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厄 第27節
寧瀟這種吃干抹凈立馬跑路的行為,本來就已經夠讓人頭疼了,現在她還給他玩拉開距離。 如果是別人這樣,成年人之間,確實有可能在搞什么拿捏、欲擒故縱之類的。 只可惜,池蔚然非常清楚寧瀟的性子。 她的小學生感情腦,玩不了這種高端東西。 晾幾天再說。 而且平臺方面最近確實有事需要解決。 離開公司的時候,池蔚然坐在車里想了想,還是把手機從震動調到了鈴聲提醒。 他回家后加班加到快午夜,整棟別墅安靜到了極致。高強度用眼了一整天,池蔚然閉目假寐了一會兒,隨即去沖了個涼。出來時,他發現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 來自寧瀟。 池蔚然眉頭一挑,輕笑了笑。 他擦著半干未干的頭發,指尖在屏幕一劃,等了兩分鐘,撥了回去。 那邊響了四五聲,終于接起。 “寧——” 池蔚然才說了一個字,就被震耳欲聾的嘈雜背景樂震到偏頭,又蹙了蹙眉。 對面卻是一道男聲,幾乎是吼著在說話。 “喂??!你認識手機主人嗎?!她喝&*%¥了!” 聽到男聲的瞬間,池蔚然面上一沉,直接關了手機揚聲器,貼到耳邊,沒有追問沒聽清的話,只說了兩個字:“地址?!?/br> 第27章 食髓知味 寧瀟喝掛了。 她雖然酒量奇佳,但現在代謝沒年輕時候好,如果不控制量和種類,也是會喝到頭發暈的。 只是這家bar她不忙的時候會來,跟酒保也熟,所以很是放心。 她趴在吧臺上,試圖用冰涼的玻璃降一降發燙的臉頰。 鼓起勇氣瞎發的信息沒得到回復。 對寧瀟來說,這事很可怕,每復盤一次就尷尬到全身發抖一次。 她只是習慣性地……在惹到他以后,試著收了收手里的風箏線,就像她以前常做的那樣。 他們之間本來有這種默契,誰生氣了,另一個人就后退一步。 寧瀟本意是不想把關系弄成僵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可現在好像全搞砸了。 最糟,最糟的事也隨之發生了。 作為成年人的弊端。 她閑下來的時候,會想起那晚…… 不。 更準確地說,是心癢。 尤其臨近休息,黑夜降臨的時候,好像有什么蠢蠢欲動,鉆得她心底躁動。 拋開其他來說,那天她視野里的天花板晃動,體驗絕佳,雖然沒有可以參照的經驗,但那種心癢更類似于—— 食髓知味。 所以要在心亂的時候,來吵鬧一點的地方以毒攻毒。 寧瀟眼皮很重,視野中忽然出現一道修長的身影。 她勉強抬了抬眼睛,順著一路往上,看到一張熟悉的,面無表情的臉。 在光線這么昏暗的地方,池蔚然倒顯得更出挑了,形狀優美的眼幽幽垂下。 “哈哈?!睂帪t傻笑出聲,努力翹起食指,搖了搖,“這不是,沒……空回我信息的人嗎!怎么有空——” 她揚起手臂,朝夢里這道人影揮了一下,歪歪扭扭的,也沒全打中。 “我又沒說錯,干嘛不回?!?/br> 寧瀟嘴都能掛油瓶了,小聲嘟囔著,試圖咽下莫名其妙沖上來的委屈。 這錯誤也不是她一個人能犯的??! 她的手臂卻被人撈過,很快又騰了空。 視野里的一切開始變得很奇怪。 世界倒過來了,嘿嘿。好玩。 寧瀟笑得更開懷了,頭也清醒了不少。 “辛苦。謝謝?!背匚等徽f。 酒保遲疑了一下:“……您慢走?!?/br> 按理說把客人叫醒問清楚更好,但是對方沒有抱沒有背,用了最簡單方式—— 扛。 這位容貌驚人的年輕男人沒什么表情,就像扛一袋米一樣,輕松又熟悉,把人徑直帶走了。 出了酒吧,池蔚然把寧瀟放到了座駕副座,俯身摁住她,單手拉過安全帶系好。 因為寧瀟明顯不清醒,所以池蔚然根本不掩飾面上冷意。 