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骨節錯動的聲音響了好幾次,眼淚不受控制地嘩嘩嘩流下來了,董慈很懵地趴在地上,半響伸手抹了下濕熱的鼻尖,差點沒哇的一聲大哭出來,鼻血都撞出來了! 董慈不敢置信地扭頭去看趙小政,很慶幸她情急之中還記得自己有三腳貓功夫,勉強減輕了些沖力,否則她的脖子斷沒斷還是個問題。 趙政臉色鐵青,正想揚聲叫人進來,瞥見燭光下那張淚眼婆娑沾了血的臉,又猛地頓住,臉色都變了,遲疑問,“阿慈?” 董慈聽見趙政喚她,眼淚流得更兇了,她剛剛是不是腦子抽了,好好面不見,非得要搞什么驚喜,這真是自己想作死,老天爺擋都擋不住。 董慈拿手抹了下鼻血,見它不流了,就一手扶著腰一手靠著墻慢慢站起來,踉蹌了兩步站穩了,這才挽尊地朝僵站在案幾那邊的趙政揮揮手,笑得陽光燦爛,“嗨,阿政,好久不見?!?/br> 趙政:“…………”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準時了一把,/(ㄒoㄒ)/~~ 第70章 別讓寡人失望了 長大了, 個子也長高了不少, 但還是跟以前一樣, 整個人溫溫軟軟的。 趙政站著不動,就這么看著五步開外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只覺得四肢百骸里的血液都慢慢一點點溫熱guntang起來。 多年不見難免生疏,董慈打了招呼半響都沒人應, 揮著的手也揮不下去, 停頓了一下轉了個彎撓了撓頭發, 有點尷尬又有點后悔, 她能在趙小政跟前這么胡鬧,前提是趙小政還喜歡她, 若是他移情別戀了, 或者是感情沒這么深了,她這么沒規矩如此放肆,下場堪憂。 趙政的容忍度僅限于他想容忍并愿意容忍的人和事。 董慈縮在墻邊規規矩矩的站好了,心里有些惶惶然, 三年的時間畢竟太長了, 人生閱歷在變, 感情生變也合乎情理,他也變了一些,又高大又俊美, 四年的君王生活把他磨練得更深沉更威嚴,壓力和陌生感撲面而來,兩人彷如陌生人一般這么相顧無言的面對面, 董慈越來越不知所措,緊緊貼著墻根站著,有種想落荒而逃的沖動。 寢宮里安靜沉悶,只有風吹著簾布帶起噗噗的聲音,董慈喉嚨有些發干,也不敢叫阿政了,藏在袖間的掌心死死握在一起,尷尬地朝趙政笑了笑道,“王上,我……我先去洗漱一下?!?/br> 趙政不說話,董慈繞過了架子那邊,待完全感受不到趙政的目光,這才松了口氣,在角落的盆架上找到了塊帕巾,敷在臉上吸了口氣,總算是把又要冒出眼眶的淚意給憋回去了,心里不住道,原以為有天趙小政不喜歡自己了厭棄自己了會生不如死痛徹心扉呢,實際上也就這樣嘛,心里酸酸脹脹的有點失落,尚且還在能承受的范圍內,可以接受。 不過須臾間,董慈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洗干凈了手和臉,又回了案幾那邊,趙政正坐在案幾后頭翻看文簡。 董慈壓著想走上前在他對面坐下來搗亂的沖動,躊躇了兩下還是行禮道,“那王上先忙著,我先下去了?!?/br> 等了這一會兒已經花光了趙政所有的耐心,她為什么不像以前一樣撲上來親吻他,這里就是他的寢宮,這么久沒見面,她要下去哪? 趙政擱下手里的文簡,勉力壓下心里的暴躁,沉聲命令道,“過來?!?/br> 趙政臉色陰沉,目光冰寒,如果他手里有鞭子的話,董慈都以為他要抽自己了,她方才是挺作的,她道歉行不行,她是真的想給他一個驚喜來著,旁的也沒想太多。 董慈心里滲得慌,暗自規劃好了反抗逃跑的路線,始皇帝是多暴虐的一個人她心里清楚,他每次生氣她都要受傷,關鍵時候還是命要緊,愛情什么的還是往后排一排。 