材,光靠聞有些她認得出,有些認不出,董慈去拉趙政的手腕,給他把了脈確認了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趙政直接就把董慈扔進了池子里,自己打蘸水一樣進去泡了一會兒,等外面興平提醒說朝會的時間快到了,這便出來沖洗了穿好衣袍,見董慈穿著里衣衫泡在里面真背對著他,根本沒有回頭看,本是想逗逗她,又覺時間不夠,便只囑咐道,“好好在里面泡足一刻鐘,我去上朝了?!?/br> 董慈扭頭唔唔應了一聲,說了句早點回來又覺不妥,忙又道,“你快去忙罷,不用管我,我會好好泡完再出來的?!?/br> 早點回來,哈,她這樣的叮囑不錯,他喜歡。 趙政腳步不由一頓,見她渾身濕透地靠在池子邊,臉色紅潤艷麗,忍不住走過去在她臉上吻了一下,低聲囑咐道,“六英宮高陽宮那邊定會來人讓你過去,你不必理會,無論是誰若對你不敬,只管動手便是,打殘打死了寡人給你負責,你乖乖的等寡人回來,有空少看點書多練練武知道么?” 董慈聽得想掛去他身上,又記得自己渾身都是濕的,沒得弄臟他的朝服,便夠著腦袋在他唇上啄吻了一下,莞爾一笑,“放心了,我也不是好惹的,當然我也不傻了,不會吃虧的,快去罷?!?/br> 她這么渾身濕透曲線畢露的在他面前巧笑嫣兮,實在是誘人之極,趙政目光微暗,有些口干舌燥,心里那股不想讓她被旁人看見的欲望又騰升了起來,應了一聲,起身低低吩咐道,“衣服都給你放在架子上了,奴仆宮娥們今日都在外院做事,你自己泡完烘干了頭發再出來,寢宮周圍都是寡人布置的暗衛,遇到事情叫他們出來即可,知道了么?” 分明只是尋常的話,王宮里也不是龍潭虎xue,趙政也不是出遠門多久見不到,但董慈就是覺得心里塌陷了一角,讓她就是想摟著他癡纏膩歪,始皇陛下撩起妹紙來技術也不是蓋的,她很早就知道了。 董慈埋頭在池子里撲騰游開了,游到池子中央這才冒出水面來,朝趙政咧嘴哈哈笑道,“你怎么這么啰嗦,快去上朝了,再磨蹭下去,霧氣都要把你的袍服沁濕了?!?/br> 趙政見董慈在水里浮水潛水來去自如,本是想問問她,聽了她的話又笑起來,不再說什么,起身去朝事了。 董慈又在這個堪稱游泳池的藥池里浮水玩,好一會兒了這才脫了濕透了的衣衫扔在一邊,在池子里找了個高臺規規矩矩坐下來開始泡藥浴,晃蕩著腿把池水拍的嘩啦嘩啦響,趙政的身體根本用不到泡藥浴,這湯池分明是給她固本培元用的,大清早追著她練武,估計也是想讓她出出汗鍛煉好身體…… 他這么遮遮掩掩的有什么用,當她是傻了看不出來么? 董慈揉了揉有些發酸發甜發悶的胸口,乖乖呆在池子里泡得足夠了,這才去洗干凈擦干了身體頭發,抹了藥穿好衣衫出了浴池。 興平隨趙政上朝,寢宮里沒人,只有門外候著兩列宮娥婢女,再外面一些有四五個宮人宦官守著宮門,董慈本是想去見見岱山,沒成想剛出了寢宮門便見一個宮人來稟告說董家公子求見。 董慈知道董毅是來找她回家的,這件事逃得了初一也逃不了十五,董慈便也沒說什么,給一個小宮女交代了她去哪,便隨董毅出宮了。 章臺宮里的朝臣們已經到齊了。 趙政的衣袍上始終沾了點藥香,一路從殿門口走到上首,分站兩側站得近鼻子稍微靈一點的文官武將都聞到了,呂不韋目帶關心,出列問道,“王上可是身體有恙,近日戰事平穩,風調雨順,王上可歇息歇息,身體要緊?!?/br> 趙政素來勤勉,不喜玩樂也沒什么愛好,勤勉兢業朝臣們全都看在了眼里,老臣們欣慰之余還記著君王還是個少年人,不由都多了兩分關心,蒙驁王翦領兵在外,武將這邊便是蒙武王賁坐鎮,兩人當下也出列回稟道,“上將軍取韓五城,已攻至野王,戰事平穩,捷報連連,王上不必憂心,保重身體要緊?!?/br> 藥香定然是從董慈身邊沾染過來的了,她親他的時候,趙政笑道,“寡人無礙,藥香是王后身上沾染過來的……”有蒙驁坐鎮,攻打現在的韓國,他確實是可以做到高枕無憂。 章臺宮里鴉雀無聲,除了趙政本人還有候在旁邊抑制不住笑容的興平外,其余皆是呆若木雞,傻愣愣的站著,并且十分逾越地盯著趙政不放,目光呆滯,顯然是聽清楚王后這兩個字了。 趙政不以為忤,朝王琯問道,“此番攻韓,其他五國如何,有無動向?” 王琯本就管著邦交事宜,聽聞君王開口,半響才反應過來是問自己,忙出列回稟道,“回稟王上,暫且無事?!?