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月下指環-3
「阿君醒了!你這孩子也不知道打通電話!」關媽帶來晚餐從房外走近,嬌聲斥責。 「對喔!」 「算了,你盧阿姨今天沒空,我才來替她照顧阿君的?!龟P媽說完眼神直直落在兩個孩子緊牽的手,瞇眼又問:「你們……什么時候交往的,怎不跟媽說?」 「哪有!」兩人聞言立馬甩手,別過頭去,紛紛想起了如夢輪回記憶中的畫面。 「緊張成這樣,我又沒說反對?!?/br> 「就沒有吼!」香檸理直氣壯地喊,喊得司君一臉落寞,眼角瞥見還以為是他真有什么癥狀發作,連忙關切:「你還好嗎?就不讓我去叫醫生??!」 「你還沒叫醫生!真是不貼心!」關媽斥責一句,不過掛著笑容,轉身往門外去,猜想這小倆口黏得很,叫醫生這種雜務只得輪到她去。 「怎么了?有傷到哪嗎?頭嗎?」香檸邊說,指尖不斷sao亂他的發,惹他一陣笑。 「呵……沒有?!顾揪p拿下她的手,才問起:「我睡了幾天才醒?」 「七天?!?/br> 「嗯……」司君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怎了?不是因為傷到哪了才這么晚醒?」 「或許不是……」司君低視,不時撩動自己指尖,香檸曾在小時候見過他這副模樣,是忍著不哭,指尖只是顯他心亂難解。 不過如夢一場,卻讓他懂了何謂「生離死別」,烈火漫漫、蕭聲滄滄,焚去他的一生只剩一罈灰燼,如此讓他徘徊七日才被黑暗吞噬,黑暗之中四周不斷反覆播送失去摯愛那幕,不然就是亂刀劈砍無辜村民一幕,顯得寸步難行,睜眼就在這醫院病床上。 「但那都不是我做的……你怎能說那不是夢?」司君很是介意夢里名為水軍的惡霸冷血砍殺無數人民,縱然對香凝專情,他卻不想承認那人跟自己有一絲關係。 再說他從頭到尾不過是個「旁觀者」,并非如同香檸靈魂替了曇凝活著,反而看著長得像自己的水軍作惡多端,卻無法親自改寫沉痛歷史,很是無奈。 「你……」香檸嚥了嚥口水怕說錯話,放緩了語氣問:「不然你覺得只是夢嗎?」表情從來藏不住情緒,此刻落寞不掩讓司君莫名不知所措。 「也不是阿……我本來就不會是他……」 「那還記得我問過三郎是不是想當大夫……的回答?」 「嗯?」司君點了點頭,記性極好的他,不曾忘卻夢里一字一句。 『或許來生吧……』 『這輩子殺人不盡其數,或許來生應該救人不盡其數,才能彌補我的罪過……』 「那你還記得那塊神令牌嗎?」 「嗯……」司君這會兒總算抬頭看她,卻不若水軍那般就想穿透眼前人心思的目光。 「醒來之前,有人告訴我,成為好醫生就是你的任務,監督你就是我的責任,他私人提供的獎勵,就是我們兩個的愿望都能實現……」 「愿望?」 「嗯……」香檸不擅說些rou麻話,此刻當然閉口不提。 『若能許你一愿,你想許下何愿?』 『愿……來生能再牽你手,愿我能認出你來,再不放手?!?/br> 「成為國手跟醫生嗎?」司君笑說,儼然掠過那些屬于水軍的記憶。 「隨便你怎么說啦,反正就是那樣?!瓜銠帞[擺手起身不想解釋,醫生正好開門。 香檸只是站在一旁角落靜靜看著,直到醫生回頭對關媽一笑,表示毫無大礙,再觀察一天就能出院,并且總是提起墜谷還能如此輕傷真是奇蹟。 「當然奇蹟,那都是月老大爺的用心??!」香檸心想,就怕心底話也如黑暗之中心聲藏不住,連心想都用詞小心,不敢一絲得罪,但表情倒是藏不住的感到可惡。 「怎了?聽到阿君沒事你才那種臉!」關媽回頭見她表情不屑,困惑又問:「你們又吵架了?」接著不斷回視兩人,只是他們一致靜默,她只好扁嘴去一旁拿出晚餐。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樂曲深情「無言花」,那是她和關老爺的定情歌,臉上漾開笑容跑出門外接聽,隨即匆匆入門收拾東西,轉身打算離開醫院。 「檸檸阿,這里交給你囉!媽咪被你爺爺召喚回去……」關媽回頭嘴里碎念:「他這時候來道館是想干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