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白一】青玉案 第五章想要
第五章·想要 異能和修煉不同,覺醒后自然而然就懂了一些用法,仿佛本能一般。 露琪亞和戀次在白哉簡單解說了之后簡直喜得不行,連連歡呼大哥/先生真是天縱奇才,非同凡響,危機一逼就覺醒了異能,彩虹屁那是一個接一個,白哉搖了搖頭,將手里的冰塊遞給露琪亞,「降溫?!?/br> 「哎!」 露琪亞雀躍地取過冰塊,拿來在臉上擦了一圈,整個人露出「活過來」了的表情和嘆息,「啊啊好舒服!」 還在疾馳中,白哉也沒有過多地去探索新得到的異能,就連系統在腦子里叫喚「你居然就這么覺醒了」也沒理會,到了中午,他們終于找到了一個安全的歇腳地,吃了頓東西,其實已經好些天沒有熱飯菜吃了,就是些餅乾和礦泉水,之后換成戀次開車,白哉則放平了車座準備休息一陣。 他閉上眼睛,跟腦海里的系統交流,「上輩子的道君就是冰系靈根,我覺醒也不稀奇,你有必要這么驚詫?」 「你這個身體原本是沒有靈根的,應該是道君神魂的影響?!?/br> 系統一副研究的口吻,「很奇妙?!?/br> 「那你的主人,應該是風系異能了,不知道他此刻覺醒了沒有?!?/br> 「放心,我家主人穿越過那么多世界了,什么情況沒遇到過,區區末世不在話下啦,我在不在都影響不大的!」系統信心十足。 白哉聞言也放心多了。 也對,到各種世界執行任務的大佬,經驗豐富能力全面,怎么可能一個末世都應付不了呢! 「要是能研製出病毒疫苗,這個世界就會恢復正常了吧?」 「都出現異能了怎么可能完全恢復呢?」 系統告訴白哉,末世出現,其實是劫難也是際遇,是世界升級的過程,失敗就滅世,成功了就能開啟了異能和科技并進的時代,順利的話還可以進入星際時代呢。 白哉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是誰?!?/br> 「這個世界不是主人的任務世界,或許沒有命運之子,又或許引導世界升級的人就能成為命運之子?!?/br> 「那你主人大概是最適合的人選了?」 「外來人口不能成為命運之子的啦?!?/br> 「是嗎?」 一護睜開眼睛,手心里那顆后來去殺死的變異貓腦子里找到的淡青色晶核已經變成了粉末,而他感到流轉在體內的異能壯大了一絲,腦子也變得更為清明。 他凝視著手里的粉末,莫名就想到如果有器械可以解析晶核,說不定可以找到讓不能覺醒的人也獲得異能的方法。 隨之出現的還有一系列的方法反方案。 敲了敲自己的腦門,一護不明白這些想法哪里來的,他只是個高中二年生啊,「莫非我是個天生的研究天才?」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修好防御工事,清理喪尸,修建防御工事這件事一護已經交給了父親的老同學,也是自己同學石田雨龍的父親,石田龍弦,那位帥大叔一看就是個精英,跟大大咧咧的老爸完全不一樣,十分可靠,而一護自己則每天帶著一群年輕有膽氣的人組隊清理喪尸,將小鎮內部清理完畢之后就是小鎮外的,儘量保障小鎮安全。 他隊伍里除了自己是風系異能者,還有了一個火系異能,一個力量異能,一個聽覺異能,也發現了更多的異能覺醒的方法——危急中爆發是一種,突然發高燒之后醒來就有了異能是另一種,還有被喪尸咬傷后,有一定幾率不變異成喪尸而是覺醒異能,只不過這種方法太危險,沒人敢主動嘗試,但此后大家都知道,被喪尸咬了不一定就會感染,反而可能覺醒異能,因此被咬者都會被關在單人隔間里進行觀察,不會被害怕的人們當即處死。 說不上越來越好,但總歸是有希望的。 只是食物是個大問題。 坐吃山空肯定不行。 