/br> 王琯理了理思路,接著回稟道,“魏國公子魏無忌去世,魏王受國人詬病,自顧不暇,其他諸國君臣猜忌相互掣肘已是常態,廉頗在魏國亦受魏王猜忌,魏王不敢用他,綱成君自燕回朝,燕王喜同意與秦邦交,送太子丹入秦為質,太子丹不日便入咸陽城,五國離心,春申君便是想合縱五國抗秦,也是有心無力,不足為懼?!?/br> 趙政點頭應了,開口道,“吩咐駐各國的斥候們不可掉以輕心,戰事期間,奏報也送得勤快些,五國秘密抗秦至秦國兵敗,此事乃前車之鑒,王琯你警醒些,莫要大意了?!?/br> 事關朝堂政事,王琯不敢敷衍,當下便肅聲應下了,說完了正事,章臺宮里一時間便安靜下來,王琯想問王后的事,又覺不妥當,遂也不開口了。 王琯背后的游放、林間等人開始是戳他的背,見他沒反應便踢他的腿,意思王琯也明白,無外乎是想讓他問問王后的事。 王琯年紀不輕,詢問這等事總是有非理政務的嫌疑,再說他又不是管祖制禮祭的奉常宗正……話未問出口,臉先憋得通紅,最后暗自踢了前面的奉常林由風一腳,正了正神色又接著回稟道,“太子丹明日入咸陽城,我等是否以大國邦交之儀相迎之,王上可要親自出宮相迎接待?” 迎接使臣的儀仗和規格都是有差別依據的,這等事本是不必君王過問,只是王琯聽蔡澤提起,太子丹言少時邯鄲與王相交,他這便多問了一句。 “以大國邦交之儀相待,莫要失了禮儀風范便是?!彼睦镉锌沼邮裁刺拥?,有那功夫多和他的王后在一起,早日生個孩子才是。 趙政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迎接及諸項款待事宜由相國與上卿一手cao辦便是?!?/br> 趙政的意思群臣都已經明白了,當下又欲言又止的說了些雞毛蒜皮的事,興平看著今日小動作頗多比往常新鮮活潑磨蹭不肯走的朝臣們,忍住笑揚聲呵了聲退朝,等群臣們退了出去,這才跟在趙政后頭邊走邊笑道,“看大人們這一早上給憋的,想問不敢問,林大人興許是上次修建陵寢的事給王上罵怕了,呵,林大人腿估計都青了?!?/br> 趙政應了一聲,看了看天色,朝食的時間剛剛好。 趙政回了寢宮便有個宮女上前行禮說董慈跟著哥哥出宮去了董大人家云云。 興平忙仔細問了,知道董慈是回家去了,董大人說的就是董鼐了。 此等末位官員最近這幾年連上朝的機會都沒有,趙政對董鼐的印象僅止于幾年前董鼐顫巍巍的拿一百個女奴隸來跟他換阿慈。 董毅必定是把婚書給董鼐看過了。 趙政想了想便朝興平道,“拿一身常服過來,寡人去董家看看?!?/br> 興平哎了一聲,知道這是要去找董慈的,樂呵呵應下去準備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先補更這一章,晚上十二點前再更一章~ 第73章 瞎鬧騰白費力氣 董慈一路上都很忐忑, 越是臨近董府心跳越是蹦蹦蹦的, 她上輩子就是個失孤兒童, 一直也沒找到自己的父母親人,如何跟父母相處當真需要一本教科書, 由不得她不忐忑。 董毅笑笑道,“阿慈不用緊張, 咱們家數來數去也就幾個人的?!?/br> 董慈點點頭, 給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設, 慢慢也淡定下來了, 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還未等他們到董家的宅子, 馬車突然停下來了, 外面你推我壤吵嚷成一片,有人當街攔車。 馬車停得急,顛得董慈差點沒一頭撞在馬車壁上,董毅掀了車簾出去看情況, 只是來人似乎不買賬, 張口要見的就是董慈, “膽小鬼一邊去,讓董慈滾出來!” 聽聲音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聲音清清脆脆的干凈爽朗, 只是語氣不太好,一聽便來者不善。 董慈在咸陽呆的時間不算多,談不上跟哪個女孩子結過仇, 又是她不認識的人,想必是因為旁的事遷怒了。 董毅這幾年在外面做事,見過的場面多了,膽子比以前大了不少,尤其是在保護meimei這件事情上,勇氣能翻上一倍不止,聽了對方這么不客氣的話,當下便回道,“家妹身體不適,不宜見客,姜姑娘還請自便?!?