周邊有想上前搭訕的人看看他臉色,又識相地走了。 午夜的秋風已經很涼,池蔚然把西裝外套扔在她身上,剛想關門,想了想還是俯身,掌心扣過她兩頰,捏了捏。 “跟我做一次,就這么難受嗎?!背匚等惠p聲問。 即使沒有答案,他也想問。 酒吧在上坡路,路燈的暖光照下來,悄無聲息地暈開,像水一樣的紋路。 池蔚然沒打算問出什么,他正要起身關車門,就聽見寧瀟喃喃自語。 “難受啊?!?/br> 池蔚然扣住車門的掌心用力到發白,但也沒說什么,只是抿了唇角。 “……媽的這輩子肯定不能來第二次了!” 寧瀟悲愴地用西裝蓋住臉,彎腰傷心地哭了起來。 猝不及防。 池蔚然:…… 寧瀟做了個很長的夢。 她回到了中學的某一天。 夕陽像火一樣燃燒,她在道路上大步狂奔,因為后面的人追得太快。 “你們耍賴??!還搖人——”寧瀟邊跑邊回頭,“不要臉!” 明明說好跟她約架的就一個,結果來了四個。 對方是隔壁中學的小混混,趁著姜知瑤落單的時候sao擾了她,想讓她陪著自己打街游。這段時間蕭霽剛好有事,請假回了老家。寧瀟當仁不讓地做起了護花使者,對方就說放學后約個地方,光明正大地決個勝負。 結果他們居然不講武德! 寧瀟就是野架經驗再豐富,也不是超級英雄電影主角,不可能一對多,她見勢不對,拔腿就跑。 這事她也失策了,沒跟任何人說,就想著自己解決,想想要是跟姜知瑤說聲也行啊,好歹能幫她叫個人。 至于某人……她就不想了。 池蔚然平時為了維持優雅裝逼的人設,真把自己當成了懶洋洋的花蝴蝶,能動手指都不想抬手臂,就算他們幾個有什么事,池蔚然也只愿意動動腦子。 更別說他今天早早離校,據說是父母回來了一趟,中午寧瀟趴在窗上,看見一輛銀色轎車把人直接接走了。姜知瑤還提起來,自己偷聽墻角聽到,好像讓他去參加一個很牛逼的飯局,估計是想幫他規劃未來的道路。 寧家一向實行放養政策,寧冉對他們三個的期望就是平安、快樂。寧瀟的詞典里就沒有‘規劃’這個詞,她最多想到下個賽季。 ……下個賽季一定要好好加強體能??! 寧瀟咬牙玩命地跑,邊跑邊束緊了長發,確保如果被追上,她也能在最好的狀態。 可惜對方人多,還分批包抄截她。 經過一條小巷時,她校服外套差點被人抓住,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有人突然拽了一把她的手臂,把寧瀟拉進了巷子里。 “哎你——” 寧瀟沒看清人臉,以為是敵軍,急得一腳側踹就過去了。 她看都沒看,直沖對方小腿脛骨而去。 池蔚然非常清楚她,不留力能給他一腳踹斷了,干脆直接地倒退了幾步,嘖了聲,嗤笑:“寧瀟,你真喜歡折損自己人兵力啊?!?/br> 寧瀟抬頭,看到了池蔚然。 他單肩拎著書包。背對著光,輪廓有些模糊,但從這淡諷的語氣里,寧瀟完全能想象到這人笑意。 池蔚然倒也沒空等她回答,那四個人已經循聲會合,從兩邊堵在了巷子口。 “你負責左邊,我右邊,有問題嗎?”池蔚然一邊問,一邊卸了書包和校服外套,扔到地上。 寧瀟觀察了下,滿意地點頭s:“可以?!?/br> 她一步還沒往前邁呢,池蔚然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向巷口,接著,在某個位置突然停了停,微微后仰,幾步加速出了一個跳躍—— 少年的背脊在薄薄的白t里撐出流暢的弧度,像蓄滿力的弓,竟然一次就跳上了旁邊的巨大黑色垃圾桶頂部,接著迅速躍起,輕如羽落,跪在對方頸部,幾秒內就解決了第一個,對方被鎖到直翻白眼,直接身子發軟倒在了一旁。 “下一個到誰?”池蔚然笑了笑,禮貌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