千頭萬緒,要保住儘量多的人一起度過危難,真的是不容易。 「哎呀,我今年的宗門任務下來了?!?/br> 一護一落座就迫不及待地道,「是帶領弟子去一個元嬰之下的修士才能進入的秘境?!?/br> 「元嬰每年必須完成一個宗門任務,不多?!?/br> 「可是出門了,就要好多天見不到白哉啦!」 少年瞅著白哉的眼眸濕漉漉的滿是不舍,讓白哉也不由得心軟,卻也不免感嘆這傢伙真是會撒嬌。 「多久?」 「嗯,一個月?!?/br> 「很快的?!?/br> 「啊,一個月哎,哪里很快啦!白哉你就不會想我嗎?」 白哉故意道,「閉關?!?/br> 「哼?!?/br> 果然就鬧小脾氣了。 「那,陪你?!?/br> 「真的?」 「真的?!?/br> 喜出望外的少年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白哉你真好?!?/br> 「坐好?!?/br> 「嘻嘻?!?/br> 被訓誡了的小弟子一樣,少年裝老實地坐了回去,好妝模作樣地端起茶來喝,「白哉啊,我說你這里就只有茶嗎?你平時都吃什么?」 「辟穀?!?/br> 修士到了金丹就可以辟穀了,金丹以下則有辟穀丹,凡物的五穀以及家畜吃了會給身體帶來雜質和濁氣,影響修為,修士是不能吃的,當然靈獸靈米靈酒靈茶無妨,并且頗有裨益,可修仙問道,留戀口腹之慾并不提倡,因此辟穀多年的白哉對于吃這個概念可說是極為陌生了。 「???」 一護則驚訝不已,「白哉你還真是餐風飲露??!不愧是道君?!?/br> 「你不辟穀?」 「我當然不啊,就算不能吃凡物,但不是靈米飯還有妖獸rou嘛,各種葷素搭配,還有美酒佳茶,你不知道,我給一個御廚延了壽,他就成了我的廚子,研究出了好多菜式呢,可美味了?!?/br> 「為何?」 「好吃啊?!?/br> 「貪戀口腹之慾,不利修行?!?/br> 「那白哉我問你,修行為何?」 白哉沉吟片刻,「于上則體天心,悟規則,順天應命,于公則掌五行,護正道,中流砥柱,于私則朝蒼梧,暮北海,逍遙世間?!?/br> 「對啊,是為了逍遙,對不對?」 少年雙手一拍,「所謂的逍遙,就是自在,就是在不涉及正邪這些原則的前提下,讓自己快活恣意嘛!我喜歡劍道,喜歡修煉變強,但也喜歡吃好的,喜歡睡覺,為何要壓抑自己呢?心性通達才是修真嘛!」 「歪理?!?/br> 「怎的就是歪理了?」 「修煉修心,放縱慾望不可取?!?/br> 「那你將身為人的欲望一步步斬斷,最后就算變強如天道,無情無緒,無欲無求,你還是你嗎?又有什么意思?」 「我心即我道?!?/br> 「如果修煉是為了斷情絕欲,失去人性,我還不如不修煉呢?!?/br> 少年笑著湊近了白哉,「白哉啊,你就沒有過想要的東西嗎?嗯,想要到……抓心撓肺,做夢都想的地步?」 他靠得太近了。 唇紅齒白極為鮮潔,氣息也是乾凈而溫暖,他明明對世俗欲望如此留戀,一雙眼為何依然如此純粹呢? 白哉仔細地看進了他的眼中。 含情而熱烈,卻又純粹剔透。 是風,是光,是世間的風花雪月,是紅塵喧鬧,然毫無紛雜渾濁,白哉心下便有了明悟——他的道,是對萬事萬物有情,卻灑脫不累,不羈于世。 「有?!?/br> 曾經以為沒有,但其實是有的,在遇到了這個人之后:想要面前這個人就這般鮮活在眼前,長久相伴,看著,就心生歡喜。 「是什么???」 「嘗嘗,你吃的東西?!?/br> 「哎呀,我這么厲害的嗎,居然把認為貪戀口腹之慾不利修行的朽木道君給說服了?」 「你喜?!?/br> 少年睜圓了眼睛,「因為我喜歡,所以你想試試?」 「嗯?!?/br> 「白哉啊,你這不愛多說的習慣可得改改了,要不是我跟你玩得好,聽得懂,人家說不定會誤會你不想跟他說話,瞧不起人呢?!?