董慈撥一下動一下,木訥得很。 趙政看她這副緊張得像他會吃人的模樣反倒是氣樂了,點了點案幾,盡量溫聲道,“坐下來就是了,你來不就是來見我的么?躲什么……” 趙政語氣溫和了不少,看起來不像生氣的樣子,董慈緊繃的心神也不自覺松了松,便在案幾前坐了下來,這些年她在長個頭,趙政也在長,甚至長得更快,跟成年的始皇帝越來越接近了,兩人就是這么咫尺之間面對面坐著,她也要微微仰著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她與田建坐下來聊天的時候,也是用這樣的眼光看著他的么? 趙政忍無可忍,徹底失去了耐心,等不得董慈主動親近,隔著案幾便將人攬進了懷里緊緊箍住,這一點觸碰徹底將他心里克制多年的想念和渴望都拉扯了出來,他可能想念太久太渴望,只是這么抱著懷里的女人,就似乎連骨頭里都滲出了微微的刺痛來。 趙政暗自喘了口氣,下頜在董慈柔軟得不可思議的肩頭上摩挲了兩下,啞聲問,“田建都跟你說了些什么,為何要封你做祭酒?”他看不上田建,董慈未必看不上,董慈實際上有二十六歲,就像她氣急了會叫他趙小政一樣,他年紀太小了,而田建不一樣,剛剛好,兩人相談甚歡,成就了一樁美人佳話名揚天下,由不得他不介意。 勒在腰上的力道大得生疼,董慈額頭在趙政肩上蹭了蹭,雙手摟住趙政的脖頸,整個人都順從地貼進了趙政懷里,并沒有回答他煞風景的話。 趙政很快便感受到了肩上潤濕的水漬,握者董慈的后脖頸把埋在肩膀上的腦袋拉起來,見董慈眼里水汽四溢,目光一滯,秉著呼吸問,“怎么了?他欺負你了?” 董慈搖搖頭,因為擔心他不喜歡自己了患得患失的難受這樣的話董慈說不出口,也不好說出口,除了告訴自己得過且過過一天算一天之外,她別無它法。 董慈跪坐在案幾上,臉貼著趙政的臉蹭了蹭,眷戀無比,趙政等她的解釋卻是算著日子的,縱是恨不得現在就將她吞入腹中,卻還一直記著這件事,今日也非得要問出來不可。 趙政壓下想要親吻愛撫她的沖動,低聲誘哄問,“阿慈,田建都跟你說了些什么,他為何要封你做祭酒?” 董慈轉頭去尋他的唇,被避開后有些納悶氣餒,知道趙政非得問出個子丑寅卯不可,只得暫停了心里那點溫情脈脈黏黏膩膩,郁悶道,“他原本估計是想招我入宮的,結果見了我之后很失望,沒說兩句話就走了,臨走前心血來潮封了我做了祭酒,估計算是補償罷?!?/br> 趙政聽得神色幾變,看著董慈忽地問,“你俸祿多少?” 董慈臉色爆紅,又實在不好亂吹牛皮,只好硬著頭皮道,“五……五石?!?/br> 五石糧食可是一點都配不上祭酒這個名頭,趙政抑制不住樂出了聲,給了這么點俸祿,看來真就只是想胡亂打發了她,得個好名聲罷了。 趙政向來是看笑話不要錢,董慈手癢癢想撓他,咬牙道,“看我被嫌棄,王上你好像很高興呀?!?/br> 趙政伸手給董慈解了發釵,爽快點頭道,“唔,是挺高興的?!彪m說對田建有眼無珠看不上他的女人有些不滿,但相比之下,他還是寧愿旁的男子都有眼無珠的好,看不上她的樣貌,也看不見她的才華,她所有的一切,全部留給他便可。 董慈剛剛才沐浴過,頭發披散下來就帶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清香,趙政指尖插入董慈的發間,捧著她的腦袋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又眉間耳側地一路吻過,在她鼻尖上輕咬了一口,董慈一動不動順從地任由他施為,親昵親近,趙政有些情難自禁,啞聲道,“阿慈,給我罷,今晚?!?/br> 趙政要她給什么她自然聽得明白,董慈臉紅發熱,十四五歲的年紀真的太小了,可這里的女孩大多這時候就成親了,她糾結年紀似乎又很無聊,他想要給他便是了。 