/br> 董毅說著便示意車夫往旁邊趕車給對方讓路,只是那女子就不是個軟和的,聽了董毅的話直接一鞭子便揮了過來,董慈在馬車里只聽得劈的一陣鞭聲,長馬嘶鳴馬車一陣顛簸動顫,中間還夾雜著車夫和董毅的驚叫聲,董慈心里一緊,忙穩住身形從馬車里出來,老車夫有些趕車的經驗,匆忙之下一拉一拽,好歹是制住了受了驚嚇想擺脫韁繩的馬匹。 董毅就不好了,袖袍上都開了個口子,灰白的衣袍上滲出血來,顯然是方才受了一鞭,而且力道不小。 董慈幾步搶過去給他檢查了傷口,見沒傷到骨頭心才落回肚子里,饒是如此董慈心里也是又怒又氣,只她方才回頭去看,那頭鞭影破空而出,竟是直接往她臉上撲了過來! 董毅大驚失色,大喝了聲小心便想用手來抓擋,那鞭子卻如有意識一般,鞭梢曲了力道往董慈這邊掃過來,依然是朝著她的臉,董慈怒極反笑,反手抽了董毅掛在腰間的長劍豎擋想將鞭子磕飛往別處,鞭力擊在劍身上震得董慈虎口發麻,可見力道之大,董慈心下微寒,毀了一個女子的容貌,在哪里都是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丫頭好歹毒的心思。 “妲己之婦,死不足惜!”女子看著董慈暴喝了一聲,軟鞭越使越快,董慈見招拆招,纏、抹、挑,割,手里長劍從斜里劈出,虛晃了一招,等那女人一招玉帶纏腰使出來,便將計就計讓鞭子裹在劍身上,往后拉扯甩至馬車的欄桿上圈起來一拉一甩,手上腳上使了點巧勁,直接便將鞭子那端的女人拉得從馬車上摔了下去! 那女子著了一身男子的衣衫,摔在地上形容狼狽不堪,仆從們紛紛叫著姑娘姑娘的去扶,場面混亂,女子低呵了一聲滾開,抬頭看著董慈眼里嫉恨一閃而過,從地上一躍而起,揮著鞭子又撲了上來,董慈心急董毅的傷,不耐跟她糾纏不休,當下便呼喚一聲,“暗七出來?!?/br> 董慈話音一落,便從旁邊的酒樓上躍下一個著短打[黑衣的男子來,男子劈出一掌握住鞭子,任由鞭子纏在手臂上,反手一逮往外一擺,便又將那女子摔在了地上,前后不過一招之間。 這是趙政精心培養的護衛,手上的力道又豈是董慈這等三腳貓可比的,那女子當下便被甩得撞在了墻上,又滾落在了地上,灰塵四起,想是傷到了心脈,女子當場便咳出血來。 董慈也沒心思聽她的仆人在那叫喚大膽如何她是哪家的嫡女如何,只扶著臉色蒼白的董毅進了馬車,示意車夫快點趕回家去。 董毅手臂上受的鞭傷傷口不小,長長的一條皮被抹去了一層,傷口翻出白rou,還有血不住從里面滲出來,雖說沒傷到骨頭,卻依然很駭人,董慈用指法按壓先給他止了血,被心里堆疊的歉疚逼紅了眼眶,“對不起二哥,是我連累了你?!?/br> 聽其語氣觀其神態,那丫頭恨不得將她抽筋扒皮的模樣雖是有些莫名其妙,但以妲己的名頭來罵她,只怕也有趙政的緣故在里面,想抽爛她的臉,這姑娘有八成是趙政的爛桃花。 這也沒什么好稀奇的,趙政的身份不一般,這里的人又早婚早熟,到現在才遇見還算晚的。 這姑娘是趙小政廣大的愛慕者之一,想來家里也是有權有勢,否則也不可能如此囂張。 董毅安撫地朝董慈笑了笑,寬慰她道,“姜姹在咸陽出了名的霸道,先前因惹怒了王上的近侍,給趕去陽山養馬養了好些年,前年才給放回來,王上沒開口,她這一身男子的裝扮一穿穿到現在,人人都傳當年她是因為效仿meimei惹怒了王上,姜姹心里恨meimei是自然的了?!?/br> 姜姓在戰國也不是誰都能姓的,這姑娘家在咸陽城里定然很有勢力,趙政對惹怒他的人向來沒什么耐心,讓這樣的人活下來,一來估計是動不了,二來可能是有用,這丫頭估計是前者罷。 董慈催促外面趕車的車夫又快了些,因著沿途沒有就近的醫舍,離董宅也不遠了,董慈便打算立馬回家去她自己來處理傷口。 趙政幾乎是前后腳在去董鼐家的半途中便收到了消息,不用趙政多說,興平便開口吩咐道,“照刑罰律以尋釁滋事罪抓起來,即刻交由刑獄司處置,去傳令罷?!?/br> 報信人微微有些遲疑,見趙政點頭應了,這才領命去了,興平跟在趙政身邊邊走邊低聲道,“這姑娘還當姜家是幾年前的姜家,主子是幾年前的主子,身為女子言行如此惡毒,不知死期將至囂張跋扈,當真是讓老奴開了眼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