/br> 「無妨?!?/br> 「好好好,不多說,走啦!」少年一把抓住了白哉衣袖下的手腕,「你還沒去過我的峰頭吧,可漂亮了,跟你這鳥不拉屎的地兒完全不一樣……」 白哉微一施力,反拉得少年茶點沒栽他身上,「鳥·不·拉·屎?」 「啊……啊哈哈哈……就是順口一說,其實雪峰還是很漂亮的,雖然單調了點,走啦走啦?!?/br> 「作甚?」 「不是要嘗嘗我喜歡的東西嗎?」 打著哈哈,少年一臉想要矇混過關的狡黠,拉著白哉走了。 縱容他這般拉著,白哉在出門的瞬間無視了僕役那像是見了鬼的表情,跟少年一起坐上他的仙鶴。 不多時就到了。 這座峰頭并不矮,但卻無冰雪,而是氣清風暖,但見處處春光似錦,花芳草菲,亭臺池閣小橋流水布景極為精緻,正中樓閣連綿,廊腰縵回,飛檐翹角,精緻秀雅,少年帶著他進了門,一路僕役雖然恭謹行禮,態度卻頗為親切放松,少年吩咐了上餐,帶著他在徑直去了餐廳落座,然后就有人送來了茶。 「嘗嘗我這里的茶,很香的?!?/br> 跟白哉喜愛的九霄春雪的清冽冷淡不同,送上來的茶甘芳濃郁,一如這個人熾烈恣意的性情。 白哉點點頭,「不錯?!?/br> 「喝不喝酒?我有長庚秋月,風露清霜,還有梅花落,都是很好喝的?!?/br> 少年殷勤得很,不一會兒一道道香氣撲鼻的菜色上來,他又忙著介紹其原料做法特色優點,一邊給白哉用公筷夾菜一邊說個不停,白哉在他說道「這個我最喜歡了」的時候,夾了一塊翠玉豆酥到他的唇邊,「自己也吃?!?/br> 「白哉你真好?!?/br> 少年歡喜地張口咬住那塊翠玉豆酥,一副好吃得上天的模樣。 這就叫好嗎? 明明他都給自己夾了那么多,自己不過是給他夾了一塊——白哉有點迷惑。 但嫣紅的唇邊掛了一點豆酥的渣,他伸手用拇指拭去,「沾到了?!?/br> 「白白白白哉……」 少年臉紅了,結巴了兩句也沒結巴個所以然來。 白哉泰然收回了手。 他卻用食指在那處摸了摸,「謝、謝謝啊……」 「不客氣?!?/br> 白哉夾了面前盤中一塊蹄筋吃了,嗯,酥爛入味,口齒留香,確實,口腹之慾也能讓人愉快,而正視了自己其實也有世俗欲望之后,劍心反而更為通透了。 從前的淡泊寡慾是真的,現在生出了貪戀之心也是真的,但一切,都是因緣,都是命數,都是……心之所向,也就無需強行壓抑,當順應而不沉溺,體會而不放縱。 「好吃吧?」 「好吃?!?/br> 「看看,你以前錯過了多少好吃的啊,以后不用客氣,想吃了就來我這里,我的大廚就是你的大廚,只管吩咐好了?!?/br> 少年得意起來,口齒又恢復了伶俐,「這個也很好吃,是我從北莽山脈地下暗河里找到的銀魚,入口即化鮮美無比,這個,是用藍鈴花的花瓣做的,很香吧,花瓣很厚,但汁水很多,口感很是不錯呢,這個……」 都是靈食,毫無濁氣無雜質不說,一入腹中就化作靈氣,對修為也頗有裨益。 雖說耽誤了修煉的時間,但跟言笑晏晏的人一起邊吃邊談談說說,看他笑,看他眉飛色舞,看他靈動活潑,便也不需計較了。 「好香啊……」 一護吸著鼻子,陶醉于那誘人的香味,醒來的時候他摸了摸嘴角,還好,沒濕,不然為了夢中的美食流口水也太丟臉了。 修仙界咋這么好呢! 這么多好吃的,原材料是聽都沒聽說過的妖獸靈植,坐騎是仙鶴飛劍,美人道君還給擦嘴角! 羨慕嫉妒恨一萬次。 再看不上別的什么人這句話也說累了。 面對現實面對現實面對現實重復一百遍! 今天也要加油。 然后累了一天,飽受喪尸那腐臭氣味虐待的鼻子回到家,嗅到了游子用不多的存糧做出來的雞蛋麵條,一護感動得眼淚花花的,稀里嘩啦吃得一滴湯都不剩。 「游子我明天一定把那個糧庫打下來給你?!?/br> 他絕口不提今天居然遇到了一隻異能喪尸打得很辛苦的事情。 橫豎傷已經好了。 