趙政已經十七歲了,董慈臉紅冒煙,正想點頭應下,忽地想起自己一身的疹子,心頭就是一跳,想都沒想便掙扎道,“不行不行?!彼砩系恼钭与m然消散了一大半,沒那么滲人了,但稀稀疏疏的還是有些麻點子在上面,她可不想給他看見了。 趙政可沒打算征求她的同意,一把將董慈抱起來往床榻走去,董慈心慌慌地不住掙扎,急忙忙道,“阿政,別急呀,這種事得慢慢來,我忙著趕路回來見你,一路上都沒得休息,先讓我休息休息再說……” 趙政把董慈扔在床上,抬手就給她脫了襪子,接著就開始去拉勾帶,一副不管不顧霸王硬上弓的土匪樣。 董慈一骨碌爬了起來,在床榻上踩來踩去,心說要不算了吧,一會兒拉燈吹燭后誰看得清,可疹子可都是小疙瘩,摸也摸得出來,董慈忙晃了晃腦袋,抱了個枕頭在懷里走在走去,打算拿出烈女的風范,抵死不從。 趙政原本倒也答應過等她幾年,方才也是隨口問一聲,同意便同意了,不同意等等也無妨,只是董慈慌慌張張如上刑的模樣實在很好笑,他也樂得逗逗她。 趙政解了腰帶脫了衣衫,見董慈慌慌張張如受驚的老鼠一樣在榻上竄來竄去,將手里的外袍隨手扔在了地上,扯了扯衣衿,壓下心里的笑意漫不經心道,“不用你出力,你躺著別動就行?!?/br> 他是還沒碰過女人,但并不妨礙他知道這些。 趙政說得理所當然,董慈干笑了兩聲,她不知旁的女孩是不是這樣,但她寧肯被揍也不想被趙政看見自己一身麻子的模樣。 論身手力氣只怕十個董慈都不是趙政的對手,趙政也不客氣,三兩招之后抓了她就開始剝衣服,董慈忙按住趙政的手,一邊慌手慌腳地往后躲,一邊嘿笑道,“阿政這種事得講究氣氛情調,這么急匆匆的多沒意思,等我準備充足了,咱們再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愛愛,那不是更爽!” 愛愛什么意思光聽聽字面意思就知道了,再加上酣暢淋漓四個字,三言兩語就勾出了一副香艷撩人的場景,趙政手一頓,看了眼還在碎碎念極力勸說的董慈,心說她平日都讀的什么圣賢書,這等話也說得跟吃飯喝水一樣稀松平常,不過聽起來是挺誘人的,他喜歡。 趙政看著外強中干的董慈,壓下心里的笑意,緩緩開口問,“那王后你什么時候準備得好?” 趙政這么說就是有商量的余地了,董慈長長舒了口氣,見趙政正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忙狗腿地回道,“兩個月……” 趙政拉長了臉哦了一聲,董慈忙改口道,“一個月,一個月多一點,應該可以了!”她搞點藥浴泡一泡,會好得快一些,一個月應該差不多了。 五年就這么縮成了一個月,可謂是今日的第二個驚喜,趙政看著傻不拉幾的董慈,覺得自己快壓不住唇角的笑意了,便盯著董慈緩緩開口道,“寡人應了你就是了,王后你好好準備,寡人等著你這一場酣暢淋漓的閨房之樂,寡人拭目以待,別讓寡人失望了?!?/br> 董慈逃過一劫,點頭如啄米,趙政滅了燭火,在床榻的外側躺了下來,無聲地笑道,“王后你也早些歇息,寡人一言九鼎,你自管脫了衣衫睡,寡人暫且不碰你就是了?!?/br> 董慈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在床榻里側躺下來,摟著被子安心了,心說電視里漢武帝的妃子病了容顏不在,漢武帝去見她,她蒙了臉死活不肯露面,這種古怪的心情她總算是理解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有點卡文,親們見諒一個~么么噠~ 第71章 不經意莞爾一笑 董慈趕了一兩個月的路, 一路奔波顛簸, 早已經是累得不行了, 躺下來之后連始皇陛下的美色都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了,靠在軟軟的被褥上勉強撐了一會兒, 就徹底睡死了過去。 