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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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傘一步步走了過去,看著他們臉上各自驚現的不同表情,道,“郡主應當很明白,您的婚事不是您可以做主的,甚至也不是郡王可以做主的。你想要叫阿縝如何幫你?上殿求陛下賜婚,將郡主許配給他嗎?還是要帶你私奔一走了之呢?” “怎么又是你?鹿公子,恕我直言,此事與你無關?!?/br> “沒錯,又是我?!蔽掖蜷_了傘,把它撐在了阿縝的頭上,同他站在了一塊,“怎么與我無關?你們郡主要阿縝可曾問過我?” “霍校尉不是公子你的人,為什么要……要……” 那丫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羞得慌,看了看我又瞅了瞅阿縝,終似恍然大悟,再看我倆的表情分明多了幾分嫌惡。 “你先回馬車上去吧?!?/br> “郡主……我們走吧,你還有什么同他們好說的?” 夷嵐珂不說話眉頭緊皺,那丫頭頓時xiele氣,慢慢朝巷口的馬車走去。 見狀,我把傘塞進了阿縝的手中,道,“我也暫且回避一下?!?/br> 背過身多走了幾步,薄薄的一層雨水落在身上,無知無覺,可不消片刻,衣裳便濕了,冰涼涼地貼在身上。我站在細雨之中,看街上來往匆忙的人,不知明日又有何突如其來無從預測的變數在你我身上發生。 身后的夷嵐珂不知會和阿縝說些什么,我已不會再在意了。愛自己所愛,求自己所求,熱情、大膽,夷嵐珂雖是金枝玉葉,身上卻有江湖兒女的灑脫,今日她孤注一擲,卻不會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頭上的雨忽然停了,我抬起頭只見一把大傘撐在了我的頭頂上。 “說完了嗎?”我問他。 他點了點頭,擁著我的肩膀朝回家的方向走,走了幾步,阿縝突然停了下來,對不遠處的馬車道,“從今日后,便不能再與郡主見面了,此去中州路途遙遠,還望郡主多加珍重?!?/br> 馬車的車簾已經完完全全放了下來,也不知阿縝的這一聲道別她有沒有聽到。 五天后,郡主匆忙出嫁,上京城在白日里也張燈結綵,掛滿紅燈籠,載著嫁妝的馬車排起了長龍,比過節還熱鬧。我在酒樓上看著,看那頂花轎從那條城門大街上慢慢走過。 “郡主是想要跟霍校尉私奔,可霍校尉不想帶她走,是不是?” 崇翹這話說的有些刻薄,可我卻無從辯駁。他見我不說話,笑了笑,“鹿公子你難道不高興嗎?以后可不會有人再覬覦你的霍校尉了?!?/br> 我瞥他,“我只是不忿,即使身為郡主,也無法做主自己的婚姻,何等風光可仍擺脫不了是一枚棋子的命運?!?/br> “那是她相錯了人,”崇翹舉起酒杯略沾了沾唇,“這世上哪有那么幸運的事情,你喜歡的人剛好也中意你呢?” “宋瑉很中意你的?!?/br> 他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對于我那位好友的秉性我自然十分清楚,他不是不中意崇翹,而是他中意太多的人,自從上次我對他說出那番話后,原以為會點醒他,沒想到他竟變本加厲,日日流連花街柳巷,來者不拒,不知在搞什么鬼。 “他向我討了白鶴?!?/br> 我訕訕地不知該說什么才好,那少年確實久不見他跟著崇翹出來了,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他的容貌,的確清秀可人,是宋瑉喜歡的那一種。 他看起來心情十分不好,又與我對酌了幾杯水酒之后便早早告辭,留我一人在小樓獨酌??礋狒[的人群慢慢散去,那一抹喜慶的紅色終于消失在城門口,我竟有一絲悵然。人生多有不如意,或是情路坎坷或是仕途不順或是懷才不遇,就連坐在重重宮闕中掌握天下的王者也不可能事事順遂,稱心如意。 我瞥見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笑容便不自覺地浮現在了臉上,連忙結了賬,匆匆下樓,剛巧遇上霍縝跨入店中。 “霍校尉好巧啊?!?/br> 他不知我這是唱哪出,眨著眼睛盯著我瞧,表情十分迷茫。 我喜不自禁,問道,“您來這兒喝酒?” “接人?!彼磻^來,臉上露出了微笑,淡淡地回答。 “接誰呀?”我向前湊了湊,故意問道。 他笑意漸深,走上前牽住了我的手,同我十指相扣,“你?!?/br> 我儘量不去想阿縝要去蒼那關的事,盡情享受眼下這些與他在一起還算平靜的日子,然而就在寧察郡王統領的王師湊足了人準備出發時,事情竟又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轉機。 佔據蒼那關多時的東泠軍隊竟被一支來歷不明的民兵打得落花流水,大部隊不得不撤出了西津地界,派來了使臣送入了一紙和書,東泠要談和。 這還是有些稀奇的。市井中的消息也流傳得很快,多日來的惶惶不安終于煙消云散,至于這談和—— “自然是不能和東泠談和!兔子還敢跟狼謀共處?若是接受他們的談和,豈不是要被恥笑?這東川大陸還有我西津的立足之地嗎?依我看,就該讓寧察郡王領兵直搗翡寒城,生擒東泠吳王,一雪前恥才是!” 眾人紛紛稱是,我和阿縝坐在眾人之間對視了一眼,選擇沉默以對。今日城門大街不比前幾日郡主送嫁來的人少,只因為東泠派來談和的人就要到了。這還是第一次有東泠人踏入上京城,不少人在門梁上掛上雪亮的兵刃,以為恫嚇。 阿縝臉色有些陰沉,盯著城門目不轉睛,應該也是對于前來談和之人頗有興趣。 “聽說這次東泠派來的還是個王爺?!?/br> “嘁!那是自然,難道派個無名小卒過來不成嗎?” “哎,來了來了!你們快瞧!” 我連忙跟著看了過去,便聽身邊有人嘀咕,“怎么看起來還是個孩子?東泠欺人太甚,竟遣了個孩子過來!等等……他騎的是什么?!” 離得最近的人群已起了一陣sao動,只見一個十五、十六歲的少年騎著一頭銀色的巨狼踏入了上京城的城門。 我“噌”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身邊的阿縝顯然也已認出了他。 此時的林愈不再是當日我在昆稷山遇到的那個瘦弱少年,他披著金色的鎧甲,背著一把似被月色浸染過的寒刀,胯下的巨狼像是一條溫順的狗,馱著他像是走在荒野冰原上。他目無表情地看著四周面露驚慌的人群,目光在我臉上曾有短暫的停留,但即刻便毫無反應地移開,以致我分不清他是不是看見我。 林愈——不,東泠吳王的么子,三皇子郁霖只帶了兩個隨從,就這樣獨身一人來了西津。