話說井上的治癒系異能真的很有用。 「那就謝謝一護哥啦,如果你遇到調料也給我帶點,家里的調料不多了,尤其是醬油?!?/br> 「沒問題?!?/br> 一護從衣袋里摸出一個小包來,「諾,這是今天找到的蔬菜種子,你們要不要試著種種看?」 「要的要的,我要?!?/br> 游子和夏梨兩個小姑娘都很高興。 「你們會種嗎?」一心插話,「別把種子糟蹋了?!?/br> 養仙人球都死的夏梨立即縮回了手。 「爸爸教我們好不好?」 游子抓住夏梨的手,對著一心甜甜的笑,「我跟夏梨都很想種呢!」 小女兒撒嬌頓時讓一心心情大好,「沒問題,我當年種菜可厲害了,那時候我薪水低,真咲就買了些種子回來說橫豎院子空著,不如自己種點菜吃,結果她啊,跟夏梨你一樣,種什么死什么,哈哈哈,還是靠我,我們才吃上了自家種的菜呢!」 「哇哦,真的嗎?」 「那后來mama在你的幫助下種活了嗎?」 「種活了種活了,所以夏梨不要擔心,老爸一定教會你!」 「嗯,謝謝老爸!」 一家人都很是開心。 一護看向悶頭吃東西一直沒說話的茶渡,嗯,茶渡也很開心。 這次夢中的自己終于要出宗門了。 一護也很是雀躍。 山門前,金丹真人們已經到得差不多了,正等著帶隊的兩位元嬰真君。 結果居然買一送一來了個朽木道君。 天大的驚喜(嚇)! 真人們已經不敢說話了。 等另一位元嬰真君放出了靈舟,一眾金丹真人們放棄了風度,跳得比兔子還快地進入了靈舟找了個房間就安分在里面呆著不出來了,嗯,包括靈舟的主人。 一護簡直要笑死了。 朽木道君很有鬼見愁的風范啊。 「我們也上去吧?!?/br> 黑崎真君笑瞇瞇地跟朽木道君上了靈舟,隨便找了個房間進去了。 看著這靈舟上的房間一間一間挨得很是緊湊,但里面的空間其實很大,是一個小院,中央有精舍,而周圍種滿了紫色的桔?;?,十分清幽。 「桔?;ǖ南阄恫诲e呢!」 前世的自己嗅了兩口,就指了指桔?;▏@的石亭,「我們去那喝茶吧,我這次可帶了不少好吃的,用保鮮盒裝著,就跟剛出鍋的一樣?!?/br> 「保鮮盒?」 「器峰的人幫忙煉的,足足訂了一百個呢!」 他手一翻從儲物戒取出一個小盒子來,在蓋上一點,盒子立即變大,打開,里面是一個個精緻漂亮如花朵的點心,「茶點,不錯吧?!?/br> 隨即又取出茶具,水,茶葉,將水灌進去再在那壺身上點了一下,水就迅速熱了,放進茶葉泡了一壺茶,一人一杯斟上。 「好啦!」 茶湯碧綠,香味悠遠,帶著竹葉清香。 「不錯?!?/br> 橘發玄衣的少年跟墨發白衣的道君對坐喝茶,還擺了一塊棋坪出來下起了棋,時不時拈一塊茶點吃早。 這旅行,可真愜意啊。 一護看不懂圍棋,他就看道君的顏,還能看道君和前世的自己的手,不愧是修仙的,這兩雙手手既不失男性的骨感勁瘦,又纖長無瑕,道君的極白,盈潤如雪,而自己的則白中帶點暖色,指甲甲床呈淡淡淺粉,漂亮如花瓣,拈著玉白棋子落下的動作美得動人心弦。 正感嘆間,飛舟震了一下。 道君長袖一拂,一面水鏡出現,映出一個金眼黑羽的巨雕來。 巨雕正對著飛舟撲擊。 但很快,負責的元嬰真君出現了,他是個法修,雙手掐訣,頓時一株青碧藤蔓纏繞上巨雕的翅膀,巨雕長唳一聲,身周泛起光圈,要將那藤蔓掙斷,卻在翅膀觸及藤蔓時一僵,真君手決變幻,藤蔓縮緊,然后無數木刺憑空出現,團團圍繞向前突刺,巨雕慘叫,被扎得遍體鱗傷,血羽飛濺,「孽畜,去吧!」 他手一揮,藤蔓松開,巨雕傷痕累累地墜落,快要落地時才振翅,不敢再犯,遠遠飛走了。 兩人似是司空見慣,收了水鏡繼續下棋。 只有一護在那里感嘆不已,修仙界看似風物萬千,玄奇無比,但沒有實力,就是寸步難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