日思夜想的女人就躺在身側,趙政哪里能睡著, 床榻很大董慈躺在里側, 離他太遠了。 趙政很有耐心地把董慈抱到了床中央, 又在她臉上捏了兩下, 見她睡得沉沉的一點反應也無,便低低輕笑了一聲, 低頭在董慈微微張著的唇上親了親, 輾轉流連了一會兒,十分克制地放開了,小奴隸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他也不能太急, 把人嚇得生了警惕, 就不好了。 趙政又在董慈唇上吻了一下, 惹得睡著的董慈動了動腦袋又伸手撓了撓鼻尖,趙政這才停下來,把她懷里的枕頭給抽出來, 想了想有輕手輕腳解她的外袍,穿著衣衫睡畢竟不舒服。 袖袍滑落,趙政一眼便看見了董慈手臂上有好幾顆紅點, 握者她的手腕往上抬,便發現她一整只手臂上都有,趙政臉色微變,又看了她腳踝,腿上也有些稀稀疏疏的小紅點,見她腳踝癢得在床榻上蹭來蹭去,便起身下了床榻,去柜子里拿了清涼止癢的藥膏回來,本是想去解董慈里衣的結扣給她上藥,復又想起方才董慈死活不給他碰,睡覺了也沒脫衣衫外袍,頓了頓便又將藥膏放了回去。 趙政回了床榻也不太想睡,就這么靠在榻上看著董慈出神。 她能猜到田建想招她入宮,定然也想過如何應對了,探聽消息的斥候也沒說到這一茬,想來是她想的這個蠢辦法還沒派上用場,趙政看著偎在身側安穩沉睡的董慈,指尖動了動想把人攬進懷里,又怕克制不住要弄醒她,只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想著董慈的事,心里生了絲絲不得其法的煩悶和急躁。 生個孩子罷,讓她懷上他的孩子,生下來,無論是男是女,她心這么軟性子這么乖,總不會舍得把孩子扔在咸陽不管,忍心拋下孩子四處奔波罷。 他想留下她,把她留在身邊,想她夜夜都能像現在這樣在他身側安睡,想看她的時候睜眼便能看到,想碰她的時候觸手可及,把她放在眼皮底下,他也才能放心。 無論是男是女,有個孩子就好。 趙政想了想便下了床榻,給董慈蓋好被子,穿上衣衫出了寢宮,叫醒了興平,讓他去把岱山叫來。 趙政先領著人進去給董慈把了脈,整個過程都是無聲無息沒弄出一丁點動靜,把完了脈這才去了書房說話,說的自然是有關董慈的事。 岱山對董慈回來了這件事很興奮,高興的在書房里轉來轉去,“我新研究出來治瘧疾的藥方藥效提高了十倍不止,阿慈看了肯定會很驚訝很高興的,還有其他毒[藥解藥,治十幾種病的新配方,我做了一種藥丸,當真能治一百種病,她什么時候醒來,我想給她看看……” 纏在岱山手腕上的青龍許是感受到了自家主子興奮的情緒,探頭探腦的伸出腦袋來湊熱鬧,對上趙政的視線后又縮了回去,岱山在這如數家珍,趙政打斷道,“阿慈的身體如何,生孩子有無危險?” 岱山呆了一下,神色有些茫然,想了想便回道,“阿慈雖說是快十五歲了,可興許是小時候根基沒打好的緣故,以她現在的身體脈象來看,并不適合生孩子,勉強生了,對大人小孩都不好?!?/br> 趙政心下微沉,頭一次后悔當年在邯鄲袖手旁觀,任由她在那婦人的手下受罪挨打……若是他知道會是現在這樣,當年他一定會想辦法護好她…… 事已至此,多想也是無益,趙政很快從這些沒用的設想中回過神來,接著問,“那寡人要等多久?” “這也沒什么等不等的,屬下雖然覺得二十歲以后最好,但中原的姑娘們普遍十五六歲便有孕生子了,大部分也沒什么事……”岱山在長幾旁坐下來,一邊把玩手里的小青蛇一邊杵著腦袋回道,“阿慈的身體底子差一些,不過有我在,再加上阿慈自己的醫術也高超,生孩子不會有大問題,只是若是調養上一年半載,她身體好一些,就少受些罪?!?/br> 一年半載也夠長了,趙政壓著心里的煩悶問,“是一年還是半載你說清楚,怎么調養即刻便列出個章程來?!?/br> “主子放心罷,阿慈的小寶寶屬下自然盡心盡力!”岱山重重點了點頭,笑得見牙不見眼,當下提筆就開始寫了,邊寫邊精神奕奕地念叨道,“藥浴和食補屬下都會安排好的,敦促阿慈調理身體就靠主子了,堅持得好的話,半年便可見成效了?!?/br> 半年的時間長歸長,比起五年來說,尚可接受,趙政拿過岱山寫的文簡看完,一條條記熟了便還給了他,起身囑咐道,“這件事先別讓阿慈知道了,準備的食材和藥浴算寡人一份,從明日開始,寡人打算給她一個驚喜,你這里別露餡了?!?/br> 董慈是王后這件事他們這些近臣都知道,給董慈調養身體生個寶寶岱山也樂見其成,因此他也沒想太多,點頭應下了趙政的吩咐,當下便開始準備藥材了。 趙政回了寢宮,心里有了底有了盼頭,也就安定了許多,上了床榻輕輕把人摟進了懷里,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趙政照例是寅時剛過卯時方至便起來了,興平進來伺候,只是趙政沒如往常一般去武場習武練劍,穿好衣衫后便拍了拍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人,企圖把人叫醒了,“阿慈,起來了,天亮了?!?/br> 興平昨夜便知董慈回來了,一直不得見,雖是巴不得現在就見到她,卻還記得她連日奔波向來又沒有早起的習慣,見自家主子一個勁的就想把人叫醒,忍不住小聲勸道,“姑娘向來都是辰時才醒的,主子若沒事,不若讓姑娘多睡一會兒罷?!?/br> 趙政看了眼興平道,“以后她作息跟我一樣,晨間也得按時起來陪我練劍,朝食晚膳也同我一起,放她一個人過得隨便,飯也不按時吃,作息也不準時,對身體不好,不能由著她了?!?/br> 趙政態度堅決,興平知道再勸也無用,躊躇了兩下只好去給董慈準備洗漱用的東西了。 董慈被拍醒的時候還在做夢,閉著眼睛哼了兩聲還想接著睡,身邊的人卻不依不饒不是拍她的臉就是搖她的肩膀手臂,耳邊嗡嗡嗡的起來了起來了煩不勝煩。 董慈勉力睜開眼睛,瞧見外面還黑漆漆的不由哼了一聲,翻了個身就要接著睡。 打又打不得,喝斥又喝斥不得,趙政只覺叫董慈起床簡直比上一次朝堂還費心,在床榻邊站了一會兒,心說便讓她再睡一會兒,他先去洗漱了再說。 趙政以為他洗漱完董慈也該醒了,事實上是他想多了。 趙政站在床榻邊,看著床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女人,心里估摸著拿水潑醒她的可能性,在床榻邊走了兩步,開口命令道,“董慈,寡人命令你起來!” “………………” 趙政耐心的等了一會兒,寢宮里安靜得連泡影都沒起一個,根本沒人把他放在眼里。 趙政無法,只得上前扒了董慈的被子,把軟得沒骨頭的女人提著肩膀拎起來搖了兩下,“快起來了,再不起來寡人親你了……” 董慈眼睛沒睜開,嘴巴還無意識撅了起來,大概意思是你想親便親了,一副死也不想和床分開的模樣,趙政氣樂了,湊近了些低聲威脅道,“快起來,信不信寡人現在就上了你,快起來……” 迷迷糊糊間耳邊盡是趙政快起來快起來復讀機一樣的聲音,攪得人不得安寧,董慈痛苦地哼唧了兩聲,抬起又沉又重的手臂摸著去摟著他的脖頸,昏昏沉沉哼哼唧唧地靠上去,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來蹭去企圖找一個舒服的位置,還仰頭想去吻他,哄小孩一樣不住囈語道,“……再睡會兒再睡會兒,阿政天還沒亮呢,起來作什么,賊都還沒起來呢……阿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